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海
“冢蝶生产的粉末，宝贝啊。”
她和全场低迷的气氛倒是不一样，脸上只带着一些兴奋，她头也不抬对着柴照程说了一句，“柴队长，帮个忙，把骨头上的粉给我全都扫下来给研究院。”
“……好好好。”
在柴照程答应下来之后头也不回，欢喜地拿着那个试管跑了出去。
地面上留着一支小队，剩余的都潜在了地下。
而弥七等人还陷入在冢蝶制造的幻觉中，迟迟不见转醒。
在几个人里唯一一个清醒的苏锦乐，也对具体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这么一直守着他，他也醒不来啊。”
席谦在期间和指导员劝了对方半天，最后还是苏锦乐自己想通才没有日日夜夜不吃不喝守在闻良冬身边。
而闻良冬，正在看一片大海上的纸做的小舟发呆。
海鸥在他的头上盘旋，他光着脚踩进那片大海中，想伸手抓住那一叶可他无论潜入多少次，溺水多少次，还是会回到原地。
大概是大海里塞满了人，再也挤不下一个他了。
他突发奇想向后看去，是来时的路，也没有丝毫改变。
所以他又向大海走去，但好在这次有人抓住了他。
‘还有人在等你，蠢蛋。’
‘……’
‘？’
闻良冬不解地看着对方， 但头顶的阳光太耀眼了，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海浪像是被扭转了时空，从他脚下溜走，留下一片绿洲在他面前。
“良哥。”
他的手被握住。
他再次回过头看，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站在他的身后，喊着他。
“嗯？”
不知怎么，他轻轻应了句对方。
随后狂风四起，他睁开了眼睛。
从病床上转醒的一瞬间，闻良冬就从遗忘一切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想抬手掀开自己的被子，转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自己要找的对象用脑门压着，已经有些发麻没了知觉。
靠着他的人很是敏感，在他起来不久后就醒了过来，抬起他带着红印子的额头，睡眼朦胧地看着闻良冬。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半天，才因为闻良冬避开而结束。
苏锦乐也是在对方回头的瞬间，才从睡意中清醒。
“困就再睡会。”闻良冬收回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憋着气缓缓提醒了一句。
“……我是，我是被柴队长喊来照顾你的。”
苏锦乐看着他收回去的手，有些慌张的将那只手拉回来，“麻了？对不起……”
“！”
闻良冬的表情被对方轻柔的手法按得紧紧绷住，喉咙里没忍住被按出一道闷哼声来。
他抬手按住对方的手臂，轻轻摇头，想让对方放手。
苏锦乐却不以为意，只是放轻了动作，才让闻良冬的反抗降了力道。
“是因为我你们才会遇到危险的。是吗？”
闻良冬靠在苏锦乐的颈窝里，耳边传来少年闷闷的声音，在他听来，像极了寻求安慰的小孩。
他抬手拂过对方后脑勺的头发，心里莫名有些泛疼。
“……不是。”
“不是。”
闻良冬摇头，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你的原因。
苏锦乐苦笑了一下，问他：“可是每一次你和我在一起，总是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就算你不在，结果也不会变。”闻良冬的手被环在对方手中，缓缓叹了口气。
“对不起。”
苏锦乐神色黯淡，手上已经松开来，闻良冬也自觉起了身子。
“你好好休息。”
说罢，苏锦乐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闻良冬看着对方的背影，轻轻叹气。
但对方的表现还算是平静，闻良冬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只重新躺回病床回想在梦中的一切。
他已经很久没去海边了。如果可以，他还挺想带苏锦乐去他的世界玩玩的……
病房里除了他还有没有醒过来的陶渠和蒋荃，他们的眉头却都是挤在一快的，面上带着几分恐惧，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闻良冬下了病床，走到窗户边。
顶楼那几层的灯光还挂在那，那些光亮透过黑夜照在玻璃上，格外敞亮。
匆忙的人影时不时在窗前路过，他将眼睛往下看，瞧见了路灯下回头看过来的苏锦乐。
“……”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玻璃和遥远的距离点了一下苏锦乐的位置，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幼稚的画了个圈。
苏锦乐做为向导，视力略微会比哨兵更加接近为普通人，这样昏暗的视线，他却一眼看到倚在窗边的闻良冬，在看清对方在做些什么之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闻良冬见此也收敛了自己的动作，只是看着对方着急忙慌的背影不由得失笑。
还是不行。
第二日，听说闻良冬醒来的消息后，柴照程第一个跑进了他的病房。
此时的闻良冬因为熬夜看星星，到现在还在睡觉，直到被突然闯进来的柴照程夺去被子。
“我去，大八卦啊，兄弟。苏锦乐有个五六岁大的小孩！还好你没和他在一起，差点当接盘侠了！”
“……？”闻良冬迷迷糊糊一脸茫然的模样让柴照程更加心生怜悯。
“唉，可怜好兄弟了，可怜好兄弟了，实在不行，你就和不破在一块，他对对象可好了，就是活了这么大还一直单身。”
柴照程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你脑子摔坏了？”
闻良冬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脑袋上飘了一堆问号。
“不过，你不能不知道吧？那小孩可一直喊你的名字呢。”
隔了几秒钟，闻良冬才想起来自己能睡的怎么安稳的原因，抬手按了一下鼻梁。
“在哪？”
“在苏锦乐哪里呢。偷带外人进白塔可是重罪，你怎么把他带进来的？”
柴照程松开了闻良冬的被子，环胸眯着眼睛笑，瞧上去像极了狐狸。
“我要蹲大牢吗？”
“当然——不用。功过相抵，弥七作为最守规矩的老人，怎么会同意你带个小孩参加任务的？”
“他是我在外面遇到的人，你们怎么会把他带回来？”
“……什么意思？”
“苏锦乐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我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