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将吻
阮洛低头说完,没等到傅瑜的反应。
他忐忑地仰起脸,看见傅瑜用一种幽深的、暗沉的眼神端详着他。
很难……回答么?
阮洛又低下头,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他在说什么?又是拿枪对着人家太阳穴满嘴怨恨,又是跟人闹离婚。怎么有勇气求原谅的?
当时恨不得不相见。
现在呢,自己矫揉造作差点死在盛季修手里,人家又救了你。
不但是你的情绪垃圾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可你呢,你把人家当什么。
你误会人家的时候一句解释都不听,现在自己在人家身上占尽了便宜,还想继续占,就腆着脸求别人的原谅了?
阮洛正要说“不原谅也没关系”的时候,被傅瑜温热的手掌捧住了脸。
阮洛连呼吸的动作都停滞了。
他睫毛震颤不敢抬头。
然后,他感觉到潮湿的眼尾被傅瑜吻了吻,傅瑜身上好闻的安抚性信息素漫开,傅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没怪过。”
三个字,阮洛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的喉咙也毫无防备地哽住,伸出袖子狠狠擦眼。
但缩在袖子里的手被傅瑜轻轻钳住,傅瑜伸出指腹轻蘸阮洛眼角:“洛洛,不要这么想了。”
阮洛抽着鼻子:“那我应该怎么想。”
傅瑜倾身吻了吻阮洛的眉心,把人摁在怀里:“错在我。”
傅瑜说:
“没能让你早些信任我,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你只是凭心而走。”
“洛洛,没有人会忍心怪你。”
“我不会。”
“也不允许你自己会。”
阮洛自从记事起,就没有这么放声大哭过。
他明明克制了情绪的。
明明在傅瑜回应他之前,他就替傅瑜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了,只等傅瑜给他一个最终的审判。
但傅瑜没有清算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过错,把他当庭释放,还把他这个矫情的罪人——捧在手心。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大声地哭了。
或许是在眼泪决堤的那一刻,他突然清楚地感受到——
自己竟然真的能够被人,毫无条件地爱着。
阮洛身体没有伤,能昏迷一天半,只是因为身体太过羸弱。
在医院打了营养针,吃了点粥,就好多了。
他心理状况很差,经历过囚禁,需要做心理辅导。但对于医院的心理辅导师,他表面礼貌又配合,但心理辅导师给出的结果并不理想:这孩子什么都配合,看上去很乖巧,但身体紧绷,用尽办法也不能放松。
最终还是宋祈接下了这个活儿,倒是有些成效。
傅瑜的枪伤在肩膀上,差一寸半就打到肺叶子上了。
要是普通人,
估计iuc都能住好几天。
他硬是得了顶级alpha强大基因的济(),没有大碍。
饶是他身体自愈能力强(),没发炎,没引起其他症状,且伤口还很快止血已经开始愈合,上好药打好包扎看上去都能走了。但医院还是不放心,仍然要求他住院观察三天。
对于一个日理万机的财阀掌门人来说,三天的时间躺在医院里简直浪费的要命。
起初傅瑜也是这样想,直到——
他发现吃饭的时候,不用动筷子,阮洛竟然主动要喂他。
就这么被喂食了三天,医院说真的没大碍要撵他走了,他却捂着肩膀黏在床上:“不行,我觉得肩膀还是有点疼。看来得住够一个星期。”
医院方不敢大意,批下了申请。
连阮洛都关切地抓着傅瑜的手,问疼的狠不狠,要不要吹吹?
只有宋祈抱着肩膀,在身边露出默默批判的表情。
匆匆赶来准备嘘寒问暖的季辰西,也翻着白眼,恨不得再拿一把枪,把傅瑜的右边打个对称。
傅瑜在医院直直住了一个星期。
住院期间,还做了几次笔录。
因为当时警方都在场,几个歹徒先持枪乱扫,傅瑜才和随后跳下的警方一起进行的反击。
而后来傅瑜被误判为“失去生命体特征”的歹徒偷袭了一枪,直接从受害人家属,也变成了受害人。
他虽然杀了人,但警方当场直接判定他正当防卫。所以事后,他也不用出面介入纠纷。其余都是小问题,交给了律师团队应付。
这一个星期以来,医院的门口都被各大媒体挤爆了。
kn边城不大,医院也小,弹丸大的地下车库天天被媒体的车辆堵满,以至于傅瑜出院的时候,来接他去机场的车辆都得停在地面上。
出院那天,季辰西、宋祈、王特助以及十七八个保镖当前开路。
王特助问傅瑜:“您和阮先生稍等,我让保镖和院方肃清道路。”
傅瑜低头看了眼被他用大衣裹着的阮洛,伸手大衣上的衣领立起来,还顺手把大衣宽大的帽子给阮洛盖上了。
只给阮洛露出一双小鹿眼睛左顾右盼,傅瑜趁机用指腹在阮洛脸上捏了一下,在阮洛控诉的视线里勾了勾唇角:“随他们拍,拍不到洛洛。”
季辰西歪了歪脑袋:“娱媒没关系。我看还有各大新闻频道的,还是肃清一下吧,这种事上了新闻麻烦。”
似乎是感受到怀里人紧绷的身体,傅瑜索性弯腰把阮洛打横抱起,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走远:“很好的警示素材,不是么。向所有人公开,我有omega。”
傅瑜看了一眼阮洛通红的耳尖:“他们不必知道我的omega是谁,只要知道——他被我视若珍宝,我为他杀过人,挡过子弹。”
傅瑜把阮洛抱成蚕宝宝放到车里,阮洛正要拉开拉链,链头却被傅瑜一只手捏住了,傅瑜很不要脸地拿嘴唇碰了碰阮洛
() 的耳尖,低声道:“洛洛,等下拉。”()
阮洛仰起脸,就看见傅瑜降下车窗,对离得最近的一个新闻记者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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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七八个记着挤破脑袋挤到车窗边,扎着马步隔空把镜头往车窗里怼,好像这样就能拍到人家omega似的。
有机灵点的记者,就怼着傅瑜拍,飞快地向傅瑜提问:“请问傅先生,听说您是为了保护omega才中的枪,这件事是真的么?”
“是真的。”
“傅先生,大家都在猜测歹徒绑架您的omega,是不是因为生意上的报复。”
“不是。”
“傅先生,可以透露一些您omega的信息么?听说三年前,您和一位omega商业联姻,隐婚了。是否属实,又是否是您保护的这位omega?”
“至于这些,无可奉告。”傅瑜笑了笑,升起车窗的那一刻,对着窗外的镜头道:“我爱人年纪尚小,等他再大点,我会听听他对于婚姻的意见。”
车窗合上后,轿车开始疾行。
阮洛拉开衣链从衣领里钻出来,愣愣地看着傅瑜:“你刚才,说什么?”
“最后一句?那是哄他们的。但也的确是我的意思……要是挡颗子弹救你一命,就趁你感动骗你以身相许,你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阮洛脸一红:“谁要以身相许了。”
傅瑜笑道:“我也不知道结婚证上那个小先生是谁。”
阮洛睫毛颤了颤:“我说的是,是称呼。”
傅瑜攥住阮洛露在袖子外的一只手,用温烫的温度给他焐着:“哦,爱人。”
阮洛声音很小:“你有时候,真不害臊。”
到机场乘坐专机,直接飞回ny城。
傅瑜为了阮洛被绑架囚禁后心理不留下阴影,听了宋祈的话,哄着阮洛答应了再休假半个月的请求。
傅瑜本来不想让这件事在校园传开,不过阮洛爷爷阮时韫当时太过冲动,摸到阮洛学校,当着众多人的面问到了阮洛宿舍,又去宿舍大吵大闹把人家舍友们给训了一顿,说现在的年轻人在校园怎么就这么冷漠了,不关心舍友状况,让舍友独自出门遇到危险。
这事儿,就全校皆知了。
还是傅瑜收拾的烂摊子。
也多亏宿舍里的其他三人是真的关心阮洛,看在阮洛面上没同失去理智的阮时韫较劲。
看见阮洛好好儿地回来,就什么气都消了。
知道阮洛因傅瑜的舍命相护,跟傅瑜重新好上以后,那俩omega姨母笑着重新把傅瑜之前送他们的手链戴上了。
只有恩特看着阮洛恨其不争。
当天傅瑜又请着整个宿舍吃了顿饭,只是这一次,是在他的sk音乐餐吧里。
吃过饭阮洛不回宿舍,要跟傅瑜回小区。
恩特喝高了拉着阮洛的手哭:“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以前大半夜被他遗弃无家可归满街游荡忘
() 了么?”
哭完了又拉着傅瑜哭:“你到哪里找这样好骗的漂亮omega啊……这么乖这么好骗你就给他来点真的吧,求你别再伤害他了。”
傅瑜拍了拍恩特的肩膀,本来看着他可怜还想安慰他。
但看见阮洛对他露出关切的神情,还慌里慌张地给他倒水,就勾了勾嘴角故意刺激恩特:“你就没有想过,我一直骗他,就是一种真爱?要不然我怎么就光骗他,不骗别人。”
恩特听了,一头磕在墙上,一边无能狂怒,一边哇哇大哭。
阮洛拽住傅瑜的袖子很乖地小声控诉:“别欺负他!他对我很好的。”
傅瑜搂着报猫的阮洛离开校园回小区,一边拉长了声音道:“哦。”
回到家,推开门的时候,阮洛整个人又石化了——
像是时光回溯。
那夜他没有来得及看的千盏水晶灯,和荧光气球,竟然复刻重现了。
小猫忘忘喵呜一声跳到地上要去捞灯,被傅瑜丢进琴房关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阮洛像是游魂一样游荡在屋子里,摸摸这个灯,摸摸那个灯,一边摸一边擦眼睛。
傅瑜抱住他:“这点小惊喜就能哄你掉这么多小金豆……傻不傻……”
阮洛把脸埋在傅瑜怀里抽着鼻子:“我之前能对你那么坏。都是你惯的。你现在……还敢惯我……”
傅瑜关了门,没开灯。
屋里上千朵火苗点起的不同颜色的水晶瓶就像是细碎的银河璀璨。
而高低不一大小各异的荧光气球,就像是银河里的大恒星。
傅瑜用指腹给阮洛擦完了眼睛,道:“抬头。”
阮洛抬起头,眼底是万千火焰万千星盏;明明是一个小小的屋子,他的眼睛却清亮的像盛满了整个宇宙。
阮洛傻傻地道:“抬了,然后呢。”
傅瑜的手开始不安分,惹得阮洛手脚一软,往傅瑜怀里栽的更深,傅瑜的语气有些焉坏,嗓音低沉暗哑:“然后?”
傅瑜一根手指挑起阮洛的下巴:“洛洛,还记不记得那夜,你弃我而去之前,我们做过什么约定?”
阮洛有些撑不住。
这样的傅瑜太让他迷糊了,所以他的脑袋很不争气地变成了一团浆糊,连说话都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比平时的语速要迟缓、呆滞了几分:“约,约定?”
傅瑜含住阮洛的耳尖:“我帮你好好想想?”
阮洛像是被灌了迷魂汤,很小力气地在傅瑜怀里点头:“……好,好好想想。”
傅瑜不安分的手把阮洛逼的眼尾都湿了。
阮洛都用眼神控诉他了,他还脸皮很厚地像是没看见,还一把抱起阮洛,把他放到沙发上,悍利的身子把人家给牢牢困住。
阮洛那瞬间都在恍惚,这个怀抱好像比盛季修关他的铁笼子还难逃。
迷糊之间,又被傅瑜偷袭着嘬了一口下唇。
阮洛摸着下唇发呆,仰脸看见傅瑜眼底暗潮涌动。
傅瑜炙热的吐息像是燎原的火焰燃烧在他的耳边。
阮洛喉头滚了滚。
就听见傅瑜声音低哑地提醒道:“你要和我公平交易。”
傅瑜像是一个拐骗小孩的坏叔叔,循循善诱着:“那就从,和我接吻开始吧。洛洛,做好准备。”
阮洛仰着脸,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迷糊:“嗯?”
傅瑜道:“你从前,从未真正承受过我的吻。”
傅瑜说话的时候,阮洛还听到了衣衫传来的裂帛声。
他忽地瞪大眼睛,又听到傅瑜说:“这次我仍会小心。但我忍太久了,怕吻起来收不住。”
傅瑜的声音越说越哑。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阮洛摇了摇,再开口时,阮洛都听不出这是傅瑜的声音了,只觉是砂纸在摩擦:“承受不住的时候,就摇摇手指。这是我们之间的,安全动作。”
傅瑜很轻地呼了口气:“所以……我的洛洛,你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