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儿时的美好

    孩子们就没有太多顾虑了。槐树西面的大片空地都是小伙伴们的游乐场。空地中间的麦秆垛足足有直径二十米左右。这片空地是夏收时节村民们晒麦子的地方。我们这边叫麦场。很多人家的麦秆都存在在了这里。家里生火用柴禾的时候就让孩子们过来这里抱上一大抱回家做饭。算是公共财产了。霍俊森记得这个麦秆垛中间有不下10个窟窿都是孩子们的杰作。里面四通八达相当有艺术氛围。

    霍俊森慢慢走到小伙伴们中间。霍晨光就跑过来问我：“俊哥儿，这两天怎么没出来玩啊。听大人们说你挨揍啦”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大妈们早就把霍俊森的事迹传播开来了，躲不过的。

    相信霍俊森的事迹已经被成了反面教材以供各位家长教育自家孩子！

    霍俊森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到“大前天去河边玩的时候水不小心掉下去了，还好被我大伯跟几个叔伯一起捞了上来。现在水大得很咱们可不能过去了。我现在还害怕呢。”

    既然成了反面教材，霍俊森索性就老老实实得招供了。其实想想也是必然的，村子就这么大哪家孩子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只要被大妈们知道了第二天保准传遍半个村子。还有可能流传出多个版本。她们是村子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人。

    哈哈哈引来了一片笑声。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家大人们对自己的说教果然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被群嘲了，就算是霍俊森这脸皮也多多少少感到一丝尴尬。这件事至少会被他们记住好多年，长大以后说不定还会偶尔拿出来当做童年回忆。

    看着小伙伴们在麦秆垛周边嬉戏打闹，霍俊森也带着淡淡的笑意重新打量这片充满儿时回忆的空地。再过四年这片麦场就会被村里当做宅基地卖掉。理由就是用不着了。联合收割机的出现，农民们不需要再集体给麦子脱粒了晒麦子了。第二个缘由就是村里种粮食的越来越少了。

    天空中群星璀璨。随着日本动画片《圣斗士星矢》的播放，孩子们除了打闹自带招式之外就是躺在麦秆垛上看星星。哪个是天马座？哪个是射手座。霍俊森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天秤座，没办法武器多啊加攻击力的。

    1998年夜里的天空还是很美的，没有过度的污染没有雾霾的遮盖。

    一个陀螺三个人在抽。两个人使用天马流星拳互殴。五六个小女生们在玩捉迷藏。无忧无虑的童年，没有攀比没有房贷。躺在麦秆垛上的霍俊森不由得翘起了嘴角。他突然想到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就是专家们研究的幸福指数，每个人心中最美好的记忆往往都是童年，霍俊森也是。可是人终归是要长大只能被社会的洪流裹挟而下。

    怎么没看到霍勇啊，还想着问他作业的事情呢。我叫住正在施展天马流星拳的霍晨光，晨光是二班的。我跟霍勇在三班，所以老师不一样留的作业也不一样。霍晨光说到：“霍勇应该在家吧，下午还一起玩来着。估计晚上在家看电视没跟着出来。”

    走去找他去，霍俊森招呼一声就率先往霍勇家的方向走去，霍晨光紧随其后。小男生的思想很奇怪，听到有人说走，手里的陀螺鞭子瞬间不香了。跟上大部队一起走，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去干什么。只知道“走不走！”“走！”去干什么根本不重要，就是这么简单。

    步行两分钟就到了霍勇家里。看了看屋里亮着的灯嗯…有人。回头看看跟来的五个小男生嗯…人不少。“霍勇在家吗？霍俊森大喊一声“在呐！”屋里给出回应。进屋一瞧霍勇跟他弟弟正在玩扑克牌，怪不得没有出去纳凉。本来就是个问作业的事儿，呼呼啦啦来了六个小伙儿我怕霍勇奶奶误会。

    问清楚了语文作业是每天编一篇日记，写一页的五年级生字和一首诗。数学作业就简单了抄写公式四年级下册的跟五年级上册的册写一本。老师留作业也是这么的朴实无华，都是论本儿来的。

    然后大家的目标就转移到了扑克牌身上。娱乐的匮乏的年代使着扑克牌成了大家争相学习的新事物。并研究了各种玩法。大家提议玩捉黑枪也就是黑桃a。不过这游戏最好是四个人玩。我们现在八个人根本施展不开，好消息就是有三个不会的，于是三个不会的加上霍俊森成为观众。看他们四个玩，顺道学习一下以便日后上场厮杀。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扑克牌成了小伙伴们热衷的竞技游戏。并且给游戏增加了赌注，赌注也很简单一种是脑瓜崩，这个赌注就很考验一个人手指的硬度和力道了当然还有就是脑袋壳的承受能力。另一种赌注就是画片，霍俊森对这玩意儿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奈何大家更热衷于画片。尤其是圣斗士图案的画片。毕竟谁也不想玩半天扑克牌下来整一头包回家。有一说一日本的动画片水平还是很高的，长大后发现日本的爱情动作片水平也是享誉全球，就是那种人数很少场景单一的动作片。

    说起玩扑克牌霍俊森就厉害了基本上每次都能赢，开玩笑哥们三十多年的牌技还怕你们几个小屁孩儿？

    玩了大概一个小时家里大人纳凉回来了。孩子们也就此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睡大觉去了。

    回家后稍微冲了个凉，散散身上的汗味儿。回到屋里跟爸妈打了个招呼霍俊森就趟在自己的小屋里睡觉。没有多一会就睡着了。想想35岁的自己，每天不到凌晨绝对睡不着，回到娱乐项目匮乏的年代不睡觉还真没事情可干。难怪农村孩子那么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唐河里的水势也慢慢褪去。

    八月底临近开学，唐河里面的水已经基本不再流动水库已经开始蓄水了。大伯喊着家里所有闲散人员集体出动。大人们抓鱼霍俊森跟在哥哥们后面，小哥儿几个在泥巴里面摸泥鳅。这活儿霍俊森熟的很，从最深的泥坑开始向岸边进行地毯式挖掘争取不放掉一个漏网之泥鳅。不一会霍俊森就抓到了七八条，两个堂哥也很厉害也抓到了五六条。听着远处大人们的笑声料想今天的鱼获也会不错。

    傍晚一大家子人收工回家，泥鳅逮住了两大桶估摸着有40斤左右。虽然霍俊森最小但是出力可不小，就属他抓到的泥鳅最多。这玩意儿耐活放到大缸里只要不太拥挤能活半个月，啥时候想吃再抓起来吃。

    父亲他们抓到的鱼就更多了，大的青鱼鲶鱼鲢鱼草鱼小的鲫鱼嘎鱼白条。还有一些我都叫不上名字的鱼类。最大的一条估摸着得有15斤左右。可以说的上是收货颇丰的一天了！

    不过霍俊森知道这样抓鱼的机会很难再有了，河水已经停止了流动，河道里的鱼儿也会有被捉完的一天。接下来就只剩下干涸的河道了，一干就是二十年。村里年纪大一些的老人怕是再也见不到河里流水的那一天了，包括自己的大伯。不过霍俊森知道大伯是2018年的时候因为心脏不好导致的猝死。霍俊森完全可以提醒大伯提前预防一下这方面的一些问题。

    晚上一大家子人在大伯家里聚餐炖鱼。大妈和母亲他们开始和玉米面作玉米面饼子。大伯他们处理鱼鳞和内脏。哥哥们挑水我跟几个堂姐搬来一摞摞的干柴。大家各司其职为了晚上吃鱼。

    在霍俊森记忆里只记得爷爷活着的时候家里人聚餐过一次。霍俊森六岁那年爷爷去世了，之后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需要人伺候，过了两年奶奶也走了。直到今天全家人在大伯的号召下又聚在了一起，除了小姑一家在任丘工作太远没有回来。难得的回忆让霍俊森再一次的亲身经历，幸福感瞬间拉满。

    长辈们喝酒孩子们吃肉，满满的三个大锅鱼肉被一大家子人吃得七七八八就剩下汤汁了。人多就是力量大饭量也大。霍俊森也吃撑了，大锅饭就是好吃。酒足饭饱收拾完毕后一家人就在院子里拉起了家常。

    上一世大堂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唐河干涸之后两岸的的沙地被村民慢慢开发。大哥很勤快用很低的价格从村里承包了四十亩沙地，每年都种植一些花生或者西瓜。由于唐河一直干涸沙地也慢慢变得适合种植了，所以家里收入还算说得过去。

    二堂哥比较懒，但是很聪明。和霍俊森一样做着倒爷，没事的时候就跟他的朋友一起遛狗打鱼喝酒，那叫一个潇洒。

    三哥上了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闲赋在家一年的时间正好赶上了最后一批大规模公考。三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考了全省第五，一跃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公务可员，把三妈自家乐坏了。虽然家里帮不上忙三哥凭借自己的努力 到2023年的时候已经是某镇的纪委书记了。

    全家人都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