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东陵老母
好一会。
江凡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终于将神兵给收了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软了，差点倒下，一旁身后，魏雪晴扶着江凡的手臂，摇头道：“先冷静下来吧，如果九位师父还活着，那么能找到她们的唯一线索，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江凡点头，低声道：“没错，我不能意气用事，雪晴，我差点犯了大错！”
“没事的！”
此时，光头的目光被一旁的魏雪晴给吸引过去，笑道：“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成为了神庭的教主，这方面享受的很好吧？”
江凡没有心情聊这些事，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我的九位师父，不管她们是死是活！”
“呵呵，你的九位天女师父国色天香，我也很想再看看她们，但我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你真不知道一点点？”江凡的眼睛都开始充血了。
“你以为我骗你不成？”
江凡沉默了。
光头叹息一声，回头看着周遭的环境，原本宁静的古镇，因为他们大战，已经成为了废墟，残垣断壁，尸体堆积，不禁让人感到有些惋惜。
“你这人真有意思，知道小院子是我的地盘，怕不是对手，于是就忍着几天的性子，等我出来了再对付我对不对？你看，这古镇已经被毁，死了这么多人，你又感觉如何？”
光头干脆收敛了真元，双手负在背后，全然没有当江凡一回事，这种藐视的态度，江凡也懒得计较了，此人确实有 这种的实力面对他，他现在只在乎九位师父的事情，其他 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既然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当年的光头，唯一的线索只有他有，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一辈子江凡都见不到自己的九位师父了。
他不相信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和这个光头对敌了，双方刚刚差不多打成 了平手，虽然江凡自认为再打下去，他的胜算大一些，但有可能对方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
要知道这个人外号叫做刀客，他的刀还没有出现呢。
思前想后，江凡已经做好了和解的打算，光头见江凡却不搭理自己，冷笑道：“你没有听我说话？”
“死在我江凡手里的人，已经不计其数，虽然以前我从不杀无辜之人，但每个人不可能手上干干净净，这古镇上的人死了，确实遗憾，但也没有办法！”江凡淡淡道。
光头一听，突然仰天大笑，用手指指着江凡，摇摇头：“你说的真轻巧，真是强者弹指灰飞，弱者人命如草，呵，可笑……”
江凡皱眉，冷冷看着此人：“阁下难道还是一个悲天悯人之辈？你若是真的替这古镇上的人照相，一开始就不应该隐居在此处，你知道你的身份总有一天，会给这个镇子带来灾难吗？”
光头停止了笑容，表情逐渐凝固。
江凡继续道：“而且我早就发现，这座古镇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居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都有些可疑的身份！”
光头这才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冷道：“你说什么？”
“阁下不要装模作样了，说吧，这古镇到底什么来头？你为何要隐居到此？我们找你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可真是不容易！”
光头朝前走出两步，虽然双方早已经罢手，但这人太厉害了，圣子圣女还有霍西莫雨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敢放松，随时准备出手。
他朝前走出两步，他们四人就朝着后面退出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几秒钟之后，光头将目光从前方废墟上收了回来，冷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
江凡皱眉：“去哪里？”
“你跟我过来就是了，我之所以要提起这个古镇，是因为这古镇的主人不是好招惹的，你现在惹了麻烦，总得去见见他！”
魏雪晴忽然道：“先说明白，这人是谁？什么来头？”
光头冷笑道：“她叫做东陵老母，你们认识吗？”
江凡思忖良久，对魏雪晴道：“雪晴，我们过去吧！”
“不行，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这个人深浅，何况眼前此人更是危险，咱们若是落入圈套，只怕就很麻烦了！”
光头道：“去不去由你们，我可不强求！”
江凡也十分为难，事已至此，他必须要想办法找到自己九位师父的下落，而要找到九位师父，则必须从这个光头肾上腺下手，别无他法，这个光头说想要带自己去见那个什么古镇主人，可能其中还有一点别的用意在里面，这是江凡自己的直觉。
若是单纯只是为了控制自己，甚至是杀掉自己，当然也有可能，但有时候真的顾不了那么多，有些危险，很难避免。
“师父，小心行事啊，要不我们先离开此地几日再说？”莫雨也不放心的上前一步，对江凡道。
“是啊师父，跟着此人去见那个什么东陵老母太危险了，咱们神庭在白洛山脉又完全没有什么人手，到时候一旦事情有变，很难脱身的！”霍西也赞成江凡不要跟着此人走。
另外一侧，圣子圣女则不发表意见。
光头见众人都劝江凡不要跟着自己去见东陵老母，他摇头笑道：“其实，东陵老母如果真的想要对付你江凡，你就算离开了她也会找到你的！”
江凡双目精光一闪，不再犹豫：“我觉得我还是在这里等她来好了！”
“你就这里等她？”光头愣了一下。
“不错，这古镇既然是她的地盘，她当然会过来处理的，难道不是吗？”
“随便你!”光头有些不耐烦了，右手一挥，不再搭理江凡众人，身子直接化作虹光，消失在一侧天际。
江凡吐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双眸逐渐深沉，表情也变得有些凝固。
再次听到关于九位天女师父的消息，这让他原本早已经有些尘封的往事再次跃上心头，让他无比难受，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理清头绪。
两个月前，当他知道天龙大帝的秘辛的时候，当时心中就极度震惊，也改变了原有的世界观念，今天，他再次有了这种感觉。
这段时间来，他的内心被一件又一件事情冲击，眼下到了关键处，他明白，自己一定不能乱了方寸，如果自己都稳不住阵脚，那么他身边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他闭上眼睛，不管空气中如何充满血腥气味，他都想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想清楚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魏雪晴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江凡 的表情，她很体贴的没有开口和江凡说话，而是转头对圣子和霍西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去四周巡逻，防止有人过来偷袭！”
“是！”
四人领命退下，废墟现场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
足足十分钟之后，江凡才睁开了眼睛。
“雪晴！”
“怎么了？”
“等会不管这个东陵老母会不会来，也不管她来了会怎么样，我们尽量稳住，如果能不爆发冲突最好，我原本的打算是，这个刀客不愿意将泉眼的事情全盘告诉我，我就强行控制他，像陈英雄一样，但今天看来，这个刀客的性格有些古怪，让我有点捉摸不定！”
“他现在既然愿意说出我师父的事情，那么我们就不用再打下去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真的用九龙大阵无法困死白魔的话，那么就只能从这个刀客下手，找到我的师父们，顺带弄清楚舍元！”
魏雪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还是用舍元来对付泉眼？”
“对！”
“可是……可是当初咱们预料的是，那舍元会出现在真武大陆的北境大峡谷中，现在二姐三姐他们也一直守在那里，咱们想要寻找舍元，应该去那个地方啊！”
“那个地方固然要重视，但眼下的事情还是和这个刀客周旋一番之后再说吧！”
魏雪晴点头：“我听你的，但你要想明白了，如果那个所谓的东陵老母和刀客一起对付咱们，那怎么办？”
江凡沉声道：“那就只能跑了！”
魏雪晴不再言语，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天色也终于逐渐黯淡，白洛山脉毕竟在玄冰大陆的中央，北麓是常年冰雪，南麓则稍微要好一些，但依旧寒冷。
刺骨的寒风吹拂着这里的一切，废墟似乎已经归于了平静，再没有了任何硝烟。
几根野草在刺骨的寒风下低头摇头，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入夜之后，江凡飞出一团六丁神火，用来照明四周，同时也可以抵御这玄冰大陆的极度寒冷。
六丁神火的光芒一闪一闪，将江凡和魏雪晴的影子闪烁的有些诡异，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内，江凡一直没有动弹，按照道理来说，他既然要在这里等待这个东陵老母过来，那么他就 可以试着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虽然不一定能有多么强的作用，但起码还是能帮一些忙的。
但江凡没有，魏雪晴也似乎明白江凡的想法，并没有询问。
不多时。
莫雨从远处飞身过来，身子如巧燕一般轻轻落在距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看了一眼前方，清朗道：“师父，我和师哥查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这里除了这座古镇，方圆五百里似乎都没有什么人聚集，白洛山脉越往北，就越是荒凉，这个地方真是不毛之地！”
江凡皱眉，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师哥人呢？”
“他和我分开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应该没有跑多远！”
魏雪晴有些意外，道：“我不是让你们就在附近的吗？你们怎么跑那么远？”
莫雨看了看江凡，又看了看魏雪晴，没有吭声。
江凡道：“雪晴，是我让霍西离开此地的！”
“为何？”
“距离白洛山脉大概八百里所在，是当年北玄殿的总部所在，我让霍西去通风报信，让北玄殿的殿主陈陀带人过来！”
魏雪晴微微一惊：“你让霍西去通风报信带人增援，你什么时候吩咐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凡笑了笑，摇摇头，从原地起身，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的，那里正是白洛山脉的下方，茫茫渺渺，什么都看不清楚，半空中只有寒风的呼啸声，江凡心里盘算着，以霍西和北玄殿的速度，应该能在半夜的时候赶回来。
这个北玄殿当年就是帮助过江凡对付玄冰大陆那些势力的一个神庭分支。这个神庭分支很特别，因为在很久之前就驻扎在玄冰大陆，几乎要自成为一个门派，但尽管如此，北玄殿依然收到神庭的管辖，江凡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两分钟之后。
另外一个方向，长空夜色下，突然闪过两道霞光，破空之声猎猎作响，初时莫雨还以为是霍西或者是圣子圣女回来了，但仔细一看之下，这很快感觉到不对劲了。
对方来势凶猛，手段凌厉，速度觉快，而且气息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人！
“来了！”江凡低声说了一句，下一秒，只见对面的废墟上空，那两道霞光忽然停下，悬浮在半空中，原地露出两个人影来，其中一人，正是白天离开了的那个光头刀客，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一名老妇人，右手握着龙头拐杖，这拐杖比她自己都要高出一头，拐杖上雕刻的龙头狰狞恐怖，口中还含着火红色的一颗珠子。
那老妇人则身材佝偻，一脸皱纹，双目露出一股柔和的目光，只是在她看到古镇成为了废墟之后，稍稍有些惊讶和震怒，这让江凡有些意外。
双方对视了好几秒，那老妇人将右手的龙头拐杖晃动了一下，身子也随即落在了地面，周身气息收敛，江凡和魏雪晴并没有看出这老妇人的实力境界，有些疑惑。
“东陵老母，就是这人，他偷袭我，才导致了大战！”光头像是一个爱告状的小孩子似的，紧紧跟在老妇人的身后。
老妇人朝前走出两步，目光从四周环顾一圈之后，收了回来，认真看向江凡，沉声道：“阁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神庭教主了？”
江凡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算是打了招呼：“正是！”
“想当年，顾今朝教主虽然也是少年有为，但绝非像阁下这般神武，你气息非凡，境界已经来到了武尊中期之后，大有成为准帝的造化，是当世少见的人才！”
一侧，光头皱着眉头，冷道：“东陵老母，此人毁了你的古镇，我叫你过来，可不是让你称赞他的！”
老妇人回头看了一眼光头，没有搭理，继续走向前方，对江凡道：“我听他说，你毁了我这古镇，这古镇其实乃是我曾经属下的一些家眷，他们定居在了此次几百年了，常年累月，也成为了老身我的地盘，如今死了这么多人，江教主，你得给老身我一个答复啊！”
江凡心中犹豫不决，从第一眼上看，这个老妇人应该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之人，而且很讲道理，性格也好，但毕竟自己毁掉了她的地盘，她来找要说法，情绪稳定，已经是十分给江凡面子的了。
若是一般人，早就和光头一起二话不说，杀了过来，哪里还会先来一通赞美自己的话，然后慢慢吞吞的询问自己要如何解决此事？
因此，江凡也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和平解决。
至于光头此人，则不用多言，他多半是记恨江凡，但自己又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无奈之下，就放出九位天女师父的事情，打乱江凡的心绪，让江凡暂时放任自己离开，他则去寻找老妇人过来帮忙。
但谁知道老妇人过来，看见一地狼藉，却并不如何生气，此时此刻，光头心中一定很郁闷吧？
想到此处，江凡笑了笑，对老妇人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低头道：“前辈，这古镇被毁一事，确实是我鲁莽了，江凡愿意承认错误，死了这么多人，我江凡也愿意承担责任，前辈想要如何责罚？”
老妇人见江凡又将事情踢了回来，让自己来开口，她想了想道：“你贵为神庭教主，自然有能力负责，正好老身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如果江教主能帮忙搞定，这件事就过往不究，你举得如何？”
“前辈神通广大，难道还有您自己解决不了事情？”
老妇人叹息道：“老身那孙女半年前修炼秘法的时候，走火入魔，差点出了大问题，经过老身帮忙，她暂时稳住了，但还需要一枚叫做火莲丹的草药作为药引子，来炼丹服食，我不能走开，别人也帮不上忙，江教主，你能行吗？”
“火莲丹？”江凡眉头微微一皱，他倒是听说过这种东西，确实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灵药，想要找到恐怕并不会很容易，但眼下这老妇人看在他是神庭教主的份上，显然是已经做出让步了，要不然，这么多条人命，这古镇的上的一切，她岂会这么容易就会善罢甘休？
说起来，还是老妇人心地善良，并不想如何与别人纷争！
好几秒之后，江凡决定答应老妇人，道：“这件事我可以帮前辈搞定，只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