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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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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义康很快便赶了过来,并非他对这位夫人还有什么爱意,而是这段时日以来被她一番话说的动摇了。

    忐忑地等了几日的,就是决定二房最大利益的这封信。

    他一进门,就看到焕然一新的夫人,正笑脸盈盈地迎了过来,面上透着浑身气爽的笑意。

    “如何,信上怎的说的?”

    “老爷,果然是之前妾身同你说的一样。”

    二夫人按捺住面上的狂喜,将手中递给苏义康。

    苏义康接过后,三两下地看完,面上亦是难以掩饰的震惊,还再三地将信又仔细浏览一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这果真是如此,咱们的珠儿并非染了恶疾而逝,而是入宫做了娘娘?”

    二夫人点点头,擦了擦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泪:“确实如此老爷,咱们的女儿不是您说的一无是处,她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嫁给谁也不如嫁给皇上好啊!”

    苏义康亦是这般认为。

    嫁给谁能比得上身份最尊贵的皇上呢?何况做了皇上的妃子日后就有机会诞下将来的太子,太子一旦登基为帝就是皇太后,能给母家带来不可估量的荣耀。

    但苏义康很快疑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娘,究竟是有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瞒天过海地入宫?

    不讲这是女儿与夫人合谋的算计,就说她二人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是什么脑子,苏义康心里也是清楚的。

    在他问起时,二夫人自是不知晓其中究竟,难免有些心虚。

    其实她在收到第一封信时,一直认为女儿是因着不能参加宫宴而离家出走,耍小性子而已,二夫人原本还为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失望。

    却是没想到她竟悄无声息地进了宫。

    这其中必有缘由,但二夫人也不知如何讲,只道:“珠儿是个聪慧的孩子,也是有主意的,等她同我讲时,这些事儿已然是发生了。”

    苏义康冷笑:“果真如此?”

    二夫人下意识想辩解一番,苏兴珠即便再不好,那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夫君这般质疑,她有些不虞。

    “老爷该信任珠儿,毕竟如今珠儿可是宠冠六宫,这些又做不得假,若珠儿这一胎诞下皇子,日后必然是荣华富贵加身,倘若被她知晓自己父亲这般不信任她,她心里会如何想?”

    苏义康知晓夫人的性子,他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试探她一番,看看她究竟对这事真知或假知。

    见二夫人这反应,苏义康便知晓此事与她无甚关联。

    是以他未再过多追究,而是道:“珠儿能有这般运气和福气,乃是好事一件,只是不知如今宫中情形如何,毕竟在后宫中尽是些捧高踩低之人,咱们要想些法子,助珠儿一臂之力。”

    这正是二夫人唤他前来的目的,原来她还不知如何同夫君开口,没想到他竟主动讲起,二夫人喜不自胜。

    她正喜滋滋地打算下去安排,便听到苏义康在她身后阴恻恻道:

    “珠儿之事固然是件好事,但你要心中有数,你之所以还能在侯府做着你的二夫人,乃是因着你生了个好女儿,若不是珠儿做了皇妃还身怀有孕,以你的所作所为我便早就将你休了!

    你那个好女儿就是你的护身符,你还是好生想想,如何让她在后宫里屹立不倒,否则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二夫人听这些话,心底很是不屑。

    谁还管他心中如何想,只要珠儿在宫中恩宠加身,她这个生养她的母亲定是同父亲感情深厚些,珠儿也会愿意保她。

    因此,对苏义康的话,她半点没放在心上。

    二房内这般,西苑那边不甚在意,苏檀正在书房内谋划另一盘棋。

    暮色四合后,她带着夜蝉去了一处庵堂。

    只原本是清修之地的庵堂却不见半个尼姑或者道士,穿过庭院后,就传来阵阵丝竹声,吹拉弹唱的,好似有人在唱戏。

    苏檀推门入内,里面果真别有洞天,宽阔的戏台之上俨然是戏曲刚刚开始。

    而她要寻的人,正坐在台下喝茶嗑瓜子看戏。

    那人听到脚步声,道:“有什么事先不必说,陪我看完这场戏,我若是看满意了,你想知晓的那些自会告知你。”

    苏檀无法,只好坐下。

    一开始有些无趣,直至看的久了,竟真的融入其中。

    故事起先演的,是一个病弱的女子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瞧着命不久矣。

    忽而乐器声大振,气氛顿沉凝下来。

    上演的正是屋内死气沉沉,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接连响起。透过悠悠的锣声,似乎能闻到浓重的药味儿。

    苏檀看着心道,这戏着实不错,光是这一点乐器声,就能引人入胜。

    床榻上的女戏子又道:“什么声音?”

    即便是因着染疾瘦的脱了相,也依旧能看出原本面容是如何的绝色。

    嗑瓜子的那人一边磕着,一边同苏檀解释:“此时若是在镐京,便有人知晓这戏子演的便是当时名动镐京的汝阳公主裴文姝,也是被建安帝下嫁到漠北,永世不得再返回镐京的废公主崔长宁。”

    苏檀恍然大悟这戏的内容。

    镐京。

    前朝的都城。

    而崔长宁,则是前朝公主。

    十六岁下嫁漠北,在十八岁时油尽灯枯,香消玉殒。

    苏檀忍不住疑惑,为何会选这出戏?

    台上的戏仍旧在上演。

    跪在床榻边的婢女道:“公主,奴婢去瞧瞧。”随后起身打起帘子出去了。

    没过多久,那婢女才回来,抖着嗓音道:“公主是,是陛下驾崩了”

    躺在塌上的人动了动,激动的快意随着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一道奔涌而出:“哈哈哈!好!那老贼杀忠臣,诛发妻害骨肉,终于死了!这江山是我汝阳崔氏一手扶持起来的,崔氏一族被诛,这龙椅他怎配坐!即便拱手让给督主,我心里也觉快意!”

    督主。

    听戏子唱到这二字时,苏檀挑了挑眉。

    说到督主,她难免会想起萧时宴来,心神微晃间,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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