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善恶参半
但干架这种事还是少一点比较好，彼此之间和睦最重要，万一打出真火来怎么办？
当然，最关键的是，现在我与杨叔之间的限制条件并不对等，继续依照这个架势打下去，只有我挨揍的份。
我在地上滚来滚去，模样非常滑稽，但村民们没有发出一丝笑声，我的演技很拙劣，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来我的重伤是装出来的。
“上啊小哥！用全力啊！”
“是啊小哥！不能被杨祭看扁了！”
“这样打一点意思没有，能不能认真打？”
最后那一句话冒出后，全村人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喊道，因为那句话是他们的心声，众人虽然对这贸然说出心里话的人很不爽，但也没办法，毕竟大家的心思都一样。
生桃看准时机拉开村子的门，快跑几步将我扶起。
“海姆伤很重，不能打了。”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向村民宣布道，但村民们不听她的劝阻，大声喊道。
“小哥在哥布林入侵时受伤立刻就能好！现在反而只是被扔飞就不行了！”
“快打快打！看的老子热血沸腾！”
“小哥！你是不是打不过杨叔害怕了！”
村民们的话越来越奇怪，这很正常，大老远跑来观看两个不在人类范畴内的怪物打架，结果比划两下就没了下文，最关键的是，其中一个一直嚷着不行了的家伙，演技假到仿佛在以挑战他们智商的。
这么大一个瓜？就这么没了？换谁谁能忍？
两个对战的怪物中，其中那个地位处在顶端的家伙一直嚷嚷着继续打，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意，于是他们簇拥着那个地位处在顶端的家伙乱吼乱嚷。
还有一点，也是最难以注意到的，就是村民们想看这一场架的原因是刻在dna里的，群居动物在对决出最强时，周围的动物也都会非常关注，强的受到追捧，败的受到唾弃。
虽然在村子里不会这么明显，但这一场若我赢了，我便是村里最强的，还会在众村民种下一颗名为“日后我在村里的地位会超越杨叔”的种子。
嗨，没办法，人之天性罢了。
想配合一下我的演技而出来捞我的生桃，见到这个气氛，顿时下不来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生桃面容很紧张，看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村民们如此兴奋，如此凶恶。
世人不会有像是从坏人模子铸出来的坏人。大家平时都是好人，至少也是普通人。而到了关键时刻，就摇身变成坏人，所以才可怕。
以上这句话出自夏目漱石的《心》，是一位先生的自白。
我深刻体会过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我就曾摇身变成坏人。
我深吸一口气，又长吐一口气。
生桃还是不停的向村民们解释，她平时帮助村民时干净利落，但面对村民的恶意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着或许就是药师说的“有些毛躁”。
生桃一手担着我，另一只手不停的揉搓，看起来非常焦躁。
“来吧！霍恩海姆！我们用全力来试一试！”
杨叔突然大喊道，惊的我猛回头朝他看去，只见他身上的肌肉已经萎缩回正常状态，上半身满是伤疤，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一个人受这么多伤，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吧？难不成杨叔也会身体复原。
“回答呢？！霍恩海姆！”
“呜啊，杨祭要认真了，你看那满身伤疤，我赌杨祭肯定赢。”
“那可不好说，小哥也很强好吧，一个人就能打败一只哥布林王和好几只哥布林萨满。”
我一时被杨叔身上的伤疤吸引了眼球，没来的及回答杨叔的回答，最后还是杨叔一声巨吼叫醒了我。
不过杨叔疯狂眨眼的样子我也看在眼里。
“生桃，叫村民们离得远点。”
我拍了拍生桃的肩膀说道。
“好！平日里我尊称你一声杨叔！今日！你我既然要分出个胜负！那我就非得叫你一声杨祭！杨祭！你若有种就吃我一招!”
“好！”
藏在村里面的村民们叫了一声好，气氛已经被炒热。
杨叔嘴角抽搐。
“生桃！倒数三个数！”
我朝着村里的生桃大喊道。
“哦，好，好，好。”
生桃满脸紧张，经了我这一声喊后如梦清醒。
“三！二！一！开始！”
下一刹那，我瞬间向杨叔跑去。
我经过源体术锻炼的身躯，速度已经突破了上辈子的世界记录，现在全力四百米在三十秒以内。
但我距离杨叔还有一段距离，算上起跑和加速度大概在快三秒左右。
杨叔的神官全身瞬间绽放光芒，我的身体变的更加沉重和虚弱，全身跟我发烧时的状态差不多。
一道城门立在我与杨叔之间阻挡道路，城门后十几个虚影弓兵发射箭矢。
杨叔召唤出了一把装潢华丽的，厚实的像实物的虚影剑，并且双手握住举起。
这是要干什么？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我们这可是在打假赛，别动真格的啊。
我虽然脑子里疯狂吐槽，但身上已经长出无数触手带着我向杨叔冲去。
杨叔的剑越来越真实，星星点点的光亮聚在剑上。
触手重重的撞在城墙上，并且用了两秒腐蚀城墙之后便瞬间突破。
“轰隆”，周围的弓兵拿着弓纷纷和我打近身战，争取以身护主。
身后的触手将靠近我的弓兵全部刺穿，丝毫没拖慢我的速度。
就在我的深渊触手即将杨叔时，杨叔眼睛一瞪，猛地来了一发下劈。
只此一剑，一道二十多米的剑痕自我身后展开，地面瞬间被划出了一道一米多长的裂口。
疾风顿时涌动，村子西面的树被吹的摇摇晃晃。
我与杨叔的战况被一片风沙笼罩，村民们眯着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却什么也看不到。
“孙二愣子，你眼神好，你能看清不？”
“哎看不清，你说这两人动静真是大，太恐怖了。”
过了好一会，沙雾散去，留下了我和杨叔。
杨叔的神官单手握着短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他自己还有一把长剑抵在我的腋下。
我的触手虽然多，但都插在神官上，仿佛没看到杨叔。
随着神官随风飘散，我开口说道。
“我输了，杨叔。”
杨叔这才放下抵着我腋下的剑，笑着说道。
“运气而已。”
村民们突然爆发出尖叫，并打开村子们朝我们涌来。
“过瘾哪，真是过瘾哪，这旅人打架我也好几十年没看过了，今日再看这一遭，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我说杨祭厉害吧！你还不信，非得捧你那小哥。”
“小哥怎么你了？看不出来刚刚杨祭纯粹是凭运气赢的吗？”
大多数人七嘴八舌的想找杨叔和我聊聊这一场架，生桃被人群挤在外面进不来。
最后村长找杨叔有事，杨叔告诫我快点回家后，众人一看主角走了，也都觉着没趣，不一会便都各回各家了。
生桃终于逮住机会坐在我身旁，只是坐下后就没开口，而我又因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走又感觉自己擅自走了很没礼貌。
幸好这种局面只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后，生桃开口道。
“我的药好像也没那么管用。”
生桃开口就是自责。
生桃看着杨叔蓄力六秒劈出来的那一刀，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我想想，这时候我该说什么来着？
“我最后的时候就不应该先去收拾那个神官，应该先找杨叔的位置。”
我佯装沮丧的低头叹气。
两个人就这样阴沉的坐在草地上。
过来许久，生桃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没事，咱们还小，进步空间有很多，就算最后也还是比不过那些家伙，也能把他们耗死。”
生桃一脸邪恶的笑起来。
若生桃阴暗（史诗）。
注释：生桃少有具备阴暗的时候，一般会出现在受到重大挫折的两个小时之内发作；主要表现有原本单纯可爱的内心变的黑暗无比，开始从奇怪的角度尝试解决事情的办法；因此状态实在稀有，特划为史诗级品质。
“哇，眼睛一点光都没了，好黑。”
我被下了一跳，惊慌的说道。
“没事的海姆，只要杨叔老了村子里最强的人就是你了，只要药师和医生老糊涂，我就能当医生和药师了。”
若生桃整个人的画风好像都缭乱起来，我很好奇她现在说的这些话还是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识。
其实刚才的那一架是我赢了。
杨叔那一剑，我猜到具体会在什么时候释放，然后在那剑落到我身上的前一瞬间，我用了“间隙游人”的最后一个二阶技能。
我最大限度的将自己接下来半秒内的帧与帧之间的空隙抽空，然后在剑落到我身上的前一瞬间释放。
那时的世界在移动，而我却在时间的缝隙里，杨叔的那一剑劈了个空。
我顺势一脚踩在他的手上，让剑插入地面，紧接着无数触手抵在他的身体各处。
不过这都是在沙尘里的事情，其他人看不到。
最后我和杨叔趁沙尘没散，摆了个姿势对了遍台词。
营造出了一种杨叔比我强的样子。
哎，我很怕麻烦，所以还是让杨叔风光一点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如果把我打败了杨叔的样子给村民们看，变数就会增多。
人都多少的心怀鬼胎，变数多了，不可控因素就多了，对村子只有危害没有好处。
杨叔对村子的责任心加上长期村民对他的尊敬或多或少的给他培养了一些虚荣感，导致他也内怎么推脱就同意了我的选择，这才有了村民们看到的那一幕。
我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做出刚才那个选择。
生桃不一样，她好像脑袋空空，也好像能想到很多东西。
我猜不透她的内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生桃肯定有自己的黑暗面，是个人都会有好与坏两面。
她所对我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也是在安慰我，但肯定也是她自己的一种想法。
生活了三十多年，虽然还没踏入过成人的世界，但在上辈子所遭受的苦难和和这辈子待在魔法国的时间，给了我一些看透别人想法的视野。
我却无法用这种视野看透生桃。
我仰头看了看天上的银河，轻声说道。
“今儿的风，甚是喧嚣啊。”
“啊？”
生桃疑惑的问道，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我与生桃坐了一会，聊了一些很黑暗的话题。
月亮缓缓在天幕上绕动，我们过来很久才回去。
生桃困的直磕头，好在与家距离不算长，我没有再次将生桃背回家，也就不用进药师的家。
到家之后，杨叔也没睡，好像是专门等我回来。
杨叔夸了我一大堆“进步神速”，“真有天赋”，“源体术的用法妙到家了”之类的话，好像之前输给我的事情从不存在一样。
只是直到最后，杨叔夹杂着叹息说了一句。
“原来，我与‘武国之壁’的差距就像虫子和猫一样大。”
“那要是有‘武国之壁’进攻村子呢？”
“不会有的，武国又不是魔法国。”
“如果有呢？”
“那我先尽力消耗他再死，你等在后面补刀就行了。”
“那倒不用，让我跟他单挑，你保护好村民们就行了。”
杨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谢谢。”
经此一战后，村子里的人们对杨叔的敬佩只升不降。
而对我的态度，村民们有了一点点的冷言冷语。
什么“刚来就排除了两大祸害，我还以为他比杨叔还牛逼。”之类的话。
这很正常，总比增加一些不确定因素好的多。
冷言冷语来的快，去的也快，差不多第五天左右，有人在街上谈论，就会被其他人严厉说教。
我不知道生桃是不是也在暗地里发挥了什么作用，我也没去问，既然她不说，那我就不应该知道。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那一战后，杨叔有意识的留给我更多时间修习源体术，有些活都抢着做。
我也尽心尽力修炼源体术，等到我来到村子里有半年时间之后，终于练成了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