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善？是恶？
王伟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世间事多有不能完美，为了达到一些特定目的，有时候牺牲必不可少。
“放人！”
说出这两字，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做出这个决定，也许他将愧疚一辈子。
满眼复杂的看了看老人。
老人神色暗淡，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非亲非故的，他能要求什么？看来只能希望上天眷顾能逃过这一劫了。
云三生放开手，黑煞其余四人正想一拥而上，却被躺在地上的贝谷蓝艰难的抬手制止。
他身受重伤，而且这几人奇怪至极，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远离几人，找地方疗伤为上，不然到时候情况不妙，自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王伟没打算多待，转身便走。
“王伟”
王义想说什么，但王伟却摇了摇头，王义只能不再多话，想来其心里自有打算吧。
王伟不知道的是，由于今天这个决定，将会为自己以后掩埋下一个天大的隐患。
陆远游很开心，他今天又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但心里又着实有点放心不下，便走到黑煞几人面前，认真的说道。
“你们以后可不能做坏事了啊！”
黑煞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真诚的连连点头。
走出大约数里地后，王伟一屁股坐在路边一颗大石头上面。
王礼走上前来，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王伟！就算要放过黑煞，为什么不在那停留一段时间，也好替酒楼那家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王义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他当然是同样的疑问。
陆远游满脸疑惑，怎么？听这语气那几人还敢杀人？
王伟叹了口气，满脸复杂道。
“我就是要让远游看看那最坏的结果。”
王义兄妹目瞪口呆，虽说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命最不值钱，但两人也被王伟的枭雄之姿给震撼到了。
王义笑了，这些天的相处，他总觉得王伟太过感情用事，直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他了解还不够深。
不过，他是真心欣赏！这世道活着不易！
路远游更是有瞬间的呆滞，他从没怀疑过师父的话，随即满脸焦急的道。
“师父！我们赶紧回去。”
望着陆远游急得泪眼汪汪，王伟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走得并不快，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一切都已经晚了。
但还是点了点头，不就是为了让其看看这个结果？
回去的时候自然是全力，片刻即至。
酒楼外不见人影，安静异常，看不出什么问题，众人没有犹豫，纷纷冲进酒楼大堂。
一共两层，一层吃饭喝酒，二层打尖住店。
此时的一楼一片狼藉，不知道是之前他们打斗所致，还是王伟几人离开后所为。
靠近柜台的地面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头颅炸碎，红白之物到处都是，看穿着是那老者无疑。
不远处是一具干尸模样，仿佛岁月风干，不用猜便知道是那年轻人，老人女婿，被吸干而已。
只是唯独不见年轻女子。
看到这凄惨一幕，陆远游这次是真的傻了，眼神中毫无光彩，整个人也失去生气，如同失去灵魂。
王伟同样很失落，这样的世道，想让一个向善的人心生恶念，何其简单？
但让一个向恶之人心生善念，又何其困难？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突然，柜台后面传出一声响动，王伟赶紧微微抬颌示意王礼。
如果女人还活着，必经历欺凌。
王礼暗暗戒备，缓缓走近柜台伸头瞧去，等看到里面的情况后，整个脸色瞬间阴沉，三两步便冲了进去。
柜台里面果然是那年轻女子，只是此刻几乎全身精赤，唯有几条碎布挂在身上，哪都遮挡不住。
脸上满是泪水血水混合着污泥，几乎完全的掩盖住本来面目，下体更是有鲜血流出。
此时目光呆滞，本能的向上方空气挥舞双手，似乎在拒绝什么。
王礼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赶紧上前抓住女人挥舞的双手，嘴里不停的说道。
“别怕！别怕！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一位修行者受刺激致此，王礼有些无法想象。
好不容易平复下女子情绪，便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套衣物帮其穿好。
女子神态举止和陆远游如出一辙，仿若灵魂离体。
只是当被搀扶走出，看到一旁的王伟之后眼神立马变了。
似那怨鬼索命一般，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王伟怕是早被剁成肉沫。
就是眼前这个人，放任恶魔为祸，才有了这一切结果，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就是被他所害。
还有那个假惺惺的黑脸少年，现在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其实满肚子坏水。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过，如果王伟几人根本未曾路过，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难道真比现在好吗？
仇恨是那最毒的心智迷药。
王伟没有争辩解释什么，这一切其实完全是自己导演，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做了，什么结果都得认。
王义看着那双仇恨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杀意盎然。
女人甩开王礼的手，踉跄着冲出门外，朝远处而去。
王义正准备跟上去，却被王伟拉住，说道。
“二叔！人生路上总要这样那样的敌人鞭策自己成长，如果以后她能杀了我，那是我修炼不够努力，不被她杀，也会在某天被其他人所杀。”
王义沉思片刻，虽然不太认同，但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天色将黑，几人也不准备赶路了，云三生负责将两具尸体简单掩埋，稍稍整理一下，便在此将就一晚了。
天空月如刀，却月光皎洁，陆远游呆呆坐在门口长凳上，看着那如刀之月愣愣出神。
王伟轻轻走到其身边坐下，抬头陪他一起看月。
“天上月不能长圆，阴晴圆缺便是其规律，谁都无法更改。恰如这世间人，好人坏人皆有，人心向善并无错，错便错在将所有人都看做那善人，无法分清是非对错的好事，便会成那最坏之事。”
王伟停顿片刻，继续道。
“人啊！最忌讳走那极端，我们需要善恶分明，以善报善，以恶制恶，有些事情师父也不知道对错与否，只能不断自省，尽量少错。”
说完看向陆远游的侧脸，柔声道。
“师父这么说能明白吗？”
王义三人在空旷的大堂内，将那些破桌椅点燃，坐在篝火旁看着门口的师徒二人。
王礼和王伟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倒像一个历尽沧桑，看遍世间人心的老人。
王义倒是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王伟就是一个天生的领袖，在其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将事情交由他决断。
云三生万事不管，只要王伟在身边，任何事情都会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对错之分。
陆远游依然抬头望月，听完王伟的话，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一股特别的气势随之升腾，王伟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开始变了，但这是他必经之路。
“师父再给你讲个故事！”
王伟准备趁热打铁，他实在不想再上演一场类似的剧本了。
“有对夫妻老来得子，别提有多高兴了，街坊邻居更是纷纷道贺，这是大喜事啊！”
“接下来的时光夫妻二人对其宠溺有加，真正的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任何事情都舍不得让他做，甚至将近十岁了还要为其一口一口喂饭，一步路也舍不得让他走，出门抱不动了便背着。”
“慢慢的孩子长大了，夫妻二人也老了，依然如同小时候般宠溺有加，拄着拐棍帮其做饭喂饭。”
“终于有一天，夫妻二人双双离世，孩子也成长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但他什么都不会做，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也懒得去做，家里有米也不煮饭。”
“后来邻居们看不过眼，经常送点吃食，但必须得喂，否则都懒得端碗。”
“后来邻居也懒得再来了，在其脖子上挂了个大饼，让其低头便能咬到，算是最后的一丝善举。”
“直到很多天后，有人再次来到此处，发现那人已经饿死，饼也只吃了胸口部分，其他部分完好无损，他甚至懒得转动一下。”
王伟将地球那个故事稍做改动，说完总结一句。
“老夫妻人好不好？对儿子好不好？但一味的善举，无底线的爱，便是害人。”
路远游再也忍不住，转身趴在王伟胸口哇哇大哭。
王伟不再说话，哭吧！哭出来便好了。
王礼听后也有些胸闷，天道人心，之所以人人求天道，却不求人心，只因为人心的复杂性，实在难以琢磨，深陷其中只能越来越想不通，看不透，最后精神抑郁崩溃。
她喵了眼旁边的云三生，决定转移一下自己注意力，便冲其问道。
“三生！你现在到底什么实力？”
云三生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吧！打那什么黑煞五人应该不成问题！”
王礼美目瞪圆，下意识的道。
“吹牛吧你？”
云三生呵呵一笑，不知如何回答，这有必要吹牛吗？
而王礼却不准备放过他，缠着开始问东问西，问其和王伟的一些过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