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爱死哪死哪儿去
那撞到软剑上的东西也掉落在一旁,泛着冷光,夜蝉扫了一眼,竟是个玉质的圆珠。
她从未见过这等利器。
夜蝉心中微紧,但丝毫不惧。
此人虽厉害,却不敢正面交锋,只躲在暗处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若是交手,不一定有多大胜算。
屋内,苏檀睡眠本就浅,一下子被这响动惊醒,当下心神大震,采萱也跑过去,护在她身前。
外头的气氛凝滞下来,那人似乎没想到会碰见劲敌,一时不敢妄动。
此刻西苑后院中,一道黑影在夜色下悄悄潜入,下人们大都在凑热闹,自是无人顾及这边。
那黑影身形矫健,飞檐走壁地掠过未曾发出一丝响声,就在他穿过后院,逐渐接近苏檀的主院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贼,要想进前院,先打败你爷爷我!”
痞痞的少年音,裹挟着劈天盖地的深厚内力袭来,那黑影浑然想不到还有这等杀招在,被远远高于自己的内力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少年眸中溢出邪肆的流光,如同锁定猎物一般,得意地一步步走来。
后院的汹涌,此刻聚神着与人对峙的夜蝉并不知晓。
也不知那隐在暗处的人察觉到什么,周围危险的气息散去,似乎是撤退了。
夜蝉这才松了口气,收起软剑。
而这时,苏檀也披着外裳走了出来,夜蝉将那地上的玉珠用手帕包起来,递到她面前。
看清那玉珠后,苏檀脸色骤变。
夜蝉下意识问:“公子认得此物?”
怎会不认得呢?前世在进宫的路上,将她掳走的刺客手腕上戴着的就是这串玉珠,她只觉得寒气自脚底往头上窜,眸中一片冰冷。
无相堂。
又是无相堂。
最近无相堂的人频频出现在她身边,从这玉珠可以断定,无相堂又想故技重施,将她再次掳走。
那些阴沟里的臭老鼠,如今都敢光明正大地来掳人了?
紧绷的思绪,再加上病痛的折磨,苏檀这会儿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痛。
采萱忙扶着她进屋,这时院外有人敲门,不多时,夜蝉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锦盒。
“公子,这是方才一个小厮送过来的,说是有人托着转交的。”
苏檀咳嗽几声,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陶瓷小猪,她皱眉,摸不准这东西会是谁送的,又怕上头有毒,便迅速合上了。
早膳过后,苏璃月就脚步匆匆过来,听闻苏檀病着便来亲自瞧瞧。
二人靠在炭盆旁相聊甚欢。
“阿姊,上回那事儿,可有眉目了?”苏檀剥了个橘子,递了过去。
知晓她指的是祠堂那事儿,苏璃月摇头:“母亲派人查了,就是二房所为,害人不成终害己,如今又没了动静。”
苏檀轻笑,“没动静才奇怪呢。”
“以二伯母的性子,若不是自己做的,早就闹得府内沸沸扬扬的,吃了个哑巴亏,还不得夹起尾巴做人。”苏璃月满脸不屑,顿了下,又道:
“只是我不明白,这事儿祖母竟然”
呵,老夫人怎会不知晓?怕是觉得闹出来脸面无光吧,若是那日在祠堂的是她,指不定跳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了,苏檀心想着,冷笑一声。
苏璃月拍了拍手上的汁水,噘嘴道:“好了,大好的日子呢,没得说这些晦气事儿扰了心情,我这儿还有些八卦,你病中无聊,要不要听听解闷儿?”
对八卦苏檀不感兴趣,但知晓苏璃月也是好心想逗乐她一番,便笑着由她讲。
苏璃月打开了话匣子,从京中士族到皇宫,哪家的嫡女要下嫁,哪家的庶女要入宫,又或是哪家公子好男风一一趣说,又聊到太后近日收了几个男宠,一下子勾起了苏檀的兴致。
到最后,苏璃月狡黠一笑,神秘兮兮道:“还有一事,劲爆极了!”
苏檀端了盏茶,好奇道:“何事?”
苏璃月将手放在嘴边,道:“我同你讲,昨夜在护城河畔,有人瞧见皇家船舫在游河。”
“游河而已,有什么新鲜的。”苏檀吹了吹茶上的浮沫,随口道。
“哎,游河是不新鲜,但那船上是长乐公主和一宦官在放烟火,举止暧昧,你猜猜那宦官是谁?”
听到这话,苏檀端着茶盏的手微顿。
宦官。
呵,好极了。
她垂眸遮住情绪,抿了口茶,却觉得茶水苦涩不堪,皱着眉头不动声色道:“是萧时宴吧。”
苏璃月讶异,未察觉到她的异常,惊道:“五弟怎知!”
苏檀扯了扯唇,冷笑:“又不是第一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见她这样说,苏璃月对这汴京权势滔天的督主大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兴致勃勃地追问:“这么说,五弟撞见过?”
“嗯,亲眼所见。”苏檀回应着语气是说不出来的冷淡。
外头的夜蝉听得心惊肉跳,忙进屋打断二人,说有人递了年礼过来。
苏璃月见她这儿有事,不好过多打扰,忙告了辞。
知晓夜蝉的心思,苏檀也没苛责,面上不显,只在心中阵阵发寒。
萧时宴爱同谁一起就同谁一起,下回若有他该死的时候,自己再也不要冒着风雪纵马去追。
他爱死哪死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