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离家出走的记忆回来了
南烟心里感慨，许振轩的爸妈应该也挺无助的吧，儿子这么缺心眼，还教不会，真担心以后身心都被骗没了。
南烟本来是靠墙坐的，不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是困了，她直接顺着墙根侧躺下来。
肖浩宇看了南烟一眼，以为她是想躺着看节目，也没多在意。
直到《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南烟也没个动静，他这才发现南烟好像睡着了。
走过去想将人叫醒，让回宿舍睡。
才拍了两下肩膀，南烟突然就哭了。
一颗眼泪从右眼的内眼角流出，划过鼻梁，润湿了左眼的睫毛，和左边的眼泪缠在一起，最后消失在左侧的头发里。
有了第一颗就会有第二颗第三颗，顺着同样的路径，最后都消失在南烟的黑发里。
看肖浩宇和南烟这么久都不动，许振轩收拾好垃圾后也凑了过来，来到近前才发现南烟睡着了，还哭了。
许振轩低声问了一旁的肖浩宇，“宇哥，她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肖浩宇没说话，只是拿过自己丢在一旁的外套，盖在南烟身上，又把许振轩的外套也拿了过来，盖在南烟腿上。
看着肖浩宇一系列的动作，许振轩再次发问，“不叫醒她了吗？”
“这有地暖还有监控，就让她在这睡吧。”
“你打算把南烟一个人丢在这里？”
肖浩宇已经不想去纠结许振轩这神奇的脑回路了，他这句话哪个字表达了要留南烟一个人在这的意思？
有地暖不担心南烟睡地上会着凉，有监控不担心他们仨共处一室传出谣言，到时候解释不清楚。
肖浩宇关掉投屏后，拿出手机坐回原先的位置，继续玩游戏。
许振轩知道自己想错了，也坐回去，打开游戏向他家宇哥发出组队邀请。
南烟本来只是想眯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天没亮就出门捡废品，她一个人睡醒了也不哭不闹，饿了就自己在桌上的竹篮里拿馒头吃，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还会自己洗衣服，抱了一个比自己还大的搪瓷盆，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洗衣粉，接好水，小手在盆里不停地划拉，起泡后把衣服泡进去，手太小搓不动，就用脚踩。
衣服洗干净后拧不动，就踩着凳子把还在滴水地衣服晾到绳子上。
有时候，小女孩也会跟着奶奶一块出门捡废品，可天气太热或是太冷，亦或是下雨的时候，奶奶都不让她跟着，她只好一个人在家，就坐在门槛上等奶奶回家。
到了入学的年纪，小女孩怎么都不愿意去上学，奶奶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村里的小孩老欺负她，她不想和这些人一起去学校。
八岁那年，奶奶再送小女孩去学校，她没再抗拒，因为不用和那些人同班了。
满十六岁之后，女孩瞒着奶奶在外面兼职，学校要求初三的学生都要上晚自习，可女孩的成绩很好，学校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就批准了她不上晚自习的申请。
女孩利用课后时间和周末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兼职，一个星期差不多能挣到400块钱，这还是老板知道她是学生，周末最多只让她上八个小时。
这天是周六，女孩从奶茶店下班，还去批发市场给奶奶买了双鞋。
回到家就看到奶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急忙找到奶奶的手机打了120叫救护车，到了医院就送进手术室。
女孩很懊恼，要是她今天没去兼职，要是今天没去批发市场，早点回家，是不是奶奶就不会晕倒了，或者晕倒了也能早点送医院。
奶奶从手术室出来，就进到了重症监护室。
女孩去缴费时，才发现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钱根本不够，无助之际，她想到了半个月前给了她一张名片的那个女人。
女孩就守在监护室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
早上八点一到，先给奶茶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家人住院，自己不能去兼职了。
等到九点，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了今天的第二个电话。
反正都是要借钱的，女孩干脆多借了一些，把家里的债款和利息都还了，虽然家里还是欠了很多钱，但债权人和债务人都变了。
以前是银行和奶奶，现在是经纪公司和女孩。
奶奶术后三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术后一个星期，人总算是醒了。
女孩跟学校请了假，在医院照顾奶奶。
奶奶还是知道了女孩瞒着她去兼职，为了给她筹医药费还签了经纪公司的事情。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奶奶不好多说什么，就告诉女孩一定要好好读书。
奶奶是在转入普通病房的半个月后走的，在一个无风的夜晚，在睡梦中走的，走得很安详，还嘴角带笑。
女孩在奶奶做手术的时候就知道她没多少时间了，因为女孩签了很多份文件，医生也告知了真实情况，老人家上了年纪，早些年还吃了不少苦，身体早就熬垮了。
可即使知道了，她还是想救，她想见奶奶最后一面，在奶奶活着的时候。
之后就是办理各种手续，送去火化，再办理骨灰寄存手续。
回到村里，女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在一边，再去整理好奶奶的遗物，然后在院子里烧了个火盆。
烧到她特地买给奶奶的那双鞋时，女孩泣不成声，女孩哭得喘不上气后，人直接就晕倒了。
梦到这里，好像进行了视角转换。
除了梦境最开始的时候是上帝视角，后面全是小女孩的第一视角，女孩晕倒后，又变成了上帝视角。
女孩晕倒后，就像是灵魂出窍似的，肉眼可见的灵魂跟身体分离了。
脱离了身体的灵魂就这么随风飘荡，不知要飘向何处。
而后整个世界好像进入了混沌状态，上帝视角什么也看不清了。
再次能看到这团灵魂的时候，周围环境已经大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