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同种暗恋，相互吸引
“许骁澈,蛋糕，蛋糕来了！刚刚吃饭你人就不在，这会儿怎么又没影了？人呢！”
潇城本地菜馆的一个小包间,男生们把大圆桌围得满满当当,贺国诞作为寿星之一,伸着脖子东张西望，满头冒汗地找另一位寿星的身影。
他和许骁澈生日挨得近，他是昨天,许骁澈是今天,正赶上国庆假期,就干脆张罗着一起庆祝了。
但许大少爷仿佛不在意似的，吃饭中途接到个电话就急着往回赶。
大家纳了闷,他早上刚搁家里和爸妈庆祝过，特意吃的长寿面，还发到群里给他们这群人炫耀,干嘛又在这个点急着回去。
一问才知道,接的不是爸妈电话,就是个快递电话。
回的也不是他家,是他在学校后门租的那小房子。
“……”
一群人被他整无语了。
他们定的这家菜馆服务很完善,包间内还有k歌设备,吃完饭之后可以续着唱k，大家便一直没走，等许骁澈回来。
他晚饭莫名其妙消失一个小时就算了，重新回到包间，屁股坐下来没多久，人一下子又没影了。
夏康礎推了推眼镜，“你们先拆蛋糕吧,我去找他。”
他也没费多大劲。
一推开阳台门，正好瞧见许骁澈倚在栏杆上打电话。
夏康礎压低声音催促：“骁澈，切蛋糕了。”
许骁澈顿了下，打电话时的笑容还挂在唇边：“你们先吃，我马上来。”
夏康礎沉默地盯了他几秒，视线上下打量，嘀咕声他也不容易。
阳台面积小，狭窄昏暗，少年个子高，单手撑着横杆，光是站着都显得局部。
空调外机嗡嗡地吹，热风掀起少年额前碎发，噪音还格外大。
真不知道许骁澈是怎么待下去的，夏康礎拎起领口扇风，局促道，“明明是你过生日……”
许骁澈哄他回去：“你先去，我这视频刚打上。”
他盖住手机屏幕，夏康礎没看到对面是谁就被他推着往回走，一下子也急了，直接抢过他手机，“嗐，要不我拿着帮你拍，走走走，总得切个蛋糕许个愿。”
夏康礎也是个呆的，真不愧对大家称呼他的那个“瞎”，还没意识到屏幕对面的是祝澄，以为他是在和亲戚视频，很好心地转换镜头拍许骁澈，为他记录下这一刻。
祝澄默默盖住摄像头，关了自己这边的声音，撑着下巴看屏幕对面的人。
许骁澈对夏康礎这赶鸭子上架的态度有些无奈，迫不得已被他叫回包间里。
男生们凑在一起总是很闹腾，祝澄憋着笑看完了他切蛋糕的全程。
最后，他顶着一脸奶油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的那瞬，祝澄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他又重新回到阳台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听着祝澄的笑。
许骁澈拿纸胡乱擦，五官清俊，难掩帅气，“笑什么
。”
祝澄收敛了些，
又故意夸：“帽子挺可爱。”
许骁澈抬了抬眉梢，
在屏幕上看到自己头上那顶生日帽，伸手扯下来，“他们刚刚硬给我带的。”
“哪儿可爱了。”他音色都沉了些，重新拨弄着头发，又反复被旁边空调外机的热风吹起。
为什么男生一听到“可爱”这个形容词就跟带刺了一样。
祝澄翘着唇角，又清了清嗓子，“生日快乐，许骁澈。”
许骁澈摸了摸后颈，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
难得见他这么正经，两人对这样的气氛都不太习惯。
祝澄才意识到，好像这么久以来，都是她说“谢谢”比较多。
难得，换成许骁澈说谢谢。
她默了瞬，很快又好奇道：“你和贺国诞一天生日吗？”
许骁澈摇头，没，“他是昨天，我是今天。”
“贺国诞生日刚好是国庆节，”提着这个他就笑，“他名字就这么来的，出生那天他爷爷一高兴，诶，热烈祝贺祖国诞生——就叫做贺国诞了。”
“这样啊。”这件事祝澄是第一次听说，她眉眼弯着，止不住笑，“那你名字怎么来的？”
“我名字寓意也挺简单的，骁，就是勇气，至于‘澈’么，”他突然停顿一下，调整镜头，看向屏幕里的她。
他那边闹得很，空调外机嗡嗡地响个不停，光线也很暗。
许骁澈正是在这一刻站直身子，距离也拉近了些，那么帅的一张脸就直直地往屏幕上面怼。
祝澄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脸却藏在手臂后面，因为他也能看到她。
倏然安静的这几秒里，许骁澈不自觉上扬唇角，随后脱口而出，“就是，你的意思。”
你名字的意思。
他本来是想这样表达的。
可出口的那瞬，又恍然意识到有些过头了。
似乎还有一层别的。
-
国庆假期转眼而过。
或许是这几天充满了电，返校那天又是一片生机勃勃。
祝澄这几次月考的语文成绩名列前茅，已经在年级里打响了名号。
一班是理科实验班，难得出了个语文大佬，有几个自来熟的找祝澄借作业抄。
交涉过后发现她好说话，逐渐就变成全班传阅。
她的英语也不错。
祝澄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每天至少会完成一张英语周报，进度超了班级平均水平不少。
英语作业也成了香饽饽。
早自习下课，各科开始收作业，全班乱糟糟。
颜昭笑风风火火送来语文试卷，“澄澄澄，就抄了个选择题，谢啦！”
叶婷卉转头把英语周报放在她桌上，“还是英语好抄，三分钟搞定。
祝澄从书堆中抬起头，一边折好一边嘟囔，“我就说去哪了……”
姚乐从前排依次开始收作业
，正好走到她这儿，语重心长，“澄妹，我说你还是别惯着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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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乐摸她的发顶，被柔顺的触感暗爽，笑道，“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拒绝嘛。”
手还留在祝澄脑袋上，姚乐打算多和她闲聊几句，“累死了，语文和英语最难收，我……”
“让让让，收物理了。”许骁澈清清嗓子，没什么情绪地使唤姚乐挪地。
心里却想着，祝澄哪儿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人。
明明特狠心，这几天又开始撂着他不管了。
许骁澈郁闷，他一撩她，她就撂他。
——不对，他明明还没撩。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真没歹心。
结果小刺猬又要竖起棘刺了。
在班上，也就能借着收作业的机会和祝澄说几句话。
谁知道姚乐腹诽几句，只脚步挪了挪，没走。
她低头翻祝澄的笔记本，许骁澈的声音在旁边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比刚才轻柔一点，“祝澄，物理。”
祝澄在桌上找到物理习题册递给他。
许骁澈看一眼姚乐，这人真不识趣，随即摊开祝澄的作业本，突然道，“没写完？”
祝澄有些尴尬：“后面都不会了。”
她看到许骁澈僵了瞬，发现姚乐没在看这边，随后朝她无声开口，比着口型，“怎么不问我？”
祝澄眨了眨眼，装作没看到。
许骁澈也没理由留在这儿了，去收下一组。
临走时还能听到姚乐和她聊天，“物理作业后面几题我也不懂，看答案才会写的。诶，今天下午有体育课，到时候我们去树荫下玩，给你编辫子吧，怎么样……”
许骁澈只冷冷牵出一个笑，随后绷直嘴角再没说过话。
烦。
她没交到朋友的时候他为她揪心，现在祝澄和班上女生打成一片了，他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许骁澈面无表情的时候最有距离感，接下来收作业都是冷着一张脸。
班上同学不敢造次，物理作业一顿狂补，交得整整齐齐，搬到办公室的时候陈永能都有些不可置信。
交好作业，陈永能问他最近在家怎么样。
面对老师，许骁澈收敛心底的烦闷，语气轻松地解释，“还行吧，反正我爸也渐渐接受现在的情况了，就是对我目标大学有点意见。”
家长和孩子想法相左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是太强硬，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陈永能点点头，“现在先抓紧复习，还没到报考志愿的时候。”
许父最近态度确实松动不少，还关心许骁澈各科成绩情况。
最近他已经搬回沁园居，结果快递地址忘了改。
许母特意送过来一趟，当着许骁澈的面拆开，气不打一出来，“你又买新鞋？家里那一面墙还不够你穿？
() ”
许骁澈理直气壮：“不是您说生日礼物随便挑么。”
汪宜鹭稍缓辞色，
却还是有些警惕，
“多少钱？”
许骁澈在心里掐了一个头，四位数变三位数，面不改色心不跳，“289。”
许母惊诧，“呦，知道给你妈妈省钱了？”
“真的假的？”她确实是不敢相信，许骁澈平常一双鞋快顶他五分之一个包了，仔细端详片刻，又兀自嘀咕，“不过，这鞋比你之前买的荧光蓝荧光绿好看多了，我反正不懂你们小男生的审美。”
许骁澈哼笑：“那肯定好看啊，也不看看谁帮我挑的。”
“行了，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许母还忙着看店。
临走前，许骁澈还听到她自言自语，“不过最近卡上倒是少了一千多，奇怪……”
许骁澈适时开口，“我爸用的吧？”
汪宜鹭纳闷，“是么？他用钱都会和我说的。”
“也有例外情况么！”许骁澈给他爸甩锅的时候毫无负罪感，甚至还展开话题，“都怪您平常给他的零花钱太少了，有时候应酬都没钱，天天刷您卡！有时候喝醉了忘了，肯定就没和您说！”
许母当真，默默记下，“有可能，我晚上去问问他。”
许骁澈一边送她出门一边暗示，“您也是，钱扣得那么紧！爸爸创业开销大，用钱的地方多，您多给他加点零花钱呐！”
“好好好，你管好你的学习，别操心那么多！”许母的声音渐行渐远。
许骁澈回屋，长按发语音，提前给许志洲打预防针。
“爸，我帮您多要了点零花钱，晚上我妈问什么你都记得点头。”
许父：“……？”
又给他扣什么帽子了？
-
下午，体育课。
高三的体育课变成一周一节，愈发珍贵。
管理得也没之前那样严格，放松为主，教学为辅。
集合完之后，祝澄跟着姚乐和叶婷卉去了一趟小卖部。
本来只想买一条黑巧和一瓶水，又想到可能会放学路上遇见阳梓萌，于是又抓了几颗糖一起结账。
老师规定只能在教学区之外活动，她们不能回教室，又没想玩的体育活动，干脆在树荫下休息。
路上姚乐突然聊起许骁澈，“他们男生今天可闹了，都在起哄许骁澈的新鞋。”
姚乐的爱好和班上大多男生重合，平常和他们之间的交流也更多一些。
“那双鞋我也看上好几个月了，一直没舍得买，我爸还说等高考完了送我，当做毕业礼物。他现在就拿下，这不是让我心痒痒么！”
又是挤她班级排名，又是买下她心心念念好几个月的鞋，祝澄感觉姚乐快单方面和许骁澈结下梁子了。
“男女同款我能理解，但——他们男生喜欢的那种五颜六色的篮球鞋，也是你的审美？”祝澄语气复杂，实在无法想象。
叶婷卉笑得
花枝烂颤，帮姚乐解释，“没啊，许骁澈这次眼光不错，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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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澄歪了歪脑袋，前几天他发过来让她挑的那几张图，不是湖蓝就是草绿，饱和度极高，要多亮眼有多亮眼，她当时一个没看上，随手标记了旁边只截到半边的白色球鞋，委婉表明自己的看法。
以许骁澈那眼光，还能收获姚乐和叶婷卉的“好看”评价？
正好走到篮球场边上，祝澄目光顺着望过去。
时间仿佛为他们调慢几拍，人群中身材高瘦的少年被哄闹着推到篮球场中间。
他一贯爱笑，模样散漫、肆意，狭长凤眼微眯，卧蚕形状漂亮饱满。
她怔然片刻，再往下，平整宽大30号球服、短款运动裤，和一双崭新名贵的白色篮球鞋。
隔着暗绿的篮网，祝澄不自觉顿在原地，眼睫轻缓眨动，在那鞋型的弧度中找到一丝熟悉感。
倏地想起就是她随口提过的那双。
穿新鞋在球场就是活不长，他们刚打完一轮，许骁澈成了头号攻击目标，大家上赶着去踩，他输了个彻底，此刻被一群人闹着在球场中央罚俯卧撑。
“单手二十个！澈哥行不行！”
“行行行！！”
“问他呢，用你说？”
“肯定行啊，问男人这种问题！！”
……
许骁澈玩得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讲，“单手？行，行。”
他俯身在地，肌肉绷紧的那一刻，线条的轮廓也就更加明显，有暗青色的经脉伏在皮肤下，凸起的纹路有种莫名的性感。
祝澄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刚转来班上不久，第一次注意到许骁澈的场景。
也是在篮球场，也是被大家罚俯卧撑，她当时一个人在新环境独来独往，还没交到任何朋友，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做个惩罚都一大堆人围在球场上看，人缘真有那么好吗？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当时许骁澈耳根莫名红了点，往人群外一看，正好对上祝澄的视线。
那是祝澄印象中的，他们第一次对视。
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她心里没任何杂念，只地投过去一个目光，纯澈又澄净。
周围仿佛在那一刻安静下来，许骁澈的耳根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红。
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只三秒，他们在人群中错开视线。
人影不断在祝澄的视线中穿过，围着的人好像又变得更多了，操场很乱，视野逐渐被人群遮住，什么都看不到。
祝澄的心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刻，慢半拍地乱起来，很快。
许骁澈开始做俯卧撑，起哄和调侃声随着他起伏的肩背而变得愈加大声。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汗水剔透晶莹，少年低喘，胸腔起伏。
祝澄愣怔地在远处站了很久，那天的场景莫名和几月之后的现在一幕重合起来。
这二十个俯卧撑，以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
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感叹于他的好人缘，却也下意识地对这种人避之不及。
许骁澈太招人喜欢，和她完全不同，她当时甚至不觉得他们会产生任何交集。
同时，祝澄也完全没想到在她默默喜欢上他之后，他们的关系竟会更进一步。
变成这般暧昧纠缠，进退两难的处境，
但祝澄不知道。
她以为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那天，并不是许骁澈第一次注意到她。
隔着里三层外三层人群的那一眼，
也并非他们第一次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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