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史氏的慈母心

    外头的法事持续时间有点长，要到下午的时候才会结束，而办理法事的僧众会从法事开始就滴水不进粒米不沾，实在是辛苦。

    作为这场法事的出资人陈肃却没什么禁忌，到了中午的时候还被火工房恭敬地请到专门供客人吃斋的小厅里吃素斋。

    那后头其实还有不少专供客人们休息的小院儿，只是陈肃名义上是过来给婆母做法事的，倒不好一直躲着自己休息，她本人就算不守着全程，这来都来了，把事情做得更加漂亮些才是正经。

    这潭柘寺果然是历经好几朝的古老寺庙了，一道简单的白菜豆腐汤都能做得十分出色，不光没有豆腥味，就连白菜的生涩味儿都只剩下鲜甜，那白菜帮子吃到最后更是连渣都没有，可见其中的功夫不一般。

    陈肃正想着要不要花点钱跟寺里讨要一个方子，毕竟未来她和林如海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要吃素，这多一点菜式也是好的。

    而史氏的动作更快，她直接招来在门外听候的小沙弥，问道：“潭柘寺的素斋果然不是一般的地儿能比，还请小师父帮着问问，我这女儿怀着孩子还要守孝，还请大师怜悯，赐她一个方子换换口味。”

    小沙弥自小在潭柘寺长大，见惯了不少权贵人家，可看史氏这般有礼的贵妇人还真是少见，又听史氏称呼他为“小师父”，当即便红了耳朵随意应了一声“我去问问”，转身就出去了。

    史氏本就喜欢那小沙弥长得玉雪可爱，心里还在猜想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舍得把好好儿一个男孩儿自小送到寺庙里出家呢，转头就见陈肃还一脸笑意地看着那小沙弥出去的背影。

    史氏不由得出言打趣道：“你呀，就该多看看长得好的孩子，将来你肚子里这个才会长得更好。”

    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才三个月出头，一点没显肚子，陈肃自觉口味没什么变化，但在伺候的人看来，她的口味虽然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跟从前比起来也十分明显了。

    此时被史氏打趣两句，陈肃后知后觉拿手去感受那尚未显出来的地方，哭笑不得道：“这算不得无稽之谈，但也只有那么一点道理。我看到好看的人心情高兴，这一高兴了肚子里这个也会跟着高兴，他/她的身体就能长得更加结实，但跟长相沾不上边吧。”

    史氏才不听呢，她刚刚在法事上也听了半天念经的声音，不光陈肃觉得心头舒服了不少，她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越发迷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横竖也不妨碍什么，你只管听从就是了，大家还能害了你不成。”

    等吃完饭，陈肃劝着史氏去后面小院儿休息一下，她则继续去前头守着法事。

    史氏原本不想叫陈肃继续去守着的，但她自己终究也上了年纪，况且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不如就做全套，所以只能由着陈肃去了前头。

    等史氏去了院子，先前那个小沙弥便带着一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僧人过来回话，那僧人直接拿出了两个方子，其中一个正是被她夸赞过的白菜豆腐汤的做法，另一个则是一道素肉的做法。

    史氏财大气粗，当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面落人话柄，所以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还承诺方子拿过去也只是自家人用，并不会外传，喜得那胖僧人又掏了两个方子出来，说是作为添头。

    这两个一个是处理野菜的法子，另一个是一些菌菇的做法。

    史氏欣然收下，又是二百两银子给了出去。

    等法事完毕，在回去的路上，史氏把这四个方子都塞给了陈肃，“你拿着这些好好看看，回去也给姑爷誊抄一份送去姑苏，分别两地，总要让姑爷知道你在惦记他。”

    陈肃从善如流，她知道此刻若是不听从史氏的，估计这一路下来，她的耳朵就不能清净了。

    看陈肃直接答应了下来，史氏心里还挺满意，若是陈肃推脱两句，她只会觉得陈肃跟她离了心。虽然自古以来女儿出嫁之后就是别家的人了，可血缘关系总是斩不断的，她可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亲女儿出嫁了，就真的将人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