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爱的作用是相互的
开始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新身份太陌生,他们俩以暧昧的关系相处惯了，确定在一起之后……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
不太熟。
按理来说，让男朋友帮忙洗个衣服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祝澄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平常散漫惯了的大少爷，竟然还会默默在这间小浴室里给她搓衣服。
祝澄让许骁澈别洗了，她可以自己来。
许骁澈说她一双白嫩的手娇贵，不让她干活。
两人因为一件这么小的事争了好久。
祝澄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洗完的。
她见过许骁澈私下的模样,少年一身家居服，慵懒又温顺。
她也见过他帮忙修家电，宽阔肩背让人感觉踏实可靠,薄肌上的汗珠都带着生活气。
祝澄原本以为自己见多了，能对这样的画面免疫。
可如此强烈的反差感出现在他身上,带来的冲击力太大。
她的心就跟盆子里的水一样,荡来荡去,啪啪作响。
祝澄没帮上忙,反而有些想捣乱。
家里的这款洗涤剂很容易出泡,才洗了一件t恤就弄出了一盆子的沫。
祝澄用手笑嘻嘻地蹭在许骁澈鼻尖，有恃无恐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停下动作,祝澄以为他要发火，谁知只是无奈地笑了。
“玩呗。”他倒是不追究,“我这件衣服肯定也得换的,你别弄脏新穿上的裙子就是了。”
祝澄问：“你也要换一身衣服呀？”
“换成白色的，怎么样？”他点了点她身上的裙子，“和你很搭。”
两人玩闹一会儿,等许骁澈换完衣服，就准备去谢师宴所在的酒店。
离学校不远，他们干脆就走路去了。
夏天白昼长,天黑得晚，傍晚云霞漫天，微风拂面。
枝繁叶茂的槐树下，少年少女并肩。
看着手机地图讨论完路线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刻意找话题。
两人沉默走着，身体挨得近，手背无意间触碰，传递体温。
好像每次都是，差一点就牵上去了。
马上就要到集合时间，渐渐在路上遇到了同学。
祝澄原本还纠结怎么介绍他们的新关系。
在共同好友面前官宣，在她眼中是她从前难以接受的高调事情，如果许骁澈想，她其实也没意见。
然而，偶遇到他们的所有同学都没有多大反应。
他们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很知趣地让出空间。
有一个骑电动车的男生从他们旁边路过，一边兴奋地打招呼一边指路，“前面路口右转，合家欢大酒店，你们俩快点！”
许骁澈挥挥手，朝渐行渐远的那人表示知道了。
声音散去，他们俩周围又安静下来。
那种恋爱的不真实感再次浮上心头
。
祝澄觉得他们俩现在和没谈的时候差不多。
班上同学估计也看不出来，
又或许早就默认两个人在一起了。
如果交往的话，
走路应该是要牵手的吧？
手上空空的，祝澄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提。
她故作矜持地犹豫了好久，没注意到周围的事物。
突然听到耳边“咻”的一声，一辆电动车从身后疾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擦身而过。
好在手臂突然受到了一道力，许骁澈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语气严肃正经，“想什么呢？”
潇城的非机动车管理混乱，外卖小哥最喜欢走捷径，经常在人行道上穿梭。
“没……想什么。”祝澄不好意思地喃喃，感觉他有些凶，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许骁澈顺势牵上她的手。
他默着脸，对她不看路的行为表示生气。
又牢牢地把她的手扣住，一本正经地加上理由，“我看你是马路危险分子，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还是牵着好。”
祝澄很少哄他，但刚才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她小声地说出理由，“我刚刚其实就在想……你为什么不牵我。”
也不知道这样的答案会不会让他开心一点。
祝澄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看出许骁澈僵硬一瞬，接着在憋笑。
他语气生硬地问：“真的？”
“真的。”祝澄另一只手锤了他一下，“你笑什么，说啊。”
“我没笑。”许骁澈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摇头不承认。
又晃着她的手，“我不是不想牵……”
只是怕她不喜欢，不习惯。
夏天热，牵手容易出汗——反正他紧张，更容易出汗。
祝澄听出他的意思。
反而说，“谈恋爱，可以牵手的。”
她提醒许骁澈，“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哦。”
“我知道，”许骁澈闷闷地笑，“我就是想得到你的同意。”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厚着脸皮继续问，“除了牵手，还有呢？”
“还能……抱。”祝澄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你想抱就能抱。”
周全地想了一遍，她又补充，“但如果惹我生气了，那就不行。”
“明白了，”许骁澈嬉皮笑脸地点头，又收敛住，好脾气地应下，“我会听你话的。”
随即，又不知足地继续，“还有呢？”
“……”
他非要问得那么详尽吗？
祝澄脸颊热热的，眼睫垂落，盖住羞赧的神色，终于细着声音开口，“我高兴的时候……还能亲。”
许骁澈莫名有点燥热，舔了舔嘴唇。
一张空头支票也能让他收获亿万资产的幸福，他也低着眉眼，又开始忍不住笑了。
他话里有话地说：“那你多高兴高兴，我天天逗你开心。”
“……”
祝澄以为这就完了，他竟然还问。
“哪种亲？”
“？”
祝澄红着脸瞪回去。
许骁澈一脸诚恳地等她的回答。
亲脸、亲嘴完全不同。
啄吻和缠吻也有很大的不一样。
祝澄想让他适可而止，于是反问，“你会几种，你就问？”
“……能学啊。”许骁澈轻声，话音落在两人安静的空气中，好像他们讨论的是什么机密。
他没脸没皮地接着开口，“除了牵手、抱、亲，还有呢？”
祝澄脸上的那抹红蔓延到了耳根。
她不想理他了。
“还能摸。”许骁澈自问自答，又怕她误会，补充，“……你摸我的，目前这个阶段我不对你动手动脚。”
回想起祝澄上次的质疑，他现在就恨不得把祝澄的手摁在他身上，“我腹肌是真的！”
“……？”
祝澄偏过头，露出白里透粉的耳尖，故意不看他。
许骁澈继续在她耳边念，“这是女朋友的特权，你想的话就可以。”
祝澄沉沉地鼓着气，终于一字一顿地反驳，“我不想！”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还在外面呢，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不要讨论得这么深入了？”
许骁澈：“回去就行了？”
“……”
祝澄彻底被他折服，路上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一到饭店楼下，她就使劲从他掌心里抽出手。
一班的谢师宴在酒店二楼的青云宴会厅，同学和老师差不多到了一半。
起哄声在看到许骁澈和祝澄的那一刻响起，又瞬间在下一秒湮灭。
他们一前一后进来，祝澄鼓着脸没回头，像在生气，许骁澈嘴唇张合个不停，一直在后面没话找话。
起哄的同学转而成了七嘴八舌的调侃——
“呦呦，澈哥惹祝澄生气了？”
“澄妹脾气那么好，许骁澈是犯贱到什么程度才能惹到她的？”
“还不哄哄啊，我的cp多贡献点名场面！”
“就是！以后都见不到了，都不能看他们俩发糖了！”
几个老师都在，表情还都是清一水的笑容，意味深长。
许骁澈怕祝澄不好意思，没搭理那群人。
他站在祝澄旁边，“咱们坐哪桌？”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俩要坐一起。
姚乐听到了，先接过话，“呦，这么舍不得呀？”
她牵过祝澄，三言两语想把许骁澈支走，“澄妹肯定和我们女生坐啊，你就跟那堆男的一起呗。”
许骁澈和姚乐关系还可以，这一刻被她阴阳得想怼回去。
……但祝澄好像也没有特别愿意和他坐一桌的意思，他只能咬咬牙，轻哼一声应下。
走之前还不忘在两个女生身后嘱咐，“乐
姐你照顾好她，等会儿别让她喝酒，如果她特别想，你也让她少喝点。”
祝澄特别无情，只留下一个背影。
还是姚乐听了那个称呼高兴，这才回头随口应下，“果汁酒也不能喝？你管得这么严啊？”
许骁澈刚一进门就看到角落里两箱酒精饮料，果汁味的，度数很低，甚至都说不上酒。
但他不知道祝澄能不能喝。
今天肯定会玩得很晚，他要送祝澄回家，万一她真不小心醉了，许骁澈不知道怎么和她父母交代。
刚谈上恋爱，得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留下好印象。
许骁澈：“反正你别让她喝太多就行。”
姚乐还没把祝澄带到座位上就在她耳边念叨，“这男的要不得，控制欲也太强了，以后晚上都不能单独把你叫出来玩了？”
叶婷卉在旁边应和，“就是就是，凭什么他做主啊，喝点怎么了，等会儿我帮你挡着，不怕他！”
祝澄哭笑不得，“我也没说听他的吧？”
两个女孩笑嘻嘻地凑在她旁边，叶婷卉悄声嘀咕，“我不是看你们关系进一步进展了么！还以为你会抛弃姐姐妹妹，只听男朋友的话呢！”
祝澄惊诧，好奇道：“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她和许骁澈今天才确定关系，之前也没正面回应过他们的起哄。
“这儿不就是证据！”姚乐指了指她脖子上的戒指，“没想到他还挺会，竟然送戒指！”
叶婷卉点头，“这么亮的钻，啧啧啧，许阔少大手笔！”
祝澄被他们三言两语逗得很开心，价格和价值不一样，却又有关联。
祝澄因为这枚戒指很清晰地明白，他送她的东西价格高，就意味着她在他心中的价值高。
心里暖烘烘的，她知道自己被人重视。
祝澄用手摸着这枚戒指，突然感觉内壁凹凸不平，像是有刻字。
她转头对旁边的人说，“婷卉，能不能帮我取下来，我想看看。”
叶婷卉小心翼翼地解开项链的金属扣，拿给她。
祝澄对着光端详，还真看出来了。
「zcxxc」
他们名字的缩写。
还是定制的？
祝澄一时失语，惊讶地戴上，正好合适她食指的大小。
姚乐这下不在她面前说许骁澈坏话了。
她感叹了一会儿，又疑惑：“怎么没看他手上或者脖子上戴着？你们天天穿情侣装，干嘛不买情侣对戒，不是更有意义一些吗？”
“……那不是情侣装。”祝澄弱弱反驳完，其实也有点疑惑，“他自己好像确实没有。”
刚想发个消息问问，聊天框早就弹出一长串。
刚才的几分钟里，许骁澈发来了好多消息——
「不是不让你喝是怕你醉」
「姚乐肯定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你别信……」
「你还生气吗？我刚才就是逗你玩」
「为什么！要把戒指取下来！」
「小狗哭泣jpg」
「你后悔了吗？」
「委屈jpg」
「原来只是看啊吓死我了」
「怎么样发现刻字了吧」
「得意jpg」
「为什么还没看到消息……」
「和她们聊天有这么开心吗」
「小狗哭泣jpg」
祝澄没注意到手机，他一个人能聊出一个群的气势。
而且，他不在那桌聊天吗，总是看她干嘛？
还没上菜，周围人声鼎沸，祝澄抬头，他们隔着两张圆桌和数个同学遥遥相望。
目光交接，他被她发现之后，反而还扬了扬眉梢，恣意地笑了一下。
祝澄感到脸热，晃了晃手机，让他看消息。
「为什么不买情侣对戒？」
祝澄很快看到他在打字。
她也低下头，等待着许骁澈的回复。
他说——
「因为不想用一半的钱一人一个」
「我只想用所有钱给你买一个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