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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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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瑜吻着阮洛的唇瓣,用气声低道:“我是顶级alpha。”

    阮洛软声软语:“我,我知道。我也是高级别omega呢……配你,不差。”

    傅瑜轻笑:“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高级别omega,被我这样的顶级alpha永久标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阮洛被傅瑜亲的神魂颠倒,一只手蜷缩在衣袖里,一只手抵在傅瑜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软趴趴的:“会,会很舒服。”

    傅瑜倒是真没想到阮洛会这么说。

    他对生人冷冷冰冰不善表达,对熟人好些,对他有时也会快言快语,会提要求,但对于情绪的表达上总是敛着的,现在竟然直接跟他说舒服,就像是有时候在特殊情况下,被他弄迷糊了似的。

    傅瑜轻声向阮洛科普:“你会一整个星期下不来床。”

    阮洛哼唧着:“不,不下就不下。”

    傅瑜轻轻揉着阮洛后脑的软发:“那整整一个月,都得黏着我,像小尾巴一样。得随时能看见我,有一分钟没看见,你就不能忍受。”

    阮洛脸颊粉粉的:“那就,给我看着。”

    傅瑜低头亲吻阮洛的唇珠:“一个月呢。”

    阮洛眼神都迷离了:“很久么。”

    傅瑜沉声:“嗯。还没放假呢……那么久的假,学业还要不要了?”

    “……要。”

    傅瑜本还想要再逗他一会儿,但就这一会儿,他自己的老房子简直已经着火了。

    他自制力的确惊人,但也不可能逆天。

    现在还是在无人区郊野的河边呢……

    阮洛已经招架不住了,但是他得清醒。

    傅瑜压着火,用仅剩的理智循循善诱:“那等洛洛放假了好不好,我们到洛洛最喜欢、最想去的地方……把洛洛永久标记了。好不好?”

    “等放假。”

    “嗯。已经冬天了,离你的假期也就一个月。一个假期足够了,放心吧。”

    两人在远离众人的“银河”边忘情接吻。

    烧烤架边,季辰西用看狗的眼神向宋祈声讨傅瑜:“我最烦这样的人,出来玩就出来玩,自己在那亲嘴。烧烤都不用吃,我直接饱了,我要去找傅叔叔和赵阿……”

    赵阿姨还没有说囫囵,季辰西大惊失色,指着另一边的水畔手指发抖,义愤填膺:“傅叔叔和赵阿姨这么大了怎么也当众打啵啊,傅家这么大的家族在外边都不注意形象的么?”

    宋祈一边在烧烤架上洒孜然,一边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行了,小清纯装装就行别上瘾,你只是这会儿没人跟你打。”

    季辰西咬牙切齿,攥住一条烤龙虾狠狠地扒皮抽筋。

    天快亮的时候,大家都回到了车里。

    傅瑜跟阮洛说了会儿话,阮洛就歪在副驾座位里睡着了。

    傅瑜亲亲他的脸颊,给他调整好座位,盖了大衣。他给车开了循环通风,自己也正要

    闭眼休息,驾驶舱的车门就被人轻叩了一下。

    没有声音,只有动作。

    是傅瑜的父亲傅恒。

    傅瑜看了眼呼吸均匀的阮洛,走出去关上了门。

    傅瑜走到后备箱处,倚着车朝傅恒招手。

    傅恒微笑着走了过去。

    旷野深处浓雾尤在电光尤在,只是微弱了些许。

    两个男人就这么倚着车沉默了会儿。

    是傅瑜先开的口。

    他跟傅恒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点烟,一点星火夹在手指间目视前方问:“什么时候退休?”

    傅恒摸了摸鼻子,笑的有些讨好:“我做不了主,这得看你妈的意思。她生你的时候年轻,现在也不老。退休……估计还早。”

    傅瑜递了根烟给傅恒。

    傅恒没接:“你妈不让我抽烟。”

    傅瑜吐出口烟雾:“她自己还抽呢。”

    傅恒嘿嘿笑道:“她可以,她只是不喜欢在我身上闻到烟味。”

    傅瑜把烟塞进烟盒:“出息。”

    傅恒双手插进裤袋:“他呢?你的那位小先生。我和你妈其实早就知道你们结过婚,只是结婚那会儿,你可能还不爱他,所以我们也听到了些你苛待他的传闻。你是傅家家主,我和你妈都是闲云野鹤,管不着你的事情……能做的只是多行善事,在遇见神庙的时候,进去替那孩子祈祈福,顺便,求神明用我们的福荫,给我儿子消消业……”

    傅恒不提这些还好,一想起从前阮洛过的那些日子,傅瑜的脸上就没有好颜色。

    他狠狠抽了口烟:“行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傅瑜说话的时候,望着天尽头偶尔闪起的细弱丝线的光电。

    心里的凉涩像是浸了霜,又冻又疼。

    那些日子是远去了。

    就像是他们逃离雷暴之下的那片阴云一般远去。

    只是阮洛那孤独的三年,却无人把他藏在怀里,带他躲避。

    傅瑜都不能细想他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细想,他恨他不能撕裂那三年的每一寸时空,把每一分每一秒惶恐无助的阮洛抱进怀里。

    抱进他避风港一样的怀里。

    傅恒轻叹一声:“后来在新闻和报纸上看到你舍命护着他,我们就疯狂打听,倒是没想到新闻是真的。”

    傅瑜的语气没有波澜:“真有你们的,了解亲生儿子的生活,还得通过报纸和多方打听。”

    傅恒讪笑了一声:“这不是对儿子有信心嘛。何况……”

    傅瑜眯起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傅恒:“何况什么。”

    傅恒打了个哈哈:“就是那三年嘛……我和你妈对你有点失望。现在你浪子回头,我们就……”

    傅瑜声音有些低沉:“从三岁以后,我要见你们一面就不容易。在我成长的路上,你们出现过的身影我屈指可数。我丧心病狂,还是浪子回头……”

    傅瑜顿了顿,突然

    转过脸看住傅恒,眸子里有惑然之色:“对你们来说,重要么。”

    “重要。”傅恒直起身子,想要拍拍傅瑜的肩膀,却发现傅瑜比自己还高,傅恒笑道:“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虽然我们没在身边,但是把你托给了最信任的人培养照顾。你不会是……怨我们吧?”

    傅瑜不置可否。

    低头弹了弹烟灰:“没那种闲情逸致。”

    傅恒点了点头:“天快亮了,天亮以后回家,和你们吃顿饭,我们就出发了。这次主要是回来看看,看看这个降服你的宝贝是什么模样。”

    傅恒说着就笑了:“真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他!生活还很长,你作为alpha,一定得多让着他。别欺负他,也别跟他吵架,不论他有没有道理,你都多迁就迁就他。你是他的alpha,他跟了你,你有责任好好保护他……”

    傅瑜吐了口烟:“谢谢。”

    傅恒又伸出手拍了拍傅瑜的肩:“要五点了,去休息会儿,上午你还要开车。”

    傅瑜看了看表:“你没戴表怎么知道五点了。”

    傅恒就脚踩着细小的草尖幸福地笑:“我能辨别风的方向,能通过枪/声辨别出攻击者的准确位置,甚至能通过空气的气味,辨识出周边坍塌的建筑里,有没有可能埋了生命。”

    傅瑜:“……”

    傅恒:“凭天推算时间,是入门级学科。”

    傅瑜呼出一口气:“在战地,很辛苦吧。”

    傅恒顿了顿:“倒也不是。有时候是会有些危险,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妈,知道么,我没让她受过伤。我给她检测危险,给她扛着摄像机,有时候,也会为她的采访做笔录。”

    傅瑜闭了闭眼:“这次出发,还要驻扎在t国?”

    t国战火四起,正在遭受侵略者的席卷。

    想到枪炮无眼,傅瑜的手指甲嵌进肉里。

    傅恒笑道:“是啊。去记录历史,记录罪证。记录战地的硝烟,和绝处偶尔绽开出来的小小希望。阿瑜你知道么,我很崇拜你的母亲,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但是她为历史记录的每一笔,都是振聋发聩的宝藏——是对世界和平所发出的最有力的希冀之声。”

    傅恒朝傅瑜笑的慈和:“孩子,你可以不原谅我和你妈妈在你成长路上的缺失,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得知道,你妈妈,她很伟大。”

    傅瑜长久无声。

    抽完一支烟后缓缓转身,面对着傅恒。

    夜雾流转。

    傅瑜温烫有力的五指轻轻摁在傅恒的肩膀上:“要平安。”

    说完这三个字他又顿了一会儿:“我没怪过。”

    傅恒“嗯”了一声,笑容也释怀了些:“好孩子。”

    不知是不是无人区的寂野夜风太过凛冽,傅瑜深沉的冷眸里竟然落了些雾气。

    他紧了紧大衣当先转身去拉车门,背过身的时候问傅恒:“明年我要补偿阮洛一场婚礼,我希望那时你们能在。”

    傅瑜一下子笑出了声:“好,一定在。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主动邀请她来给你的爱人证婚,一定开心的几天几夜睡不着。”

    傅瑜坐进驾驶舱的时候,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一动不动了好久。

    他的气压有些低沉。

    直到阮洛冰凉的手伸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大了很多的手,迷迷糊糊地小声问:“傅瑜,你不开心么?”

    傅瑜唇角一勾,反手握住阮洛的手,给他捂着:“我吵醒你了?”

    傅瑜伸手给阮洛重新盖好大衣:“我没事。乖乖的继续睡,明天出发路过来时那家民宿,再带你去吃鱼,我觉得你很喜欢那家,对吧?”

    阮洛“嗯”了一声。

    在傅瑜安抚信息素的作用下重新睡去的时候,忽然很小声音地道:“刚才快醒的时候,梦到一只很漂亮的神鹿,还梦到叔叔阿姨了。”

    “神鹿?”

    “嗯,还会说话。”

    傅瑜当他是迷糊呓语,顺着他的思路轻声哄着:“它说了什么?”

    阮洛的手指在傅瑜的大手里动了动,声音小小的:“它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它说,叔叔阿姨会长命百岁。”

    话刚落音,还没合上的薄唇就被傅瑜给吻上了。

    炙热的气息像是燎原的野火,直接把阮洛给烧的清醒了。

    然而这种清醒并没有继续很久,因为没过一会儿,他就又被傅瑜给亲迷糊了。

    就像傅恒说的,回到家之后修整了半天,晚上一起吃了顿晚饭。

    第一天天一亮,他就跟着赵飞语出发了。

    傅瑜嘴上对他们不太热情,但其实已经提前了一天给他们申请航道,用的是他的私人飞机。

    然这个国家不比华国,他在这儿没有庄园没有停机坪,照样还得把人送到机场从机场里起飞。

    分别的时候,傅瑜连手都没给傅恒和赵飞语挥。

    只是朝他们微微颔首。

    倒是阮洛,在赵飞语转身的时候没忍住,冲上去拽住了赵飞语的袖子:“阿姨。”

    赵飞语搂住阮洛,朝傅瑜眨眨眼。

    而后低头在阮洛耳边道:“下次见我,该叫妈了。”

    阮洛脸一红,望着赵飞语,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轻轻唤了声:“妈~”

    赵飞语没忍住摸了摸阮洛的脸颊:“怎么这么乖呢。”

    她揽着阮洛的肩膀:“妈妈下次回来给你带新鲜玩意儿。”

    阮洛眼睛很亮地点了点头:“嗯!”

    她神神秘秘:“只给你,不给傅瑜。”

    阮洛也眨了眨眼:“好!”

    赵飞语拉着阮洛,把他送还给傅瑜,叮嘱:“看好你家小孩儿。我们,下次见。”

    赵飞语又朝傅瑜眨了眨眼。

    很显然,下次见面的时候是来给两人证婚,赵飞语已经知道了。

    傅瑜的父母来的虽然突然,但是一点都不突兀。

    至少,在阮洛心里留下了十分温情的印象,阮洛已经跟傅瑜说了好几遍:“最喜欢跟阿姨说话了。”

    傅瑜一开始还会哄着应着,后来就有些酸了:“喜欢就喜欢,怎么非要加个‘最’。和我说话呢洛洛,不够那么喜欢么?”

    阮洛最近不太敢乱说话,一乱说就会被亲到腿软。

    面对傅瑜眸色沉沉的问询,他极力辩解:“我说的是omega里边的,你是alpha。”

    生活笑笑闹闹,平平淡淡。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

    傅瑜处理了些公司堆积起来的要紧事务后,就跟阮洛商量:“前几天因你叔叔阿姨到访,塞壬岛的行程没有如期进行。我的工作又耽搁三天进度,接下来腾出时间了。洛洛,我们明天出发,还是后天?”

    傅瑜问话的时候,阮洛脱了鞋子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手里抱着一盘傅瑜给做的小蛋糕。

    不太好看,但胜在好吃。

    阮洛就用傅瑜给他的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咬。

    闻声舀蛋糕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阮洛颤着睫毛,小声问傅瑜:“一定要选明天和后天么?”

    傅瑜发现了阮洛的异样。

    因为阮洛前一刻还因为小蛋糕亮起来的眼睛,在听到他的选项时一下子黯然无光。

    像是一个正在好梦里过把瘾的孩子,被上课声惊醒了。

    傅瑜长腿一迈,在阮洛身侧沙发上坐下,捧住阮洛的脸:“不想去了?”

    阮洛薄唇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傅瑜是谈判桌上的顶级猎杀者。

    阮洛这种等级的沉默,到底是在顾忌什么,他其实半秒钟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他想去,又不想去。

    期待着,却害怕着。

    傅瑜知道,这个话题简直是阮洛情绪的禁区。

    一想起来他就浑身没有安全感。

    他大抵是在犹豫,是多在梦里活会儿好,还是亲手拆开盲盒,等待命运的宣判?

    每一次决定启程,都需要勇气。

    傅瑜低头亲了亲阮洛发颤的睫毛:“那就先不去,再准备准备。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去。好不好?”

    阮洛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在傅瑜怀里小幅度点头:“嗯!”

    傅瑜又修改了行程计划。

    他把去塞壬岛的行程,推到了假期之后。

    假期他会永久标记阮洛,那就在阮洛被标记,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臣服期”,带他去吧,那时候阮洛身体里信息源会更加蛮横地附着上他的气味,只要能看到他,安全感就会自内向外巩固。

    那时他心里的忐忑会小一些,就不会在越来越接近答案的时候因太过害怕或太过亢奋过度影响到情绪了。

    做出决定之后,阮洛十分期待回去上学。

    临上学的前一天,在琴房熬夜弹琴练手,被傅瑜抓进了被窝:“该睡觉时就睡觉。”

    阮洛很乖,主动抬头亲了亲傅瑜嘴角:“哦。”

    傅瑜的老房子再次着火,为了不影响阮洛第一天上课,他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把火苗压下去。

    午休的时候回到宿舍,恩特和两个omega围着阮洛喋喋不休。

    阮洛心里有事,胡乱应付完,就从床底下珍藏的小柜子里翻出在萨尔茨堡时,给两人买的对戒。

    晚上傅瑜来接他放学,他甚至都不能等到回家,到小区门外时他就迫不及待地亮出了戒指盒子,激动到有些结巴:“傅瑜,打,打开!”

    傅瑜前行的脚步停滞了。

    他把戒指盒接到手心里,盯着阮洛看了很久,才摸着阮洛的发顶轻声道:“先收着,不打开,好不好?”

    阮洛瞪大眼睛,不依了:“你,不喜欢?”

    傅瑜连忙吻住阮洛的唇角:“喜欢的,太喜欢了……所以想找个特别的日子打开它。洛洛允许么?”

    阮洛想了想道:“好吧~”

    眼睁睁看着傅瑜把戒指盒子丢进了大衣里侧的口袋。

    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念想,阮洛觉得一个月的时光过的好慢啊。

    天天翻日历,才慢慢慢慢地过去了半个月。

    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阮洛都在想——还有半个月才放假,还有半个月才能被傅瑜永久标记。

    偶尔他也会有些懊恼,突然就变了情绪,有些生气地问傅瑜:“你是不是不够爱我。”

    傅瑜吓坏了,认真端详阮洛:“不是。洛洛,我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阮洛就委屈巴巴地揪着他的袖子控诉:“可我看电视上,那些alpha标记omega的时候,都是,都是alpha忍不住了提出来的,有些alpha甚至都等不及omega准备好,人家都是用强的,直接把omega给永久标记了呢。那omega在他怀里哭的嗓子都哑了,那些alpha都不管不顾只顾着标记。”

    傅瑜失笑:“喜欢用强的?我可以试试。”

    阮洛一巴掌拍在傅瑜的心口上,狠巴巴地:“重点是这个么,重点是,都是alpha主动说标记。我呢,每次都是我主动说,你还让我等等等……好像我倒贴着你,你都不稀罕。你看这个alpha,一心想要夺取omega的永久标记权,争执的时候把omega的胳膊都给扭断了。连接胳膊的时候都是一边接,一边标记。”

    傅瑜心里一惊,洗脑青少年的青春剧频道……

    他真是宁愿阮洛继续去看《九色鹿》。

    傅瑜把阮洛抱坐到腿上,把人环着:“都是一些胡说八道。alpha真的爱一个omega会舍得让他痛么?”

    傅瑜发现阮洛不是在说笑,他说着说着眼尾竟然都湿了。

    傅瑜心里又被刀尖扎了一下。

    这半个月,两

    个星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洛心里搁着事(),每周宋祈来例行给他检测信息素的时候,都说他的情绪变差了。

    最差的不是变成蓝色或白色这样的冷调。

    而是变浑浊。

    像是交织了过多的七情六欲,一个小小的身体承载了过度的压力,使他的抑郁情绪和焦虑情绪变得多了。

    但都被他的理智压着,所以除了检测时候能通过颜色做分析,平时不太容易通过他表面的喜怒做判定。

    像这样带着明显的偏执逻辑、和控制逻辑的话,几乎不会从阮洛的嘴里说出来。

    但他现在很认真地说着,还说的快哭了。

    傅瑜把阮洛摁在怀里,一只大手捧住他的脸:“每次临时标记的时候,我有没有弄疼洛洛?”

    阮洛摇了摇头。

    傅瑜用指腹擦了擦阮洛眼尾,声音更柔了:“那洛洛受不住哭的时候,我有没有慢下动作让洛洛缓缓?”

    阮洛点了点头。

    傅瑜循循善诱:“是不是只让洛洛舒服,不让洛洛难受。”

    阮洛小声“嗯”了一声,想起来傅瑜还真的没有让自己难受过,不论是亲吻还是安抚,都会把他弄的很舒服。

    哪怕偶尔在他怀里晕了,但迷迷糊糊晕过去的时候,也是幸福和快乐的。

    傅瑜在阮洛唇角轻轻亲了一下:“那个alpha根本不懂爱。我的洛洛,别说什么断条胳膊,就是胳膊肘撞到墙上青一块,都能要了我的命。硬生生把胳膊折断?……那不如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割肉还要让我好受些。所有以爱为名的伤害都是暴力,是自私。不是爱。洛洛,我的爱是不让你受伤。”

    阮洛油盐不进:“可是我觉得……”

    傅瑜低声问:“洛洛觉得什么?”

    阮洛抽了抽鼻子:“如果你强迫我,是为了亲我,标记我,得到我……我,我就会……”

    傅瑜捧着阮洛的脸,直视他有些发红的眼睛:“洛洛会怎样?”

    阮洛在傅瑜的注视下,伸出手指擦眼睛,被傅瑜攥住手。傅瑜避免了阮洛自己的暴力擦拭,用自己的指腹轻蘸阮洛眼尾:“我听着。”

    阮洛又抽了抽鼻子:“我会很有安全感。”

    沉默了一下,阮洛神色复杂抬起眼:“我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傅瑜低头吻了吻阮洛的眼尾:“变态我也喜欢。洛洛,其实我想标记你想的不行,我求之不得思之若渴。只是我太爱你了,不愿意你发生任何意外。我算了日子,就剩下是七天了,第十七天,放假的当天,我就永久标记洛洛。”

    阮洛这才勉勉强强罢休。

    而这一天阮洛稍稍偏执的举动,在接下来出现的更多。

    他也更爱胡思乱想了。

    这天下午傅瑜去接阮洛放学的时候,恩特悄悄跟傅瑜说:“注意着点阮洛,最近总走神。在学校总无意识地往河边走,有一次要不是被我盯的紧,就差点走河里去了。我问他做什么,他说他最近脑子有点

    ()    不清醒,想下去洗洗脸。你见谁下河洗脸的?”

    当天傅瑜跟阮洛谈心,问他最近有没有学业上的压力。

    阮洛摇头。

    傅瑜其实知道,阮洛是因为心理问题一直没有真正解决,稍稍一点疑心、焦虑、风吹草动,就能迫使他拿出全部的注意力来放大负面情绪。

    所以他好的时候温文有礼到相当乖巧的程度,负面情绪一旦发作就会引起他各方面的失控。

    傅瑜还没有继续问,阮洛先说话了。

    他问傅瑜:“是我最近,又不正常了么?”

    竟把傅瑜问的愣住了。

    傅瑜眸光一黯,软了声音:“怎么会。洛洛很正常,只是情绪出了一点小问题,容易欺骗你。我保证你一切正常。”

    阮洛仰着脸,小鹿一样的眼睛盯着傅瑜:“我想也是。毕竟我并没有出现幻觉。”

    傅瑜点头:“好多了,就快痊愈了。”

    阮洛咬了咬下唇:“不然让宋医生给我加点药吧,我想好快点。”

    “傻不傻。药是慢慢生效的,不能多吃。”

    “奥。不知道老想被你标记是不是情绪问题的一部分……永久标记的要不到,就想着临时的标记也好。”

    傅瑜眸光更暗了:“……洛洛。”

    阮洛低着头不说话。

    傅瑜抱着他走到床边:“来,临时标记。你要想的话,我每天都在你的脖颈上咬一口。”

    阮洛终于被逗笑了:“变成属狗的啦……那,那好,你说话算术哦。”

    一个omega,并不能被天天临时标记。

    脖颈上的腺/体,也不能天天被咬,那么脆弱的地方,很容易坏掉。

    但阮洛希冀着得到永久标记之前,很没安全感。

    仿佛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才能感受到傅瑜对他的爱意。

    最后傅瑜为了说到做到,果然每天早晨送阮洛上学的时候,都会在他下车时轻轻咬一口他脖颈的腺/体。

    只是普通用犬齿剐蹭一下,骗阮洛自己在标记。

    反正只要他的临时标记还未散去,阮洛身上的信息素就混合了他的味道。

    ——阮洛这孩子,只要闻到了,就能稍稍安下心。

    时光如梭,一晃又是三天过去。

    离阮洛放假真真正正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傅瑜公司的财务发给傅瑜看了季度汇算的报表,傅瑜抽出两天时间把公司的事物忙过,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一个更大的事情——

    阮洛的生日。

    阮洛的生日,其实是在春天。

    也就是在放完假之后不久。

    阮洛十八岁那年,傅瑜没能赶上给他一个盛大的成年礼。

    过往的所有生辰,也尽数缺席。

    在青春怒放的一十一周岁,他一定要给阮洛一个隆重的庆典。

    因此,对于阮洛初春时节的生日筹谋,傅瑜提前了两个月做

    安排。

    这天送阮洛上了学,傅瑜给苏梓打了通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苏梓语气虽有些紧张,但并不生分。

    显然,两人平日里沟通并不会太少。

    傅瑜:“苏阿姨近来身子安好?”

    苏梓:“好,得了傅先生的济,身体和精神劲,比上个月更好了。您帮我报的瑜伽班也真有用,以前总会腰疼,现在腰疼病都犯的少了。”

    “吃住还习惯么?”

    “习惯。在你给我的小洋楼顶,开了个小花圃,郁金香种了好几个色,漂亮着。楼底下我还种了菜。现在我炒菜,都是吃自己种的。等你什么时候回了华国,来阿姨这儿,阿姨给你炒。”

    ……

    嘘寒问暖了会儿,傅瑜道:“苏阿姨,知道你一直想来nk城看洛洛,先前是不方便,过几天就有机会了。你手上如有事务,抽空处理处理,再过半个月,就能接阿姨过来。”

    苏梓在电话里愣了好半天:“我,我……我真是谢谢傅先生啊!我这就,这就去处理!没什么比洛洛还重要的!傅先生,是半个月之后才能过去,还是说,这半个月内,我随时都能过去?”

    “随时。”

    “那我能不能……明天就过去?!”

    苏梓觉得,傅瑜简直是她的神明。

    她厚着脸皮提了个那么近期的要求,傅瑜还真的给她安排了。

    傅瑜先把她安置在一家离阮洛爷爷阮时韫的住处较近的酒店。

    叮嘱她等安排。

    苏梓小鸡啄米点头。

    安排了苏梓,傅瑜开始频繁地约见黑桃king经纪公司。

    黑桃king经纪公司,到此时已经相当成熟了,短短时间内,手底下的第一位培育对象,已经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起势,开始被邀约参与各种大型音乐会,专辑也发行个不停。

    黑桃king拿着此人的运营案例,向傅瑜汇报。

    说第一个方案很成功,可以在阮先生身上完美复制,并且,阮先生之后的效果还要比第一位培育对象翻上几倍。

    ——毕竟第一位培育对象,就是为了打造阮洛,测试对他运营方案的可行性,而拿来做实验的先驱者。

    合同上这么写只是为了好听点,实际上甲乙双方都知道,这其实就是“小白鼠”。

    傅瑜把阮洛的生日安排、经纪团队安排划分在重要日程上。

    其余的时光,处理处理工作事物,再研究研究去塞壬岛的攻略。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星期。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瑜突然问阮洛:“最近这道牛排小丁,你好像很喜欢。”

    阮洛正小口咬着牛排丁,眼睛亮亮地点头。

    傅瑜道:“好吃,是么?”

    “嗯~外边酥酥的,里边软软的,还有我喜欢的黑胡椒。很好吃~”阮洛说着,还高高兴兴地给傅瑜也夹了块。

    傅瑜看着阮洛的笑脸,目光不舍得挪开。

    阮洛在饭桌上,笑的最多。()

    傅瑜嚼完阮洛夹的牛排小丁,擦了擦嘴,状似不经意地道:这道菜不是出自厨房阿姨的手。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做的,冷制食物,送我一些,我放在冰箱,吃的时候只是让阿姨们拿出来解冻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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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洛小声“哇”了一下:“你的朋友也很幸福,他的妈妈很会做菜。”

    傅瑜看了阮洛一眼:“是啊。只是那朋友和他妈妈,有点戏剧。”

    阮洛仰起脸:“嗯?”

    傅瑜抿了一口特调伏特加:“小时候因一些外力原因,失散了。妈妈一直找孩子,但是孩子这边呢,已经记不得妈妈了。现在还没相认呢。”

    阮洛睫毛湿湿的:“多好啊,为什么不相认呢。”

    傅瑜端详着阮洛。

    其实类似的故事他之前在阮洛睡觉前都给他讲过好几个版本,试探过阮洛的态度。

    知道阮洛的态度是——

    相认吧。这样孩子就有妈妈,妈妈就有孩子了。

    只是从前的版本都是童话。

    这次的版本,更向生活靠近了些。

    傅瑜就问:“洛洛也觉得相认会更好么?”

    阮洛点了点头。

    然后敛下眉,像是一下子没了胃口。

    他放下筷子,看着眼前的热牛奶:“不知道他妈妈那边想不想要他。反正……反正要我是你那位朋友的话,我就会很开心……因为那样的话……”

    阮洛仰着脸,小声道:“那样的话,我就也有妈妈了。”

    傅瑜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阮洛的脑袋。

    半晌才道:“好好吃饭。”

    时间分秒流逝。

    阮洛巴巴地撕着日历盼望着,终于盼到了假期来临的最后一天。

    当天夜里,阮洛就睡不着了。

    一想到放假了就会被傅瑜永久标记他的心就怦怦跳。

    大半夜到了睡觉的时间他还不去房间,把自己关在琴房里,将这段时间听了宿舍里俩omega建议后,偷偷买的各种主题的情趣衣物摆了一地。

    自己坐在中间看红了脸。

    小声嘀咕:“这一套吧,要不还是这套吧……傅瑜那样的人,到底会喜欢欲盖弥彰一点的,还是活泼奔放一点的?”

    他想破了脑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连傅瑜在门外喊他去睡觉都没注意到。

    阮洛索性抱起一个小白猫主题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他给我买的拖鞋都是毛绒的。难道,他喜欢我穿的毛绒一点?”

    嘴里喃喃自语着,一边捧起地上蓬蓬松松的猫尾巴,举起来朝身后比划着:“可是这个东西,要怎么戴上去啊……”

    阮洛絮絮叨叨的时候,余光瞧见一个黑影朝自己挪过来。

    抬头一看,魂都飞了——

    他记得他不是关门了么,怎么傅瑜进来了?!

    此刻正雕像一样愣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眼带诧异,却又虎视眈眈炽烟烈烈地……端详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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