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出息
程青锋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点儿正事儿；若是你能出去，就去一趟人头山吧。”
“去不老剑宗。”
“去找不老剑神，我的师父百里知秋。”
“告诉他，逆徒知错了！”
“但是也告诉他，逆练第十四式，是可行的！”
程青锋目光灼灼，既有对老师父的思念，又有对独特理解的坚持。
白蛇委屈。
我的脸都肿了，你还说是开玩笑？
当然，她也不敢反驳。
略一思索，白蛇开口道：“所以……前辈，当年你辞别师父，就是因为这一剑招的分歧？”
程青锋道：“是，也不是。”
“不仅仅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这件事确实是导火索。”
白蛇叹了口气道：“为这一件小事，竟闹到与师父诀别，前辈，您这样做殊为不智！”
“你！”程青锋脸色一变，瞬间攥紧了拳头。
白蛇吐了吐舌头，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
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消停！
程青锋终于没有发作，长长舒了口气，叹息道：“你是对的。”
“以现在来看，这种做法确实不明智。”
“但是等你十几二十几岁的时候，你便能明白，什么叫年少轻狂，什么叫欲与天公试比高！”
白蛇嘿嘿一笑：“那我就趁着年轻，赶紧找人嫁了！”
程青锋翻个白眼儿，大骂道：“呸，没吊出息！”
“我辈修士应以修炼为重，儿女情长，不过是修仙路上的绊脚石！”
“岂可为它，羁绊住我等精进的脚步！”
白蛇点头，沉思道：“所以前辈一辈子没讨到老婆吗？”
“哼~”程青锋有些胸闷气短。
天比以前更黑了。
河水像沸腾一般，泛起许多气泡。
白蛇咽了口唾沫，不用他教，卷起尾巴，对着自己的脸颊狠狠抽下去。
“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在打了不知多少嘴巴之后，程青锋这才眉头舒缓，点头道：“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以后再敢乱说，皮给你扒了！”
白蛇感激地摇摇尾巴。
程青锋又道：“到那以后，替我向师父磕几个头，我欠他的。”
白蛇乖巧点头道：“好哒。”
程青锋想了想，看看自己腰间宝剑，开口道：“这把剑，名为大寂，是我离开师父时，从他密室里偷的。”
“多少年了，一直跟着我。”
“现在，帮我还回去吧！”
他轻轻抚摸剑身，与这位多年老友告别。
而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昂起头，将大寂剑向着白蛇丢了过来。
白蛇不敢怠慢，蛇尾上卷，接住宝剑，这剑既轻灵又厚重，白蛇被它压得险些沉入水中。
她当机立断，将剑送入空间戒指。
做完这些，又看向血剑魔，询问道：“前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程青锋道：“告诉师父，我死于逆练第十四式。”
白蛇满脸黑线。
这前辈多少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了。
刚还说第十四式可以逆练，这会儿又说把自己练死了。
这第十四式到底能不能逆练？
但她已经不敢吐槽了。
因为程青锋真的很小气，很计较。
她怕再多说一句，自己小命要玩完了。
程青锋继续说道：“但是在濒死的那一刻，我终于领悟到了这一式逆练的真谛！”
“可惜为时已晚，当时我已是油尽灯枯，连自救的能力都没了。”
“我只得将逆练之法，刻在了闭关处的石壁上。”
“如果师父有兴趣，就请往大浮罗山云涯秘境，内中有座巨阳山，我闭关的密室，就在其中。”
“到了那里，请将我的尸骨寻回，葬在不老剑宗，葬在师父身边。”
白蛇重重地点头道：“记得了！我一定会向不老剑神转达！”
“不过……前辈，你可以将领悟到的东西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传达明白！”
程青锋笑笑：“不必了，你只按我说的做就好！”
“噢！”白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终于了解了一桩心事，程青锋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了想，他又开口道：“小朋友，你身无修为，却怀揣重宝，出去以后，可有自保的手段？”
白蛇道：“摩天老祖教了我一套轻功，《羽落无痕》，据说修炼之后，跑得贼快！”
“摩天舍那？”程青锋却是认得此人：“就是那个鸡鸣狗盗，惯会闯阵，时常偷人丹药、资源，又因轻功极好，从未被人抓到的修仙界著名祸害？”
白蛇用蛇尾挠了挠头，哇，老祖这么大名气？
我若出去以后，被人发现修炼他的功法，会不会成为修炼界的公敌？
程青锋自然不知道白蛇的心思，他开口继续说道：“你若学了他的轻功，倒也可以自保。”
“只是功夫不是一天练成的，而你不多久就要走出外界，到时又该如何？”
白蛇哑口无言。
她从未离开过这片黑色空间，外面人心到底如何险恶，只听描述，却也想象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出去了该怎么办。
程青锋看出她的迷茫，从腰中解下一枚玉佩，拿在手中晃了晃，开口道：“这枚玉佩，储存着我三道分身，每一道都有我七成功力。”
“每道分身可以维系一刻钟。”
“危难之时，可以将之召唤出来。”
“一刻钟时间，足够你摆脱困境了！”
说着，便随手一扬，将玉佩抛给白蛇。
白蛇接过，大喜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原本看程青锋的小气样，还以为他不会有赏赐呢。
没想到他竟给了保命的东西。
白蛇心里乐开了花，程青锋的三道分身，无异于给了自己三条命！
程青锋仔细想想，再无遗漏，便开口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若是没有，我就送你出去。”
白蛇思索片刻，还是不提要求了，万一哪句话惹得大佬不高兴，连玉佩都被收回，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开口道：“没有了，前辈！”
程青锋道：“好，我这就送你出去。”
“若是你们找到了我的尸骨，将之葬在不老剑宗，记得给我烧纸，好让我知道，我已落叶归根！”
白蛇点头道：“明白了，前辈，我会记住的！”
再无话说，程青锋挥手，河流激荡，卷着白蛇一路狂飙，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屏障。
白蛇舒了口气，终于离开这鬼地方了！
差一点儿，刚才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