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审讯”？
“百试百灵。”
若生桃果然有点腹黑。
“生桃，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杨祭平静的说道。
“唉，没办法，我也不想被捏肿我的小脸。”
若生桃耸了耸肩说道。
“你雨姨还不到三十，尚处在能生能育的年纪，嫁给我太糟蹋了。”
“是是是，‘终究是外来人，再怎么说也是寄住在村子里，对村子里的人动手动脚不合规矩’。真的是这样？杨叔，你以前的经历该放下了。”
若生桃说道。
“在客人面前说什么呢。”
杨祭轻敲了一下若生桃的脑袋，好像不再失落。
若生桃见杨祭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这才去端桌子上的托盘。
托盘随着那股发涩的苦味端到我面前，托盘上的碗内盛着黑黝黝的药汤。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可能要受些折磨了。
若生桃拿起碗里的勺子，舀起一勺尝了尝温度，接着将碗递给我。
“我的建议是一口气喝完，早死早超生。”
“说什么呢。”
“不对，是长痛不如短痛。”
若生桃说着些不着调的话，将碗递给了我。
我看着碗里比深渊还要黝黑的药，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若生桃。
若生桃眨眨眼，“哦”了一声说道。
“加油，一口气喝完有糖吃~”
“你还没我大好吧。”
我白了一眼若生桃，端起碗猛灌一口。
我感觉舌头上放了一块黑碳，再用鱼腥草塞满整张嘴。
好苦，好涩，好腥，好像还有腻腻的感觉。
我的眉毛顿时打了结，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挣扎，嘴角向下戳，快与嘴唇成了直角。
我艰难的喝了两口，喉咙突然滚动，但被我竭力压制住，紧接着飞快的喝下整碗药汤。
“糖，快，给我块糖吃。”
咽下药汤后，我大脑宕机，变成了三岁小孩，只知道伸手要糖吃。
若生桃接过碗后，在我手心里放了一块没有包装的小块糖果。
没想到真的准备糖了，我还以为她只是开个玩笑。
我立马把糖塞到嘴里，糖的甜度不高，口感也有点沙，应该是自制的糖果。
但对付嘴里残存的味道刚刚好。
“嗨呀，不必在意，杨叔第一次喝药也和你一样急着要糖吃，我就算到现在也必须有块糖才能吃的下药。”
若生桃安慰我道，我看了一眼杨祭，他好像对别人揭他这种老底并不在意。
若生桃端着托盘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
“我去看看粥煮的怎么样了，你先和杨叔聊着。”
说完就出门，留下我们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不对，杨祭丝毫没感到尴尬，只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杨叔开口道。
“您修炼过源体术吗？”
“啊？修炼什么？”
我装傻充楞，希望让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魔法？您身上有术式吗？”
“魔法？那不是妖精会的东西吗？我是个人类。”
杨祭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然后又说道。
“要不你在村子里修养就住在这间房子里吧，这里是我的家，就我一个人住，隔壁就是药师的家，生桃来看你也很方便。”
我哈哈干笑。
“好啊，那谢谢杨叔了。”
我还想跟危险人物保持距离，没想到第一天就撞进了危险人物的老巢。
“对了，你在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又来了一些不是很友好的客人，他们精疲力竭，好像是专门来追击你的，我已经在安全距离将他们处理了。”
杨祭眼神变的凌厉。
“希望客人能在今晚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以报答我没有在你沉睡的时候下黑手之恩，另外请不要告诉生桃，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虽然杨祭的一番话很客气，但语气却十分强硬，大有一副“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手上，建议你好好听话”的样子。
“今晚，就不要再说刚才的那种谎话了，我听得出来你在说谎。”
杨叔说完后，就听见门外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
他的源流强到能察觉周围人的源流。
怪不得这么个单纯的小村庄能在国家的边境生存，原来是有尊大佛在这镇着。
估计有什么包括但不限于魔族的危险，都是由这家伙暗中处理。
若生桃端着托盘推门而入，滚烫的白粥冒着热气，热粥的香味直窜我鼻孔里。
十几年没吃过大米，突然闻到米的香味还真是有点激动。
“尝尝能吃习惯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客人。”
若生桃将粥递给我问道。
西边只有小麦之类的作物能吃，若生桃有些担心我吃不惯。
我拿起靠在碗边的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两下。
“看来霍恩海姆很喜欢，哎，慢点吃，小心烫，唉，还是被烫到了。”
若生桃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等我吃完粥后一直缠着我给她讲讲我的旅行故事，我的旅行其实也不过两个多月，没什么好讲的。
不过我的任务经历却是一讲一大堆，于是我便把我执行有关魔族的任务经历稍稍修改，然后慢慢讲给她听。
我看着外面的夕阳慢慢坠落，世界套上一层灰纱，月亮高高挂起。
给她讲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只是自己受伤的部分全被删除，幸好若生桃的经历并不丰富，也听不出来什么端倪。
终于，外面的乌鸦嘎嘎的叫，一直在一旁随若生桃听故事的杨祭开口道。
“回去睡觉吧，生桃，再不回去睡觉，明天该没力气干活了。”
“再听一个，杨叔，就听一个。”
若生桃双手合十哀求道。
“你今天趁着照顾霍恩海姆，都一整天没干活也没学习行医的知识，估计明天医生和药师该生气了。”
“杨叔，最后让我听一个，在这里太无聊了。”
杨祭拎着若生桃的脖子，走出门外。
“残忍！粗暴！冷酷！无情！凶横！不爱护孩子！”
若生桃嘴里一个词接一个的往外蹦，同时手脚张牙舞爪地挣扎。
若生桃词汇量还挺多的。
若生桃嘴里喊着“别忘了我啊！霍恩海姆！”被拎出门外，跟个小孩子似的。
性情奇怪的女孩。
我心想道。
我仰面躺下，讲了一下午故事也坐了一下午，腰多少的有点疼。
杨祭急着把若生桃拎回她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准备审问我。
他不怕我逃走，大概是有追踪我的手段，如果我连夜逃出这个村庄，那对他来说还是好事。
虽然我的经历丰富，但到了这种“时间一到就杀头”的事件还是有点紧张。
我复盘了自己的人生，想要稍作修改来增加无害程度。
复盘到一半，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跟一位过往丰富的成年人过招，我要是擅自编纂他应该能察觉到，毕竟我经历再怎么多，也逃不脱魔法国的束缚。
说不定真诚才是必杀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杨祭提着一把长两米还多的细刃剑走进房内，我也赶紧起身。
杨祭提着一把椅子放在我床前，接着坐了上去，单手握着剑斜摔在床上。
剑没有落在我身上，不如说杨祭特意避开我将剑放在床上。
剑没有出鞘，只是单纯威胁，没有要伤害我的打算。
杨祭脸色阴沉，表情看起来很可怕。
估计是惯用审讯伎俩。
“你是谁，你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好嘛，开局就是哲学三问。
“杨叔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霍恩海姆，只是个旅人罢了，哈哈。”
我干笑着插科打诨，还在装傻。
“町”的一声，杨祭拔出了半寸剑身，剑身在蜡烛的火焰下没染上一点暖色，反而寒光凛凛。
我停止自己的小丑行为，不再干笑。
“杨叔，是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吧，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等到一周过后我自己会走。”
我脸上带着略显神秘的笑容，对杨祭说道。
“路见不平？”
杨祭的眼神变的像刀尖般锐利。
“好吧，就是想蹭口饭吃，休息一下。”
“嗯，这倒是真话。”
杨叔将那半寸剑身塞回刀鞘。
“嗯我是魔法国的叛逃者，叛乱前职位是学院法师，今年十四岁半，星座是处女，爱好研究历史和破除术式的办法，将来想找个可以光吃不动的地方躺一辈子。”
“什么玩意，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测测你识谎能力准不准？”
杨祭抹了抹脸调整了调整心态，攥剑的力气上了几分。
“你说你是从魔法国里逃出来的？叛逃魔法国？你既然在魔法国出生就日日夜夜受他们崇尚魔法神的熏陶还能摆脱魔法神的信仰？即使想逃，那项圈你又是怎么摆脱的？我即使判断你说的是真话我也不敢相信。”
杨祭口气不善，毕竟现在是审讯，要是口气软一点，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嘶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不如我告诉你一个很有价值的情报吧，说不定你就能相信我了。”
“说。”
杨祭每句话都很简洁，这也是提高自己威压的一种办法。
“魔法神不在魔法国。”
杨祭严肃表情明显松动，紧接着问道。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早就抛弃魔法国了，现在魔法国所崇尚的魔法国，就是个上层阶级虚构出来的影子。”
这个消息果然被魔法国高层保护的很好，外面普通人连对魔法国里，魔法国是否掌权都没有产生过怀疑。
“你怎么知道。”
“我是魔法神的使徒，你能感觉到吗？”
杨祭上下大量了我一阵，然后说道。
“确实，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三股不可对抗的气息，另外你身上还有‘精灵’，‘骑士’，‘贤者’的味道。”
很敏锐。
“你不只是魔法神的师徒，你同时是三位神的使徒，我很清楚使徒的味道。”
三位神？
魔法神的交易，强塞的深渊，还有谁？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句话。
“那我们说好，以后你如果翻越雪山，一定要找机会去深渊找我，我会一直待在那里。”
阿雫特门。
他不知道自己是神吗？他平时就那么天真吗？
我当时应付着答应了这句话，没想到与神的交易那么天真简单就会触发。
但距离与阿雫特门见面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也没见与神交易给我带来的特别之处。
察觉不到虚无之神带来的特别之处说不定是魔法神的手笔。
成为魔法神使徒的特质就是“自由”，能够摆脱深渊的吞噬与回归那位深渊的意向，也要归功于魔法神的“自由”。
这次应该也是因为魔法神我才没有被“虚无”困扰。
估计被深渊困扰会是个麻烦事，看阿雫特门的样子就知道被折磨的不轻。
“三位神的使徒还被追杀到满世界跑，你是惹恼了整个魔法国吗？”
“应该算是吧，毕竟我知道魔法国现在崇尚的魔法神是假的，还有解开项圈的办法，他们的‘再教育’又失败了，我估计他们现在只要有能杀掉我的办法，说不定让他们献祭半个国家都会允许，对了，你要不要把我交给武国，试着让武国与魔法国谈判，恐怕是大功一件吧。”
我自嘲的说道，没想到杨祭竟然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
“要是露出这种表情，审讯就进行不下去了。”
杨祭听后看了看床上的剑，嘟囔了一句“算了”，就将剑拿到床下。
“我早已不掺乎武国的事，拿你邀功之类的事还是算了吧。”
杨祭眼神重新坚定。
“杨叔，若只有我一人吐情报不觉得我很亏吗？不如你与我互相叫唤情报。”
“那如果我不说呢？”
“那我也不说了呗，反正你已经知道我不会对这个村子干什么，要是你想杀我，那我也不妨试试三神的力量。”
我的肩爬上一缕深渊，杨祭看了看后好像确认了什么事情。
“你想问什么？”
“比如，为什么你不在我昏迷时动手？”
杨祭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意外。
“我能看到你杀人数很多，手上起码有几百条人命。但同时我发现你的死亡次数更多，两数比起来，你的杀人数简直就是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