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人形
说话间，丹炉内发生异响。
白蛇挠挠头，不解道：“老祖，您这丹炉里放着活物呢？”
白蟾老祖笑道：“这是丹药成型的表现。”
说着他轻吹一口气，丹炉下的火便灭了。
打开丹炉，一股丹香冲天而起。
白蛇使劲嗅了嗅。
“哇！老祖，好香啊！”
老祖笑道：“那是自然，这化形丹非比寻常，尤其是老祖我亲手炼制！”
“别的不需要多说了，来张嘴，吃吧！”
说着，老祖将化形丹拧成两半，取出一半，递到白蛇嘴边。
白蛇大喜，张嘴接着。
丹药入口，迅速弥散开了。
像是吃了一整口芝麻酱、芥末凉拌的辣椒，丹香伴着烧心的灼热，呛了鼻子，呛了眼还呛了胃。
白蛇小珍珠哗啦啦往外掉，大哭道：“老祖，丹里有毒！”
“我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老祖脸色一黑，嗔怒道：“你是没吃过丹药吗？”
“这是神丹的药力在改造你的身体！”
“不经历一番苦痛，怎么能由蛇化人？”
白蛇哭道：“老祖，我还是当条蛇吧！”
老祖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凡大成就者，哪里有不经一番挫折！”
“这点儿苦痛，不过是道开胃小菜。”
“想要化龙，苦日子还多着呢！”
白蛇刚要说话，一阵剧痛从身体四处传来。
“啊！”
一声惨叫，仿佛有什么东西击穿皮肤，钻了出来。
白蛇一阵痉挛，扭着僵硬的脖子，回身看看，发现自己长长的身体上，竟长出了一双人手，一双人脚！
白蛇更难过了。
仅仅长出手脚，就疼成这样，若是再长个脑袋身子，还不得活活疼死！
看着血淋淋的四肢，白蛇艰难开口道：“老祖，就这样吧，我感觉已经很像人了！”
老祖怒道：“像个屁！”
“像个妖怪！”
“丑死了！”
“赶紧给我化形！”
白蛇感到自己头胸腹尾，无一处不疼。
她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都在抽搐。
巨大的痛苦不断冲刷她的神经。
几次险些晕倒，又被老祖施法唤醒。
白蛇恼怒。
若是晕过去，哪用承受这般苦难。
这老祖没安好心，肯定是为了报复我方才的言语冲撞。
正此时，她的蛇皮猛地撕开一道口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她的嗓子都哑了。
她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瞬间晕了过去。
洁白如雪，带着透明粘液的身子从破碎的蛇蜕中露出。
每一条肌肉都如触电一般轻轻颤动。
四肢穿出四个洞，让从中间裂开的蛇皮仍穿在身上。
远远看去，像是穿了一件造型时尚的马甲。
老祖虚空一握，手中出现一枚回元丹。
他蹲在下，将丹药放入白蛇口中。
这丹药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不但药力惊人，而且饱腹感很强，在修仙界广受好评。
几个呼吸的功夫，白蛇便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第一件就是要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乌黑的长发，在粘液的浸润下，结成一缕一缕，挂在耳边，挡住了她的视线。
只看到一条甩在外边，白如初雪，嫩如脂酥的手臂。
她趴在地上，尝试活动刚长出的双手，不太熟练地抚摸自己的脸。
从脸上抹下一把腥味的粘液。
她用手掌贴着脸颊。
温暖，滑腻，不是冷血的角质与坚硬。
她伸出两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
球球弹弹，像两团粉嫩的果冻。
嘿嘿，咱也是人了！
白蛇伸展四肢，活动手脚，长舒了一口气。
老祖笑道：“还不去河里，把身上的污秽洗了！”
“哦！”
白蛇乖巧地点头，四肢摆开，向河里爬去。
老祖翻翻白眼儿：“你这腿生来干嘛用的？”
“哦！”
白蛇恍然大悟，尝试着站了起来。
老祖立马闭上眼，挥挥手道：“你还是爬着吧。”
白蛇不解，挠挠头，往下一看，一览无余，直到脚趾。
她脸一红，仍强装镇定道：“老祖莫慌，我不会告你耍流氓的！”
白蟾老祖没绷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怒吼道：“你给我滚！”
白蛇乖巧地点头道：“哦！好的呀！”
“老祖，我去河里洗澡了，你可别偷看哦！”
老祖仰头，一嘴闷血冲天而起，形成一口大喷泉。
他大怒道：“老祖纵横仙界，过去未来无量年，岂会贪图你个刚化形的小妖精！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
白蛇嘿嘿一笑，迈着七扭八拐的步伐，往河边走去。
又忽然停住，带着欣赏的目光，往身上看看。
嘿嘿，我好白，像羊脂玉！
又掐一掐小腰。
呀，好苗条，这才是真正的水蛇腰！
又往下看，哇，连脚趾都那么好看，绝美！
嘿嘿~嘿嘿~嘿……
嗯？
哇！呜呜呜……
她忽然哭出声来。
他娘的，我说怎么能看见脚趾，怎么这么平！
你奶奶的，这是给老娘飞机场上撒了两颗红豆吗？
太敷衍了吧！
她顿时感到呼吸困难，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身后响起老祖不满的声音：“干嘛呢，磨磨蹭蹭的，快去洗啊！”
白蛇闭上嘴，满脸委屈，默默安慰自己。
小白蛇，不要哭，不要悲伤。
咱是啥？咱是长虫！咱是下蛋的！又不喂孩子，长这玩意儿有啥用？
白蛇心里顿时好受许多。
而后悚然一惊，俺娘来，别下边也没有吧？
她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一圈，确定没人看自己，悄悄弯下腰，向下望去。
这一望，如五雷轰顶，一张俏脸上黑的、白的、红的、绿的五颜六色混成一团。
我尼玛，下边也妹有哇！
我这是化形没成功啊！
我成了个啥呀我这是！
这老祖是卖假药的吧！
她瞬间大怒，想要回头质问老祖。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啊，我是条母蛇啊。
对啊，我是条母蛇啊！
下边本来就妹有哇！
虚惊一场！
呼~
她长舒一口气。
误会解除！
身后再次传来老祖不满的声音：“喂，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说着，一套衣服飞了过来，罩在白蛇脑袋上。
“这是你的衣服，洗完换上！”
白蛇惨叫道：“不好，老祖，天怎么突然黑了？我是不是失明了？”
老祖“嗷”一声惨叫，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