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步调

    上午的课程结束了，林小禾拜托舍友把书本带回宿舍，来到学校四号门外的公交站。站台人很多，因为今天周五，大部分学生下午没有课，大家都准备过两天半的小长假。林小禾盯着不远处的公交停车场，看自己要乘的车要来了没，他们这是始发站。手机响了，林小禾一看，吴兼打来的，她不太想接，于是把音量调成静音。微信上又紧接着弹出吴兼的信息：“你出发了吗？我在地铁上了。你在e-park等我。” 林小禾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回复他。“我正在等公交。”对方立即回复：“好的，一会儿见。”

    车来了。林小禾和其他学生一起挤在门口，一个一个上了车，原本的空车厢瞬间被塞满。好在路程不远，大概过了十分钟，林小禾就下车来到了e-park，这是一个综合性的购物中心，和地铁站连在一起。林小禾来到一家书店，准备先自己逛逛。她随意翻看着，突然一本明黄色封面，名为《上帝想看电影》的书吸引了她。林小禾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有关电影、音乐、文学和生活的集作，语言朴实而又深刻，见解独到。林小禾决定买下这本书。她付完款后看了下手机，发现吴兼前两分钟给她发信息说到了。

    林小禾走出书店，来到地铁站入口，一眼看到吴兼那显眼的书包，黑色的底色上一个硕大的荧光绿色对钩。吴兼恰好也看到她，赶忙跑了过来，开心地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林小禾微笑着答应。俩人逛了半天，不知道吃什么，最后一致决定去吃汉堡王。林小禾饭量很小，只点了一个芝士牛肉汉堡，吴兼点了一个汉堡外加一些小食和饮料。“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我怎么感觉最近我们沟通少了。”“还好吧，有点忙，我加入了书画协会。”“哦？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会写毛笔字吗，怎么加入了？”吴兼调侃着说。“我不会，但是可以学。”林小禾有点生气。“那今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带我去看看你们协会吧！”吴兼笑嘻嘻地说。林小禾点点头。

    吃完午饭后，两人在商场随便逛了逛，觉得没啥意思，于是决定坐地铁去新街口看看。他们刚来南京上学，听说新街口很繁华。下车后，俩人就傻眼了。这儿的地铁站实在是太大了，每个方向都有出口，加上俩人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实在不知道往哪走。他们跟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着。一阵阵烘烤的香味袭来，好像是面包。又往前走了几步，“哇，这么多好吃的！”林小禾惊喜地喊着。他们走的这条路，虽然还没出地铁站，但却拥有比外面街头还要丰富的各类美食，就像一个美食街。“林大禾又要花我的钱了。”吴兼嘟着嘴说。“我还没说要吃呢！怎么又花你的钱了。”

    林小禾和吴兼之间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钱。由于俩人都刚进入大学，生活费还是家人在提供。以前每次出门约会，都基本上是吴兼负责买单，他逐渐感到不平衡，毕竟他的生活费也是有限的。“那你想吃吗？我给你买。”吴兼感觉她有点生气，赶紧补救到。“不想吃。”林小禾加快步伐，往前大步走着。

    俩人来到地铁站外面，这四周高楼林立，也有很多购物场所。林小禾不分方向，执拗地走在路上。突然她看到一个工人，头发花白，肩头放着一根水管，两手紧握水管，正在奋力地向前拽着，水管的另一头在身后的水井里。工人身上很脏，满是下水道的污水。从他身旁经过很多人，有的大包小包，打扮华丽的有钱人看到他都刻意避开，好像经过他就会被下水道污染似的。那会儿正值阴天，整个画面让林小禾心里不太好受，她是一个悲观、心思细腻的人。林小禾拿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个让她内心五味杂陈的画面。吴兼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都没注意到林小禾停下来在拍照。当他发现身旁没了人时，才转头看到林小禾驻足原地。林小禾拍完走上来，还没开口，吴兼就抱怨她：“你拍啥呀，那有什么好拍的！不尴尬吗？”林小禾没有说话。

    那天俩人随处闲逛，在路边随便吃了些小吃就坐上回学校的地铁了。吴兼送林小禾到金江大学，林小禾带他来到书画协会参观。书画协会没人，也许大家都出门玩了吧。林小禾找了个位置，准备练会儿字。她在纸上像模像样地写下“吴兼”二字，让吴兼看。虽然写得一般，但因为吴兼的字很丑，在他看来这就算好看的了。吴兼明显对书法没有任何兴趣，还没等林小禾练尽兴，便催着她走。林小禾站在宿舍楼下，吴兼不怀好意，对她低声说：“明天晚上我们住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