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我在
顾导正心事重重地盯着树上的琉璃灯,一口雪茄刚闷进嘴里,就被一只不知从哪儿伸来的手拍在肩上,拍的他一口烟呛进肺里,咳的脸红脖子粗。
顾导杀气腾腾扭过头,忽然愣住“盛总,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盛季修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夺过顾导手里的雪茄。
在顾导匪夷所思的眼神里,丢到脚下,轻轻碾了个粉碎。
盛季修嘲弄地看了顾导一眼,嗤笑道“顾璟,我跟你开门见山。你敢染指阮洛,我弄死你。”
顾璟掏了掏耳朵“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东西”
盛季修从口袋掏出一枚白金指虎,套在手指上摆弄“傅瑜那种假清高,向来对旁人没兴趣,想来也没挖掘过你的背景,不知道你出道前名声有多臭。所以那么个狠人,竟然没有当场让你断只腿,以至于只是轻易打发你了事。但我,却是知道你的。”
顾璟一头雾水“盛总,你在说什么”
盛季修身高一米八,不似傅瑜那样沉稳内敛。
他嚣张跋扈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眉宇间全是痞劣无赖。站在顾璟面前,用指虎顶顶住了顾璟的喉结。
给了顾璟很大的压力。
盛季修道“你二十五岁那年,为了拍摄你的出道作怒海,逼迫你的一名男配亲手杀死活生生的动物。台前台后,共计三十三条生命。在拍摄现场众目睽睽之下,逼他虐猫、虐狗,把自己虐到发狂。而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刺激他的精神状态,使他更符合你心里嗜杀暴虐的反派气质。”
盛季修眼神澄亮地看着顾璟笑“你的怒海是靠什么成名的靠的就是那位最佳配角。后来他怎样了他声名鹊起之后没多久,就因为发作了躁郁症,自杀了。”
顾璟环顾左右,抓住盛季修的袖子“盛总,别胡说他自己自杀的管我什么事我该给他的片酬一分没少。”
盛季修冷笑“不关你的事他在拍摄那部影片之前,是个阳光少年,是拍摄之后,才不会笑的。”
顾璟倒抽了一口凉气“盛总,说吧,你跟我说这些,想要做什么”
盛季修把指虎往前一推,在顾璟脖颈上划开一道血痕。
就在顾璟要喊救命的时候,盛季修一把捂住了顾璟的嘴“你有个女儿叫顾清清,十三岁,在k市知书堂私立学校上学。对吧”
顾璟的瞳孔缩了起来“盛总,别乱来您什么身价,我什么身价,为我犯法犯不着”
盛季修凑近顾璟,一字一句道“你特么动到我的猎物了,该死的老东西。”
顾璟不是傻的,当即察觉到一丝不对来,他喉结滑了一下“但阮洛是,是傅,傅”
盛季修冷笑“他从前是谁的不重要,让我遇到了活的,以后就是我的。”
顾璟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豪门的生活好难懂,但容我解释一句,我没有染指阮洛的心思,也不
会逼他做什么,
傅总在前我也不敢啊,
就是想好好拍个戏。”
盛季修嗤笑一声“你找阮洛,我保证你能拍你妈个逼。你为了拍戏,我为了猎物,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做个交易。我知道你拍戏求精,一个男二已经找了半年人选,就因为找不到迟迟不开拍。其实我手里就有几个模样像了阮洛四五分的人,我可以都推给你自己选。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我过往的情人,巴不得攀上大款一夜暴富。有戏拍,绝对会接。”
顾璟擦了擦汗“模样像,终究只是像。气质呢”
盛季修冷笑“气质,气质我找专业团队给你培养。”
顾璟咬着牙“如果我说不呢”
盛季修眯起眼“说不老子就宰了你女儿,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怕你女儿年少夭折”
顾璟气急败坏。
盛季修用指虎在顾璟脖子上刮了刮“如果你答应。我会给你赞助。你这几十年来都在吃老本,坐吃山空了吧,一部剧比一部剧的服化道寒碜。经费不足了你这么精益求精,不想给自己的戏用最好的服化道,最好的特效”
顾璟喉结动了动“多少钱。”
盛季修附在顾璟耳边道“五千万。”
盛季修用手背轻轻地扇着顾璟的耳光“五千万,外加一个和阮洛五分相像、一定能让你满意的演员。就问你,心动不心动”
顾璟眼睛都发出青光了,根本不用权衡,直接咽着口水“心动”
盛季修嗤笑一声“真是个狗东西。今夜我就让人拟协议,签约后直接给你拨下收款两千五百万。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你去看看人。”
顾璟也不顾指虎就抵在脖子上,连连点头“好,一言为定”
盛季修不再说话,眼光透过花园里高高的水晶落地窗,又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海,而后,捕捉到了傅瑜和阮洛所在的方向。
他丢开顾璟,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一整个夜,阮洛都沉浸在水晶灯绮丽的梦境里。
偶尔才会看看傅瑜。
阮洛发现傅瑜拍了很多水晶灯的照片,就拽着傅瑜的胳膊“你也很喜欢水晶灯么”
傅瑜低头看他,淡笑道“喜欢。”
阮洛不知道的是,傅瑜拍的照不是为了存着自己看。
他直接发给了纪管家。
纪管家“是的,立刻安排起来。但这些款式市面上不常见到。”
傅瑜“找不到就定做。也可以发散思维,设计新款。只要够闪。”
纪管家心里对这个“只要够闪”挺无语的。
但他兢兢业业地道“好的,立刻安排起来”
傅瑜“返程时间延后,这两天我有新计划,还得去一趟维也纳。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纪管家“是”
傅瑜“我在苏黎世拍了许多彩宝,你收到后全部拆封,放在阮洛房间。”
纪管家“是”
傅瑜“这几天,还会有架施坦威黑檀限量大三角送达庄园。你把它放在二楼从前放琴的地方。”
纪管家“就是钢琴区复原的意思么”
傅瑜“是。在琴区种上玫瑰,琴桌上每天各色玫瑰插满。”
纪管家“琴,已经买了么”
傅瑜“托朋友买了,正在琴身上做碎钻定制。这两天就到了。”
纪管家“其实其实之前您让我烧的那架钢琴,我还没烧,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我把它放在家丁楼地下室的仓库了。要不您退了,我把它再放回去”
傅瑜“”
纪管家“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听您的。但是在我被派给您之前,您的父亲叮嘱过我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如果实在拿不准可以请教他。我我那次没拿准,请教了他老人家。”
傅瑜“下不为例,他是我父亲没错,但傅家的现任家主,是我。琴不退,原先那架老琴,就放在你们家丁楼玩吧。”
纪管家“是”
在离开城堡,回酒店的路上,阮洛发现傅瑜有些郁闷地在捏眉心。
阮洛小声问“傅瑜,你累了么”
傅瑜低头,对他轻笑“不累。”
但阮洛体贴又善解人意。
傅瑜说不累,可阮洛到了酒店还是老老实实直接洗漱上床了。
轮到傅瑜洗漱出来,就看见阮洛已经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端端正正地睡在床侧了,乖的让傅瑜心头酸软。
傅瑜躺下,隔着被子把阮洛往床里边揽了揽“两米的床,睡那么靠边,半夜掉下床怎么办”
阮洛在昏暗的灯下看着傅瑜,任由他把自己往身边揽。
阮洛乖乖躺床上,没有像平时那么翻来覆去,傅瑜就觉得阮洛应当也是困了。就轻声道“睡吧。”
可是睡了会儿,阮洛忽然小声轻唤“傅瑜”
傅瑜“我在。”
阮洛声音又软又轻“谢谢你。你给我花了那么多钱。”
傅瑜失笑“不客气。我花的开心。”
阮洛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喊了一声“傅瑜”。
傅瑜“嗯。”
阮洛轻声道“你是不是看见,顾导给我塞名片了。我觉得,你看见了。”
傅瑜愣了半秒,沉声道“我看见了。”
阮洛借着昏昧的灯光,抬起头看着傅瑜的眼睛“那你怎么不问我。我背着你收了别人的名片,你,不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