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意图交情 正面交锋

    济州城内。

    节度府衙门，节度使魏相寿，以及节度副使贾雨村，临时来东山巡视的贾政等人，汇聚一堂，听着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诸位，朝廷大军来了，济州城之围，自然也就可解了，大家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了。”

    魏相寿五十好几的年纪，一脸奸滑之样，大腹便便，身着二品朱红官服，坐在上首，笑呵呵地说道。

    下首众人听了，皆是跟着交头接耳，满脸笑意，看样子，听到这个消息，让他们都长松了一口气。

    半响，只听贾雨村说道：

    “这都是节台大人福气所致，这些反贼终究是难成气候，最终还是会被节台大人直接镇压！”

    魏相寿捻须而笑：

    “不敢，不敢啊，这次能够解济州城之围，镇压东山内乱，本官已经心满意足了，只希望，事后皇上不要怪责我就够了。”

    听了这话，底下众人笑容都消失了，如今危机是解决了，可是，他们这些人的责任，可还没有开始清算。

    众人又低声交谈一番，又听贾雨村笑眯眯地说道：

    “下官听闻，此次奉命征讨反贼的统率将军是贾芹……”

    说着，看向了贾政：

    “政公应该对他不陌生吧？”

    贾政愣了愣，半响才摇头轻叹：

    “若非知道他就是我贾门子侄，我都要以为是京中哪位和他同名同姓的青年才俊。”

    说话间，贾政颇为感触，三年前，他曾见过贾芹，那时贾芹还只是家庙管事，贾政觉得贾芹非常不错，此后定有大出息。

    却没想到，贾芹成长的速度如此令人惊讶，短短三年时间，贾芹已经从贾家家庙管事，到如今统率两万大军的大将军。

    这是贾政万万没有预想到的。

    魏相寿听了，颇为惊喜：

    “雨村，这么说来，这位奉命征讨反贼的大将军，是自己人？”

    贾雨村笑着回道：

    “回节台大人的话，可以这么说，按照贾门辈分，贾芹应当称呼政公一声从叔祖父，政公之祖父和贾芹之高祖，皆为先代荣公。”

    魏相寿恍然：“原来如此，政老爷，这么说来，你可以跟贾芹商议一些事情？”

    贾政听得满脸红光，贾家后辈出彩，他也跟着长脸，只是，魏相寿的问话，让他有些迟疑：

    “魏大人不知，我已一年多不在京中，和贾芹也只是三年前见过一次，如今他成了京中新贵，我这个长辈的话，他未必肯听。”

    魏相寿听后，看向了贾雨村，贾雨村会意，笑着对贾政道：

    “政公不必这般说，说到底，贾芹也出自贾门，就算如今发达了，莫非他还不认祖宗家门不成？”

    “政公既算是他的长辈，我想，你说的话，他多少能够听一些。”

    “况且，节台大人也不是要为难他，不过是想着跟他商议一些事情而已。”

    贾政闻言，既觉得有脸面，又有些骄傲，毕竟这事，在场只有他能办到。

    沉默片刻，这才回道：

    “既如此，我可以试着替节台大人传话给他，不过，可不敢保证就能行。”

    话音刚落，魏相寿笑着摆手：

    “无妨无妨，政老爷能替本官传话给这位贾大将军，本官就已经很欣慰了。”

    贾政又问：“那不知，节台大人需要我给他传达什么话？”

    魏相寿给了贾雨村一个眼色，贾雨村会意，微微点头，又对贾政解释：

    “政公勿急，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贾政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满意，只是眼下，贾雨村作为自己人，他似乎也只能相信贾雨村了，当即也不再追问。

    ……

    次日。

    易军率领众多反贼队伍，主动发起对官兵的进攻。

    数十万人齐动，乌压压一片，令人震动的同时，极具压迫感。

    虽然徐腾率领的五千骑兵，已经算是一支不小的军队了，可是，在面对这数十万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从天空俯瞰，就像是一群蚂蚁，即将吞噬它们需要的食物一样。

    虽然五千骑兵严阵以待，方方正正，气势也很足，但反贼一方，数量实在太多，放眼望去，皆是人头。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有亲兵询问徐腾。

    徐腾咬牙看着面前冲过来的反贼，一阵头皮发麻，心想着，难怪反贼能够攻陷府城，这么多的人，就算拿命去填，也足够淹没一座府城了。

    半响，徐腾从牙缝里喊出一个字：“杀！”

    话音刚落，五千骑兵立马动了起来，轰隆的马蹄声，加上士兵的杀喊声，倒也形成了一定的压制力。

    很快，双方碰到了一起。

    官兵这边的骑兵，可是配备精良，加之经过贾芹特意训练过的，面对这些反贼时，并没有胆怯和迟疑。

    反观反贼一方，虽人数众多，可大部分人，手中拿着的根本就不算武器，不过是仗着人多，一起往前冲而已。

    真正装备了盔甲长枪、长刀的反贼精锐，却被易军安排在了中后方。

    故而，两边人初碰时，官兵这边可谓是势如破竹，如砍瓜切菜一般，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劈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中间位置，就如同巨型绞肉机一样，血水和肢体满天飞，场面极为血腥。

    眼见官兵这般神勇，越来越多的反贼开始心理崩溃，纷纷往外逃。

    可是外围的人，却还在奉命往里头挤，一时间，不少反贼，皆死在自己人手中。

    不想死的，也再大喊大叫：

    “快跑吧，官兵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打不过！”

    随着消息蔓延，外围的反贼也不再往中间挤，开始四散而逃。

    只要有人逃，就会形成连锁反应，人群皆是有从众心理，见有人跑了，不管什么原因，先跟着跑就没错。

    至于反贼头目们的呵斥和呼喊，已经没人听了，哪怕是反贼头目杀了不少逃跑的人，也无法阻拦大部人逃离。

    这些反贼，本来就是活不下去的百姓组成，支撑他们聚集的唯一信念，就是活下去。

    眼下既然打不赢官兵，不想死，自然就只有逃命的份。

    反贼首领易军，虽曾经是县衙四老爷，可终究没有统领过数十万人的经历，对于众人自然没太多的掌控力。

    此前，能够裹挟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自己的队伍，是因为易军提出了杀光贪官，吃饱饭的旗帜。

    加之，易军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一路势如破竹，攻破县城、府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拦，也没打过败仗。

    一旦出现巨大的阻力，亦或是打了一场败仗，本就只是为了一点信念聚集到一起的反贼队伍，便会立马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