第 78 章 爱的作用是相互的
手指一点一点描摹出形状。
少年的额角渗出汗水,狭长的眸半睁半闭，眼底幽深如潭，凝结着压抑的水汽。
软若无骨的触感覆上来,他灵魂深处起了一股颤栗，头脑中天崩地裂，风暴席卷全身,涵盖着一种灭顶的快感。
他低而绵长地呼出一口气，克制着不让自己泄露出太多情绪。
可下一秒,祝澄停了动作,她爬起身，坐在他旁边,讷讷地低着头,“……我不会。”
她欲收回手。
“没事……”他缓缓抽气，平复紊乱的呼吸。
嘴上表达着没关系，却摁住了她的手，许骁澈嗓音低哑,“你适应着，和……认识一下。”
许骁澈也坐起来,伸长手，灯被打开。
突如其来的亮光,整个房间在一瞬之间铮亮分明。
原本只能感受温度与硬度,在黑暗之中，她无法想象到具象的外表，只靠着模糊的认知描摹形状。
可此刻,明明晃晃的硕大呈现在眼底，祝澄满脸涨红，目光像是被有实感地烧灼了一秒,她慌乱收回视线。
却也不好意思直勾勾落在许骁澈的脸。
她无所适从，好想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关灯好不好……”
许骁澈起身，重新按下开关，还是留了一盏，整个房间就靠着它照亮。
暖黄调的灯盏挂在床头，淡淡的光芒，随着夜色轻晃，氤氲出一室旖旎。
视线又重新昏暗模糊起来，能见度变低。
刚才的漆黑与明亮中和了一下，那种当面袒露的羞耻感终于降低。
可祝澄还是看到许骁澈摁了摁那摇头晃脑、不太礼貌的家伙。
用教训似的口吻，他自言自语地说话，“别吓到她了。”
周围的温度上升，黏腻的触感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
祝澄缓了会儿，才抬头看他。
近在咫尺的是许骁澈的肩颈、喉结和下颌线，带着少年蓬勃的力量感，线条流畅，漂亮分明。
他开口，喉结便跟着滚动一瞬。
“你试试……”
嗓音像是滚过沙砾，带上了一份更成熟的性感。
即便是坐着，他也高了她一截，祝澄害羞了刚好能埋进他的胸膛。
热气盘旋在头顶，如同密密严严盖在上方的一片热云，带来夏夜的闷热，和雨水一般的汗。
祝澄有点想逃，所以不自觉地就往后靠，许骁澈倾身靠近，阴影覆盖在她身上。
哄诱的话语让祝澄浑身发软，她细微地在他怀里颤抖，像是鼓起好大的决心和勇气，点头。
许骁澈终于感到舒服了点，却不痛快。
身体里酥酥麻麻的痒意像是找不到出口，他气息更乱，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含着重重的□□吻了下去。
祝澄不得其法，动作机械，在他的这个吻之后更是呆滞在原地。
放在肩头的手挪开，他带着力度箍着她腰，示意，“比这样还重，好不好，宝宝？”
祝澄听话地点头，头埋在他的肩颈。
“……好。”
夜里降温，天色昏沉，一场风雨将来不来。
寂静的夜里，飒飒的风吹过，草木乱作一团，交缠碰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房间却热得灼人，恋人的耳语盖过外面的一切。
断断续续，像是雪地里燃烧的柴火，静默却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雨到来，舒舒爽爽地迸射，淋湿每个角落。
好一会儿，许骁澈缓了过来，低笑出声，“宝宝好棒。”
他拖着身体起来，从床头拿了点湿纸巾，细致地擦净她的手。
随后，眷恋的吻落下。
清脆的啄吻声像接二连三掉落在平静水面的石子，打破事后短暂的平静。
“那你呢……”许骁澈凑在她耳边，又亲又咬，像是乖顺地大型犬，温柔地为主人舔砥。
他奉上隐晦的诚意，“要我干什么吗？”
祝澄耳尖要红得滴血。
借着淡弱的光晕，她看清周身的狼藉。
“去洗……”
她抬起酸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推他，随后起身。
许骁澈拦腰把她抱起，带祝澄进浴室。
他乖乖地给她准备好要用的沐浴乳、换洗衣物、擦水毛巾。
确认她一个人能行，随后关上浴室的门，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水声之后回房间。
看上去镇定自若的许骁澈，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顶着通红的耳根，把污秽的床单被套换成新的。
正打算把一切都整理干净，浴室内传来细细弱弱的女声，撩拨着他的心弦。
“许骁澈……”
她喜欢叫他全名，一直没有改成其他的称呼。
祝澄的声音隔着浴室的潮湿传过来，在他鼓膜内激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
“你能进来帮帮我吗？”
-
风雨停息，乌云散去，台风在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清晨，明媚的阳光重新出现在椿棠岛，恢复生机。
微热的感触唤醒祝澄，她眯缝着眼，适应着洁净明亮的房间。
她侧着睡的，睁开眼第一眼就能看到落地窗外面的大海，轻而透明的白纱在窗边轻晃。
外面水天相接，碧蓝色的一片。
阳光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的光芒，风浪平静，阳光灿烂，夏日海边的早晨，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清凉透气。
好天气总是能带来好心情，祝澄重新眯了眯眼，像慵懒的猫，无声舒展了一下四肢。
双手酸疼。
她抬眼四顾，寻找罪魁祸首。
许骁澈正好站在床前，背对着她，半裸着身，对她的动静没有任何察觉。
少年的脊背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肩宽腰窄的倒三角形，颀长健美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冷白。
光泽之外，透出一种带着伟岸力量感。
他像是在打扫卫生，下蹲擦地。
身体微躬，形成漂亮的弧度，是在他结实坚硬之外的柔韧。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地板，坚硬的脊背骨骼上绽放出丰沛蓬勃的生命力，薄肌赋予少年一种不带攻击性的凌厉。
祝澄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他的背影，生活的烟火气在这一刻如此具象地出现在眼前。
祝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
笑容还没挂在嘴边，突然看见他冷白肌肤上鲜红色的指痕，像是经过抓挠，下一秒就能透出血。
祝澄的脸颊登时红了一片，回想起昨晚在浴室里。
水温迟迟不热，挂在头顶的花洒总是因为不稳而坠下。
她的手酸疼难耐，没办法解决。
那时头脑也不清，没多想，就直接把许骁澈喊了进来。
他很犹豫，还在外面和她拉扯了很久，半晌才推开门。
第一件事是关灯，他在黑暗中走近她的身体。
祝澄困得睁不开眼皮，抱着腿背靠在冰凉的瓷砖。
最后确实是许骁澈帮忙洗的。
他拿一条被热水打湿的毛巾帮她擦着身体，全程都没开灯。
那十分钟。
是一场隔着毛巾、欲盖弥彰的探索。
他身上的印记把两人的思绪拉回昨晚。
那份青涩和羞赧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在光线通透的房间里，他们清晰地看到彼此白皙的耳根变粉，再加深。
好吧……
祝澄装作无事发生，红着脸去洗漱。
早餐还是许骁澈做的，他厨艺确实不错。
重新来到餐厅，祝澄的脚步又倏然顿住。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她瓮声开口，一直没好意思往他那边看。
许骁澈原本大大方方裸着上身，被她这样一说出来，反而有些别扭。
因为这是他故意的。
他带着目的给她看的，就是为了……让祝澄更喜欢他的身体一点。
她竟然不愿意。
“行。”
他低声应，随后特意从她面前走过，拎起一件上衣套上。
两人心思各异。
餐桌上沉默无言。
经过了一晚，祝澄的手更加酸疼。
她想尽量掩盖住自己的不适，以免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变得不可言说。
许骁澈还是细心地发现。
三明治被他亲手递到嘴边，他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吃吧。”
祝澄没吭声，不好意思地躲开他的视线。
还是张口，咬下嘴边的三明治。
他一口一口地喂，她一口一口地吃。
祝澄缓慢地咀嚼，他也不烦，很耐心地举着。
最后一口咬到了他的手，濡湿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
硬而烫。
像是昨晚……
祝澄心下一惊，眼神躲闪地定在原地。
氛围明显变得僵硬而尴尬。
许骁澈还不打算放过她。
一边揉着她的手，一边无赖地讨要。
“能亲吗？早安吻。”
“……”
祝澄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动了动酸软的手，气得无奈。
他这会儿装什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