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背后之人
外头情况紧急,西苑这边还在酣睡,忽然,陷入梦境中的苏檀被敲门声吵醒。
夜蝉的嗓音带着焦急:“公子!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苏檀坐起身,嗓音迷糊道:“发生何事了?竟这般紧。”
萧时宴亦醒了过来,见她揉着惺忪的眼,连衣裳都未穿好,便为她穿好衣裳,一面问道:
“这入夜,有何大事儿发生?”
“是苏大小姐发了急病!”夜蝉话落,苏檀顿时瞌睡全无。
她急匆匆地下榻往外走,焦灼问道:“阿姊究竟发生了何事,快细细道来!”
夜蝉遂将苏璃月回了三房后是如何发病的,又描述了症状,怕是会危及性命之类的道了一遍。
苏檀听完脑中嗡的轰鸣,险些站不住。
片刻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了番骤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忙在采萱耳边低语一通,让她去苏兴文的院子,随后又急匆匆往外走。
萧时宴见只穿外衣担心她着凉,就拿了大氅追了上去:
“夜头有风,要是着凉了怎办?没得苏大小姐的事没个眉目,回头你又病倒了。”
苏檀无心回应他,随意点点头,提着大氅的下摆就要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萧时宴就直接抱起她,运气轻点足尖,越过院墙飞快往四房方向而去。
“莫要急躁,先静下来。”
萧时宴拢了拢她的领口,安抚着她:“有本督在,总比你急匆匆地跑去要好,你记挂着亲人是无错的,可也要照顾好自己。”
声音混合着风声,苏檀心中的焦灼还未散去,竟又涌出一些意外来。
她从未想过,素来高高在上的萧时宴会这般关怀自己,还以轻功相送她,只是眼下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她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问道:
“督主,可否请来宫中太医,为我阿姊看病。”
苏檀极少开口求他,萧时宴听出她嗓音中的颤抖与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点头道:
“好,送你过去后,本督就命人去宫中一趟。”
苏檀松了口气,“谢过督主。”
萧时宴轻声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能换来小东西的心安,何乐而不为呢?
三夫人此刻已经是急的团团转,几个大夫都来瞧过,却谁都说不出女儿的病情到底为何。
她死死地绞着手帕,心中自责不已,只怪自己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竟没有静下心来听听女儿的解释。
若不是自己出言斥责,女儿如何会气成这般,一时间她心力交瘁,眼眸通红。
这时,屋外廊下传来一声清脆嗓音:“三伯母,能否听我一言?”
三夫人出了房,就看到一抹瘦弱身影,正是苏檀,身后还跟着一身量颇高的男子,带着帷帽看不到面容,但通身矜贵不凡,隐约有压迫之感。
若是平日她还有探究之意,但眼下她实在无心过问,只迎了过去:“檀儿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我听闻阿姊突发急症,特意过来瞧瞧。”苏檀稳住心神道,又朝着旁边伺候的婆子望去,“我且问你,近日可有外人来过阿姊的院子?亦或是又新的物件端来过?”
那婆子闻言细细地想了想,随后道:“回五公子的话,之前有个小丫头在打扫大小姐屋中时,不小心碰到了一盆兰花,后来就收拾端走了。”
果然如此。
苏檀听到这话,越发觉得与自己心中的猜测有关联。
“三伯母,您一定要看好阿姊的院子,万不可让任何人出去,要将去年腊月以来,阿姊院中的所有与外院有联系的人,逐一查明。
阿姊突发急症,那碰倒兰花一事绝非偶然,二者必然有关联。”
她话音刚落,外面又传过来一道嗓音:
“表姨母!我带来了医者,快些给月儿看诊!”
那声音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仿佛是飞奔而来,苏檀回头望去,险些没认出来人。
朱邰衣衫不整,到处是褶皱,甚至还沾了些血迹与泥土,手上破了层皮,他却是丝毫不在意,拉着一位医者来到三夫人眼前。
朱邰深深作揖,道:“表姨母,您若是有旁的责问,来日我定登门赔罪,但今日情况紧急,先让医者为表妹看诊才是大事儿!”
苏檀认出了那位医者,就是之前在孝思殿替自己把脉的人,便一同劝道:
“三伯母,这位医者的医术我之前领教过,不如就让他瞧瞧阿姊吧,反正那些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如此坚持,三夫人即使对朱邰再有意见,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朱邰一喜,带着医者就进入屋内。
苏檀跟在后头。
医者探了苏璃月的脉象后,面色一变,迅速地从药箱中取出催吐的药丸来,吩咐婢女用酒水送服下去。
随后,他又按住苏璃月的喉咙处催吐,不过一会儿,昏迷的苏璃月终于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黑漆漆的黑血。
看到那发黑的血,苏檀暗道一句果然,依旧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竟给阿姊下毒!
她心中虽怒,但也想不明白,苏璃月不过是后宅女子,平日里与她人关系和睦,也未结交私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会对她下手?
难不成是昨夜掳走她的人?
但又看到地上那摊不知名的毒血,苏檀心中跳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是
想到这里,苏檀手握成拳,眸中戾气顿生,若当真是那些人,那可真是赶着上来寻死!
“医者,我怀疑阿姊中的毒,会伤及四肢骨髓,可麻烦医者再替我阿姊瞧瞧膝盖?”
那医者面色一凝,遂伸手探到苏璃月膝盖处敲了敲,在挪到脚踝处,使了些力压了压,道:
“竟真的伤了,只不过时日尚浅,还能根治,若是再拖些时日,可就不好说了。”
苏檀皱了眉头,时日尚浅,也就说明此毒早就下了,不会是昨夜掳阿姊的那几人所为,她压下心头怒气,道:
“敢问医者,能否断出这毒已下多久?”
医者摇了摇头,“毒性尚浅,很难判断,不过依我经验来看,约莫着是一个月之内。下毒人剂量很轻,恐图的是长久之计,只是这位小姐这两日似乎是中了其它的药,药性相冲,这才导致昏迷。”
“多谢医者。”
医者摆了摆手,“分内之事,我也是奉命罢了。”
说完,他三两下写好解毒的药方,交到了三夫人手中,“按此药方抓服,三日后即可痊愈。”
苏檀松了口气,走出房门外时,被她打发去苏兴文院子的采萱匆匆回来了,同她耳语几句。
听完后,苏檀嘴唇抿的更紧。
她将朱邰唤了出来,往不远处僻静的花廊而去。
朱邰知晓她定是有事同自己讲,便问道:“可是和月儿中毒一事有关?”
苏檀也直言不讳,“下毒之人,就在永昌侯府内。”
正巧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门房婆子匆匆跑来禀报:
“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