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覆水
走廊的灯光打青年那偏长的睫毛上，投影盖住了他带着浅灰色的瞳孔。
闻良冬眯着眼看着这张自己十分喜欢的脸，不自觉滚动喉咙，张了张嘴，轻声问了一句：“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苏锦乐眉间涌上了一丝不解，害怕许云兴？他顿了顿，有些想对青年说出一些真相，但最后还是憋住。
闻良冬总是对他说让自己不要对一个人一点城府都不留，那他就不说好了，才不是为了自己那点隐藏的小心思。
“怕死吗？”
“……不怕，为白塔工作，是不会怕死的。”
青年笑得有些从容，让他忍不住贴近了对方，仔细注视着青年被阴影盖住的眼睛，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从他身上涌出一些黑色的细线，缓缓攀上青年的皮肤。
白皙的皮肤像海绵一样，让那黑色透明的丝线渗透，主人却毫无知觉。
“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们的姿势在其他人眼里暧昧非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最后还是苏锦乐忍不住其他人的注视将他拉回宿舍。
青年忽然感到脑中有些恍惚，但是很快恢复了清明，少年被他推着肩膀按在墙上，又将身子俯上前，让自己的头靠在那散发着冷香的颈部。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会很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苏锦乐将眼神有些迷离的闻良冬轻轻推开，按着他的肩膀，侧头看他。
青年脸上纠结，在判断自己能不能将这件事和对方说。
微凉的指尖从肩膀缓缓上移，轻轻捧住对方的脸，指腹划过那带着细小旧伤的眼睛，亲了一下挺拔的鼻尖，鼓励青年将缘由说出来。
“说吧……”
“我，因为我……”闻良冬眼神溃散地抓着苏锦乐的衣服，抖着嘴唇，似乎在和自己的意志做着斗争。
房间中的黑色的丝线越来越多，不断攀附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的声音气若游丝，苏锦乐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眼中带着震惊，又弥漫着些许无措，和坚决的悲伤。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咬上那温热的嘴唇，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青年的意识好像被抽离开，木偶般任由苏锦乐肆无忌惮的啃咬。
“……”
他扯开青年刚刚穿上去不久的衣服，眼中带着极度的悲意，在对方身上咬下一个又一个齿印。
“为什么？”
他在问被按在地板任由自己索取的青年，但回答他的只有濒临崩溃的呜咽和破碎的喘气声。
“良哥……良哥……”
“呜……”
到了后头，竟然连他自己也哭了出来，他向来不会在闻脸冬面前收敛自己的眼泪的，但以后……他得忍一忍了。
“……锦乐？”
房屋中飘散的黑色丝线被苏锦乐收了回去，眼前晃个不停的闻良冬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意识回笼的那一刻，骤然蹙眉抬手推着对方的脸。
没想到苏锦乐不但没被推开，还顺着他的力道对他的手又舔又啃。
“……苏锦乐。”
闻良冬的脊背隔着衣物在冰冷的地板蹭着，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床，那无用的喊叫声最终还是被堵回了喉咙中。
温热的口腔被不断侵入，让青年几乎喘不上气来，最后还是要少年亲自松开他，为他换气。
“……停下来！”
现在的苏锦乐一句也听不进去，这让前夜本就饱受摧残的青年恍惚挣扎起来。
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
后半夜的时候，苏锦乐才将人从浴室里抱出来，轻轻为他抚开额前的碎发，随后死死攥着盖在青年身上的被子，“我不能……不能！”
“对不起……”
房屋中他的呢喃声让睡梦中的青年微轻皱眉转了个身。
苏锦乐强扯出一道苦笑，目光却移向了自己手上的白球，他放在手中看了一会，黑色的丝线伸延进它的缝隙里头，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又盯着人看了一会，才将那小球放在闻良冬的枕头旁边。
一直待到天空破开几道晨光，他才起身离开。
而闻良冬想要问得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身体的余热折磨了他昏睡了一宿，还是闹钟将他混沌的脑袋吵起来。
他嗓子哑的不像话，起身的时候腿有些发抖的差点跪在了地上，缓了一会才勉强站起身子来。
好在身上和衣服都是干净的，他省了点力气洗澡。
“……”
闻良冬扶着腰在床头的外套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和指导员请了个假，放任自己躺回床上休息。
他是怎么？怎么被苏锦乐拽回宿舍的？
记忆断层在苏锦乐从楼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之后他说了什么，他就完全不记得了。
他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结果就被敲门声引去开门。
一个小纸袋被塞进他的怀里，有点重量。
闻良冬轻轻扫了一眼，是几包营养剂。
“喝吧。”苏锦乐一身黑色的训练服，他的眼睛有些疲惫的红血丝，淡色的眉毛间却印着一股冷淡，和前些日子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闻良冬下意识觉得怪异，但对方没有多说什么，迅速就离开他的宿舍门口。
“……”他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营养剂，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一夜操劳他也累得够呛，拆开一包喝进了肚子里。
路过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惨状，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满是咬痕和一些经过吸吮才能留下的痕迹。
这小兔崽子这次怎么这么没分寸，受什么刺激了？
直觉和他说和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有关，可惜他实在是记不起来那到底什么了。
636也和死机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地躺在他的枕头边。
洗漱完后他就躺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看了没多久就又昏昏欲睡，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苏锦乐已经坐在了他的床旁边，还是用那一副冷淡的表情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会像他的某位前男友，很平静地和他说分手。
“我不会再缠着你。”
看吧，果然是这样，闻良冬昏沉地想着。
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为说出口的复合。
大概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