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法神与深渊
魔法神原来这么很不着调。
我有些惊讶。
“那魔法神跑哪儿了？”
“魔法神喜欢研究，以期理解世界万物，他离开魔法国到外面世界后便一直四处旅行，研究各种各样的事物，最近正在研究深渊，你身上的术式‘—0315’就是他的成果之一。”
好家伙，我这半废术式原来是他搞出来的玩意。
“所有刻入身体的术式，都是他的发明，每次发明新术式时，就会派使者传回魔法国，让他们实验和应用。”
使者说着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红茶这东西可是珍稀品，我也就见凝医生喝过几次，自己被赏过一次，虽然我喝过红茶后并不喜欢它的味道，但是以后也从来没有过能得到红茶的机会。
“所以呢？这次来找上我是因为什么？”
“简单来说，是帮您补上另一半深渊的力量，也就是将您的‘—0315”变成完整的术式，使徒先生。”
“我是为你的魔法神做实验的小白鼠呗？那如果可以，我选择拒绝。”
使者微笑着表达歉意。
“抱歉，使徒先生，可能是我的表达前后有些问题，请容我为您补充几点。”
使者盘起二郎腿，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叉在腹间。
“您难道没想过，您为什么会转生吗？并且为何深渊的力量只有您一个人能够完美使用？”
“答案摆在眼前的话，让人猜就没意义了”
我叹口气回答道，但使者不以为意，仍然用温和的口气说道。
“那我为了避免您极小概率出现的错误答案，还是向您表述一番吧。
您能转生到这个世界，是魔法神亲手扭曲世界与世界的边界，从源流庞大的灵魂里随机挑选出来，让您转生到这个世界，并给予您能够承受深渊的体质。
至于寄托着深渊一半的力量的术式，也就是‘—0315’，是魔法神故意算准您教育完成的时间，将其交给魔法国的，甚至你能成为‘—0315’的实验对象，也是魔法神指名您的。”
所以说要不是魔法神，我现在早就能成为“天灾”，过着每天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没命的日子。
“那我是不是还需要给魔法神磕三个响头？”
“在这个世界里，磕头不是表达最高敬意的方法。”
使者一本正经的说道，完全没在意我话语中不敬的地方。
“这只是一场交易，您只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份交易罢了，顺带一提，接受神的交易便会成为神的使徒，也会沾染上相应的特点。”
“那这场交易应该能终止吧，不如我把身上的术式抠出来给你们，然后你们再想办法处理我这条命，咱好聚好散，再也不见。”
我把手中的镯子放到茶几上推到使者那边后说道，不过使者完全没有动镯子的意思，反而让声音中带着蛊惑的意味说道。
“深渊另一半的力量的用处之一，能让你安然无恙的破坏颈环。”
我感到脑袋一震。
我想不出任何能够破坏颈环的方法，但只要我不能破坏颈环，要逃出去就完全是空谈。
“这场交易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要是我根本承受不了的话，破坏颈环又有什么用。”
使者看起来对我这个态度很满意。
“魔法神对您要求的代价可以说对您毫无影响，他只是想看看您接下来是否会选择翻越雪山，或者是继续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待着。他对您这位来自异界之人的选择十分感兴趣，仅此而已。”
使者摊开两手说道。
也就是说，我被从别的世界拽过来原因，只是魔法神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亲手将我放进他做的生态箱里观察和记录。
不过人生还能再来一次，我还是得谢谢他。
使徒拿起那个镯子，说道。
“使徒先生，您刚才碰过这个镯子了吧？”
“是”
“那请让我为您展示一下，深渊如何破坏术式。”
使徒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根魔杖，就是魔工学制作的能够拥有“功率增大”术式的魔杖。
使徒轻轻握住魔杖，手上生出了跟“—0315”一摸一样的黑色物质。
黑色物质笼罩住魔杖，半分钟后，黑色物质消散，使者将魔杖递给我。
我拿起魔杖，发现它本应刻着的术式不见了，但刻术式而产生的损伤还在。
这木头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完完全全变成了块废木棍。
“我是魔法神的造物，什么都不会，只会魔法神赐予的‘复制’，能够复制别人的术式，不过也只能存在几分钟。”
使者看着我震惊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虽然我很想用武力让使徒先生愿意交易，但可惜我不是为了处理某些事端为目的而诞生的造物，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您。”
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是说把握有六七成呗。
使者把镯子放到桌子上，推向我这边说道。
“不过，机会难得，使徒先生。”
我看着镯子，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它拿起来。
除了用那什么深渊的力量，除此之外，要想破坏颈环还不会导致自己死亡。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想办法成为国家的统治者，但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一般都是世袭，极少部分是从公民里选拔的，但即使是被选拔出来的那些公民，也不可能接近中央权力中心。
“那么，我该怎么获取那剩下一半深渊的力量？”
使者长叹一声，说道。
“只要戴上就好了。”
我将镯子戴在手腕上。
黑暗，我全身的感官都感受到了空虚的黑暗。
什么都没有，只有吞噬的欲望。
“哎呀，五个棉糖啊，我可是和魔法神押了五个棉糖，赌你不会接受深渊。”
使者的声音很好像非常远，但我明白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过。
身体里好像被镶上了什么，我感受到魔法槽的槽位多了两个。
繁杂的术式正一点一点的刻在那两个槽位上，带着无尽吞噬欲望的黑暗被一点一点的塞入我的身体。
“好心疼，我的存货都没了。”
使者话音刚落，我戴着的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粉干的砖一样摔成一地碎块。
“深渊到底是什么？魔法神的使者？”
使者停下抱怨，看了看我的眼睛，端正了姿态。
“看来您已经接受馈赠了。”
使者坐好后说道。
“深渊，是位于世界最东方的生命，它只有生命，但没有智慧，仅仅因为强大的影响力，被这个世界认证为神明。”
“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欲望，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
“哦？那看来实验很成功啊？深渊的特质就是吞噬，无尽的吞噬，接受深渊馈赠的使徒，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归深渊，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使者上下扫视了我一眼。
“不过您作为魔法神与深渊两个神明的使徒，并没有回归深渊的冲动，看来魔法神的自由与深渊的回归达到了某种平衡，这也是魔法神实验的一部分。”
怪不得，我的“—0315”与刚来的术式结合成了一种新的术式，散发着不详和神秘的气息。
“还有一点请您记牢，深渊的强大之处在于吞噬和模仿，这也是魔法神要求我向您转达的。”
“您接下来是否会回归深渊，才是魔法神要观察的具体内容。”
“还有，您在几天前杀死过‘武国之壁’吧？真是大功一件呢，您之前又是魔法神指名的‘—0315’实验对象，也是唯一成功发挥术式的法师，还在今天接受了使者的接见，恐怕之后您会被魔法国重点监视了。”
“毕竟即使是馈赠的东西也是有价格的，那就请您小心了。”
说完，使者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隔音术式被解开，房门的插锁也“啪”的弹开。
招待推门而入。
“黑岩先生，您的接见已经结束，请尽快离开，让下一位接受接见。”
我看着已经走到我面前的招待员，感觉气氛已经到了不走不行。
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但是我有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使者大人，和您谈话还真是受益匪浅，希望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您。”
我站起身来，想和使者握个手。
但使者看了眼我伸出来的手，并没有握的意思。
“黑岩神役，你若是想和我表达亲近，那便在胸口祈祷便行了，不用身体接触。”
使者说完，在胸口前画了个五角星。
忘了，在这个世界握手并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我尴尬的也用伸出的手在胸前画了个五角星，顺便瞟了一眼招待。
招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起来十分无辜。
我走出办公室，招待随即叫了念出下一个名字。
“怎么样，黑岩？”
一直等在外面的齿痕叶蹬蹬蹬的跑过来。
“被使者大人夸了，他说我这次任务做的很好，还开导我别太想念那些队友，以后会嘱托派遣员给我一些一个人能完成但也很重要的任务。”
我满脸微笑，瞎扯道。
“那很好嘛，你也别太想念那些死去的队友，他们肯定走的很安详。”
齿痕叶见我满脸笑容，有点放心，但转而表情又疑惑起来。
“黑岩，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
“你的瞳孔好黑，眼睛里像漩涡似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神给我的馈赠。”
吃过饭后，我回到房间内，脑子里全是关于逃跑的规划。
心里悲伤不起来，脑子里在不停的想逃跑的具体规划。
新术式的具体变化也实验的差不多了。
“—0315”从三槽术式变成五槽术式之后，才显现出它真正的全貌。
或许现在不能叫它“—0315”，而是应该叫“深渊”
“深渊”所产出的黑色物质，操纵起来像是自己的肢体一样，非常便捷敏锐，另外它的硬度也可以根据灌注的魔力量来调整，整体感觉现在的黑色物质像是生物。
另外，也变化最大的一点，那就是它可以腐蚀周围一切别的物质，然后再转化成魔力回到我体内。
我用它试着腐蚀了一个铁杯子，一件衣服，一根树枝。被腐蚀的东西好像在它里面化开，消失的速度极快。
这要是再对着那个武国之壁啃一口，能腐蚀她半边脖子。
至于我该怎么破坏颈环，只要把“深渊”放在上面，让它找到颈环上的术式然后腐蚀掉就行了。
不过具体在什么时间破坏颈环，我还不确定，因为如果破坏颈环，统治者阶层必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为了惩戒我这个叛逃者，应该会出动“天灾”。
但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我叛逃这个国家是错的。
我对这个国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只要继续在这个国家呆哪怕一天，生死这件事，就跟自己的决定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不想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要为一个不知道谁包装出来的虚假的人卖命。
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尝尝幸福是什么味道。
至于我那两个生父母，他们待我其实不错，但他们看我的眼神，跟看猪圈里的猪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只是想将我养大，然后奉献给那虚假的魔法神罢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依然很念他们的好，只是就算现在想报恩，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反正他们可能正在为虚假的魔法神培育新的“未成品”。
即使再见面，他们也应该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总之，在城里破坏颈环，然后想办法出去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太紧密，很容易被发现我不知去向。
另外，夜晚巡街的法师与守城门的法师也不好糊弄，一个搞不好就会被群殴，说不定还会被“天灾”当场正法。
虽然我直到现在也没听说过关于叛逃人员处刑的传闻，但光想想就知道要被抓了肯定小命不保。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在下次任务时看情况，如果人员分散，并以小队的方式进行任务的话，我就选择逃跑。
机会只有一次，谨慎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