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海上
阮洛被永久标记以后,身体随时随地都需要汲取大量来自傅瑜的信息素,大脑里会对傅瑜产生强烈的幻想和渴求。
——这是“臣服期”的本能。
在这个时期,过往生命里所有的信仰、追求,都像是隔着水雾一般邈远。只有傅瑜,才是他要紧紧攥住的唯一真实。
这种渴望如饥似渴,如同植物根茎处破土而出的丝丝脉络,缠绕、紧缚着阮洛。只有靠近傅瑜,浑身的脉络才能被滋养,阮洛才能安心。仅仅是被傅瑜轻轻一碰就会战栗就会快乐,更何况是情人之间的爱抚和交容。
——如果是那样的时刻,阮洛甚至愿意死在傅瑜的怀里。
所以,当傅瑜捧着阮洛的脸颊,把炙热的吐息洒在阮洛耳畔轻声言语,
阮洛的心脏、大脑,以及全身的血液都像被顷刻炙烤了。
阮洛眼尾泛着水雾,呼吸急促起来,以前那些压在心上的忐忑和焦灼,在这种炙烤里,什么都不是了。
阮洛很乖地点头:“只要你陪着我……”
“当然陪你。”傅瑜吻了吻阮洛的唇角,起身垂眸时,发现阮洛的眼睛起了雾。
傅瑜正想夸阮洛一句“很乖”,然后带他去吃点东西。
下一秒,袖子上传来很轻的拉力。
阮洛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不放,还用黏黏糊糊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轻声细语,软的不像话:“低一点好不好。”
阮洛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把傅瑜已经直起来的身子重新拽下来,但这点力气用在傅瑜身上简直像是吹了阵风。
是傅瑜自己被撩拨的心尖酸软,俯下身的。
傅瑜伸手摸了摸阮洛的脸:“低了。”
很低很低,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碰着阮洛的耳朵了。
阮洛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伸手攀住傅瑜的脖颈,慌乱又急促地仰起脸,喘/着气毫无章法地啃咬傅瑜的下唇。
一边细细地轻咬,一边委屈地催促:“亲我,傅瑜亲我……”
阮洛脸颊的温度越来越热,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白茶味的信息素一阵一阵扑面而来,浓烈的像是融了焦糖。
傅瑜喉头滚动,他浑身的热血都被点燃了,滚烫至沸点。
但看着阮洛越来越神志不清的神情,心尖竟然又有些发疼。
——陷入“臣服期”的omega们,潜意识里其实很缺乏安全感,他们得通过alpha的爱/抚和给予,才能在□□贴合的感官里,确认他们的alpha一直都在。
如果要不到,就会惶恐,甚至会疯掉。
这时候的阮洛,只需要一个怀抱就能把他保护好。
可是摧毁他,也实在太容易。
傅瑜庆幸此刻站在阮洛身边的,是自己。
傅瑜几乎半蹲下身,一手扶着轮椅,一手搂着阮洛的背。
他把阮洛困在轮椅上,逼的阮洛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温存的、绵长的、却又热烈的深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安抚这个黏人的孩子。
这种时候的阮洛软的不像话,声音像是水做的,身体也是。
不一会儿,就瘫软在傅瑜的臂弯里,半眯着雾气涔涔的眼睛喘/气,傅瑜就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困就睡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我会叫你。”
阮洛半眯着眼,眼神黏糊糊地看着傅瑜给他整理大衣,重新系好围巾,掩好口鼻,还系了安全带。
傅瑜绕到身后推轮椅的时候,还不忘轻轻吻一下阮洛的唇角。
后来吃东西的时候,阮洛都睡迷糊了,眼睛睁开了也不太清醒。
傅瑜喂着他吃了几块虾肉和蘑菇,喝了一小盅龙骨粥,垫了下肚子就带人回家去了。
洗漱、吹头发,也是亲力亲为。
吹头发的时候阮洛醒了,迷迷糊糊看见傅瑜,又喃喃着想要。傅瑜哄着他:“还坐着轮椅呢,节制点。乖乖的忍一个星期,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但阮洛不依不饶,傅瑜就把人箍在怀里禁止他乱动,释放安抚信息素一波接一波地试图催眠他,就这么拍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哄了一个多小时,人在安分下来,脱了力气软绵绵地陷在傅瑜怀里,睡着了。
傅瑜饱受能看能摸不能吃的折磨,在阮洛睡着后,直直冲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这样的日子,傅瑜一过就是一个星期。
四五天后,阮洛一点都不痛了,能走能跳,嚷着要下轮椅,傅瑜硬是又让他坐了两天巩固。
算下来,阮洛坐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轮椅,傅瑜准许他下地的时候,他没忍住,直接到小区气喘吁吁跑了一圈半。
出发去塞壬岛那天,是个很难得的大晴天,连风都没怎么刮。
傅瑜的私人飞机直接从ny城飞到了洛基山脚下。
由于洛基山脚到塞壬岛之间相隔的海域十分遥远,又没有供大型私人客机降落的航道和停机坪,所以傅瑜的飞机只能停在洛基山脚下的小机场。
在包一架小直升机前往塞壬岛还是走航海线坐船去,傅瑜考虑之后,采用了阮洛的意见——坐船。
所以,傅瑜包了码头上称得上“最豪华”的小游轮。
从落基山脉的临海码头到塞壬岛,现有最快的游轮也得在海上颠个一天半。
阮洛没坐过这么久的船,说是想看看在海上被四面海水包围是什么样子。傅瑜自然顺着他来。
码头上大多是渔船。
傅瑜考虑舒适性,没包渔船,跟码头的船民们商量之后,高价包了人家自用的小游轮。游轮虽然老旧,但设备齐全。
至少能保证阮洛能在海上睡好。
游轮上带了两个船夫。
一个掌舵,一个做饭。
都是alpha。
傅瑜是想选beta船员的,但那些船夫里只有alpha。
半自动的游轮其实不需要太多精力掌舵
,做饭的也不需要一直在厨房。但游轮不大,傅瑜不愿意两个alpha臭汗淋漓信息素黏腻地在阮洛面前晃,要求他们尽可能别和他们同时出现在客住区和甲板上。
所以除了吃饭时候能看见其中一个alpha船员往桌上置菜,平时阮洛也看不到他们。
阮洛一上游轮就在趴在栏杆上痴迷看海。
无边无际的大海摄人心魄,有种让人窒息的恐怖的美,尤其是大浪打到甲板上的时候……
换做阮洛一个人,一定会害怕。
但现在,阮洛身后紧紧贴着傅瑜。傅瑜就站在阮洛的后边,有力的手臂把阮洛的腰给完整地环住了。
阮洛几乎是嵌在他怀里的,站直了也只到他的下巴,这个怀抱就像是给阮洛量身打造。
有浪打过来的时候,傅瑜就会抱着阮洛转个身,把阮洛摁进怀里,用宽阔的后背给阮洛挡住突袭的浪头。
这么玩了几次以后,阮洛看着傅瑜湿透的衣服,抱住傅瑜:“你衣服都湿了……我们进舱里吧。”
“我没关系,顶级alpha不怕湿。”
“我不想玩啦~”
“那好吧。”
傅瑜揽住阮洛往舱里走。
临上二楼的时候,在转角下边的密闭空间里,听到了窃窃私语声。
阮洛正在絮絮叨叨发表看海感言,傅瑜突然揉了揉他的脑袋,比了一个“嘘”。
客舱里灯光幽暗,客舱外海潮阵阵。
要不是傅瑜在这儿,阮洛就要觉的有些渗人了。
阮洛眨着眼睛,无声询问傅瑜怎么了。
傅瑜看到阮洛的问询,原本挑着的眉头就散开了。
但阮洛觉得,傅瑜的眼睛里像是突然升起了带着怒火的冷意。
但这种冷意好像是错觉,因为傅瑜在把目光挪到阮洛脸上时,这样的冷意就看不到了。
到客舱里,等阮洛睡着了,傅瑜就走到门外,关上门,守在阮洛的门外抽起了烟。
他刚才听到了两个船员的交谈声。
阮洛没听到是因为omega的警觉性本就没有alpha高,更何况傅瑜是顶级的,眼力、耳力,比丛林里的野兽还敏锐。
那两个船员在用一种小众的国外民族语言,商量着怎么“宰了这两个城里来的肥羊”。
但凡换个其他alpha都不一定听得懂。
巧就巧在傅瑜精通将近十五个国家的语言,刚巧就懂这一种。
傅瑜弹了弹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在和阮洛二人世界的时候,遇见这么些败景色的杂鱼。
傅瑜手指里夹着烟,眯着眼睛吐烟雾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看见一闪而过的人影。
要是平时,他被这么烦到,一定会跟上去,让那人后悔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但现在,傅瑜只是用看死鱼的眼神目送那道黑影离开。
——他不可能会因为任何原因,离开阮洛哪怕片刻。
傅瑜靠在门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思忖两个船员的计划:
他们不会按照约定把他们送到塞壬岛的公港。
这艘游轮最终会停泊在塞壬岛的黑色地带,那儿是一座大型的、制度完善的监/禁场。
富豪圈许多公子哥们在沙龙上进行公/开/调/教时所牵的“狗”、上流社会绅士们地下室里用铁链捆起来的杏/奴、黑医院里非法高价交易的人体器官、暗网里一直被人哄抢的“受虐玩物”……
都能在监/禁/场里进货。
两根烟抽完,傅瑜推门进屋。
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把这种龌龊的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他尚能不动情绪,见招拆招就是了。
但他们竟然敢打阮洛的主意……
傅瑜半点不能容忍。
尤其是想到之前阮洛差点一个人就要来塞壬岛……
简直每一步都是在往深渊里踩。
傅瑜心尖就疼的厉害,一阵一阵地后怕。
回到屋子里脱了外套刷牙,把烟味儿消了,才到床上把阮洛小心搂进怀里:“抱歉崽崽,看来这趟塞壬岛之行,没那么顺利。”
他吻了吻阮洛眉心:“但不怕,老公在,老公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