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失算的蒯良
吕布跟张绣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张绣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所以哪怕他曾经背叛过自己，刘表还是愿意继续接纳。
但是吕布这家伙呢？
投丁原，刺丁原。投董卓，杀董卓。投刘备，又赚徐州。
对于吕布这等虎狼之辈，刘表怎么可能不防备？
蔡瑁想了想开口道：“主公，属下以为，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吕布的阴谋诡计。”
“首先，吕布刚刚投奔荆州，听说他在新野县那边，费了好大劲儿才招满五千军。如果他跟随琦公子南征的话，这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五千军肯定会有所折损。以吕布的性格而言，他肯定不愿意折损自己手下兵力。”
“这其二么，我们荆州上下局势明朗，而且各大家族之间，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光凭吕布自己的实力，他根本没本事去执行这件事情。”
“至于其三，吕布此人反复无常，就连他麾下谋士陈宫都的话都不肯听信。属下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凭他那脑袋，根本没本事去策划这件事情！”
蔡瑁这话倒也不假，荆州上下四大家族，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吕布的示好。
他唯一收服的世族邓家，也是因为邓同实在山穷水尽了，再加上邓家在荆州的影响力早已经远不如前所致。
刘表皱眉道：“子柔的意思呢？你觉得这件事儿会不会是吕布在故意给伯瑜下套？”
蒯良笑道：“主公多虑了，自从徐州大败之后，吕布就已经彻底成了无根之萍。”
“他来荆州投效主公，其实这心里头多少也有些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荆州军忽然北上直接把他给灭了。”
“之所以去给琦公子送礼，无非就是想着在琦公子面前卖个好罢了，属下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除了琦公子之外，他还给其他家族也送了不少礼物。”
吕布跟蒯越的暗中交易，是张绣不会带兵攻打豫州，而蒯家则负责协助吕布去往荆南地区。
虽然蒯越不在襄阳，但是蒯良很明显还是跟自家兄弟统一战线的。
刘表沉声道：“荆南地区局势复杂，跟我们襄阳城这边，还有大江阻隔，交通往来都极为不便。
“而吕布又向来狼子野心，如果让他带兵去往荆南的话，这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岂不是不好收场了？”
作为荆州之主，刘表最基本的大局观还是有的。
张羡谋反，不过是癣疥之痒罢了。只要大军一到，早晚都能把他给收拾掉。
就算是有孙策和张津等人从中作梗，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可吕布就不一样了，真让他去了荆南，这就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变数！
看到明显不同意让吕布去荆南，蔡瑁顿时心中一紧，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
“主公，属下倒是觉得，让吕布率军前去荆南地区，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表皱眉道：“德珪的意思是？”
蔡瑁解释道：“主公，吕布此人绝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他此番前来荆州，不过是势穷来投罢了。如果真的让他在新野县慢慢恢复元气，将来指不定就要对我们荆州不利。”
“可是只要他跟着琦公子去往荆南，这几场大战下来，肯定免不了损兵折将。而吕布手下兵力越少，对于我们州牧府的威胁就越小。”
“再则，吕布手下军士，大部分都是他从并州凉州带出来的军中旧部。北人乘马，南人舟船，吕布手下那些兵，估计坐船都坐不稳，就算是他去了荆南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乖乖给我军效力！”
刘表思索片刻之后，这才对蒯良开口道：“子柔的意思呢？”
蒯良笑道：“属下也赞同德珪的意思，让吕布去荆南，其实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刘表开口道：“子柔也是觉得，有必要消耗一下吕布手下兵力么？”
蒯良摇头道：“让吕布去荆南，这是琦公子自己的意思。如果主公直接否了他这个提议，按照琦公子的性子，就算是心里不舒服，最后也只能忍下来，不过是唯唯诺诺罢了。”
“但是如此一来，对琦公子的心性就会造成很大影响，只怕他将来，也不会在主公面前主动请战了。”
刘表叹息道：“伯瑜这个性子，也确实有些过于羸弱了。”
蒯良继续道：“另外就是，荆州上下虽然看起来局势安稳，可这都是因为主公手段老道，所以州牧府上下才有今日光景。”
“可属下心里也琢磨着，我们荆州地界往北就是曹操，往东就是孙策，西面袁术虽然已经是冢中枯骨，却也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似此四战之地，当然是人才最为重要。而琦公子是您膝下长子，也是时候去让他好生磨练一番了！”
蔡瑁点头道：“主公，子柔所言极是啊！琦公子这次好不容易主动请命，属下以为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他的想法。”
“而且话说回来，如果主公想要确保吕布不在荆南地区生事，我们只要扣下他那些并州旧部的家眷就是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吕布真有什么异心，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蔡瑁这个建议，刘表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招釜底抽薪的计划呢！
“既然子柔和德珪都觉得可行，那就让琦儿带兵前去历练一番吧！”
“此番用兵，州牧府出动大军一万五千人，以琦儿为主将，以苏峦为副将。另外再给吕布一个副将的名头，让他尽起麾下五千军一同跟随，军械方面我们州牧府给他提供就是了！”
苏峦是刘表的心腹之将，而且作战经验丰富，有他跟在刘琦身边，刘表也能更放心一些。
略一停顿之后，刘表又对着蒯良一拱手。
“伯瑜虽然心迹可嘉，但是他毕竟没有什么独自领兵出征的经验。”
“为了以防万一，就劳烦子柔为随行军师，陪他前去荆南走一趟如何？”
好家伙？蒯良倒是没想到，这绕来绕去的，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本来就是配合蔡瑁演一出戏，想办法把吕布跟刘琦送到荆南地区就是了。
至于他们两个去了之后是死是活，蒯良还真不关心，反正蒯家上下押注的是刘琮。
可刘表这会儿，怎么就忽然让自己去给刘琦当军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