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d：努力到窒息却离散的我们（十）
别忘了。
充满希望的毁灭篇章。
又一次开幕。
写着最后嘱托的地图燃烧后还剩残卷，被神子拿在手中。
渐渐有白雾袭来的战场，最终战斗在最后的选择里停止，周围很静，只剩尚渡喘息的声音。
位于岩柱之上的两人相对而视。
神子坐在王座，施舍着最后的人性：
“选择吧。”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
祂举着烧剩一半的地图，让尚渡抉择：
“去见她最后一面，还是在此沉眠。”
尚渡已经理解不了眼前的场面：
“无论怎么选我们都会死？对吗？”
神子靠在岩座的扶手，淡淡道：
“没错，不管怎样我都会将世界毁灭，你们都会死，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再见一面。”
尚渡的笑容愈发灿烂，觉得这发展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神子坐在这里能把城市毁掉？】
【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
【所以这选择是】
【选一个没有她的世界，还是选见她最后一面】
他都不想选。
他想要霞诗依，也想要自己的朋友们，还想要这世界。
他想要留下他们。
可现在神子说，只能选一个。
明明梦是在帮他的，可梦没有告诉他结局
＜杀了神子＞
“嘶。”
尚渡忽地倒抽一口冷气。
【我的头怎么了。】
他的思绪被迫打断。
忽地，他的耳边传来心脏收缩的声音。
咕咚。
大脑里突发难忍的刺痛，如若被钉进了一根钢刺。
来得如地震般突然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合上眼，捂住头，试图用这种姿势来缓解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
【好疼。】
这当然无济于事。
不过他合上眼不是没有收获。
他变得能看到自己的伤口。
黑暗的裂隙里有着实质的空间，里面漂浮着血色的星星，无数的碎片。
这些如星体般环绕着一朵鲜艳的红花，花正在呼唤着他。
＜杀了神子。＞
【为什么。】
【这么选霞诗依会死。】
这花让他觉得无比亲切，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可要是认真去想就是想不出它是什么。
不过它一定是自己所谓的天赋。
花柔声说：
＜杀了祂。＞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噩梦里醒来。＞
＜相信我。＞
＜我们是一体的。＞
浓郁的白雾才刚刚在森林里弥漫，鹿的影子遥遥看着尚渡，向着这边跳跃。
神子皱着眉，见眼前的尚渡忽然佝偻起身体似是十分痛苦，忍不住道：
“若这样的选择让你痛苦，我可以替你做出选择。”
【这么选真的是对的吗？】
＜你别无选择。＞
＜相信我。＞
＜只有这样我们的命运才不会被梦掌握在手中。＞
＜我没时间了。＞
＜相信我。＞
【你帮过我很多次。】
那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却，偶然瞥见的深渊忽然合起，花也消失。
尚渡猛地睁开眼，一滴汗水从脸颊滑落到掌心，目睹这一切的他觉得那不是幻觉，喃喃道：
“你帮我找回过想要守护的狼。”
“帮我在这世界立足。”
“所以我相信你。”
尚渡扬起双眸，做出选择，眼神变得坚定。
花从未害过他。
【我要杀了神子。】
【我别无选择。】
被龙的竖瞳盯着，坐在王座上的神子已然知道了他的选择，发出一声叹息：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全部。”尚渡握着黑剑的手用力，指骨凸起。
话音落下，剑锋向上扬起，又向下坠落。
噗啦。
挡在他眼前的烧剩一半的地图被剑刃斩得粉碎，书页在月光下飘摇。
砰。
陨剑落到岩柱之上，将岩柱劈出一道裂痕。
其上的神子已然在劈斩来临前，和王座一同离开了这里。
尚渡抬头看去。
祂盘坐在月光下的一块石板上，与仍在岩柱的他平视，惋惜道：
“这就是你的选择。”
“没错，这就是我的选择。”
尚渡选择将停止的战斗再开。
战至一方的生命的终结。
仔细想想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这样选，他才有机会同时赢得这个世界和霞诗依。
若是不拼一把，屈服神子，得到的就真的只有和霞诗依的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哪有赢下全部重要。”
“为什么我要思考。”
“我全都想要。”
“我想要守护我想守护的所有东西，什么也不抛下。”
“我想要和我想守护的东西在这世界延续。”
尚渡如此坚定。
若神子有待在此地将世界毁灭的方法，那么他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祂杀死。
“这样就好了。”
“只有这么选才有最好的结果。”
他看到了希望，犄角的金色光辉大盛。
再次开启了王权之力，超越这世界阶级的力量又一次涌进他的体内。
这一次他没有将这种力量化作龙息一股脑喷出，而是保存在肉体。
尚渡的躯干一点点膨胀，四肢与黑发在变长。
王座前的他佝偻着身子，将自己的黑翼展开，遮蔽了大片天空。
低垂着的脸此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口中满是尖锥般的獠牙，漆黑的鳞片完全覆盖在他的脸部皮肤。
完全沉浸秘术和龙血的尚渡，在睁眼后，双眸变得猩红。
他变得有些不像他，但只有这具肉体能够承受这种力量。
“是啊！”
“哈哈。”
“只要你快点死在我的眼前！我就不用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