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法眼
陈鸿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阴沉的黑夜换作了蓝天白云，地面混杂的污水成了干净清澈的海面，无风亦无波澜。
陈鸿躺在海平面上，眼眶的痛苦已消失殆尽，浑身上下像泡在冬日温泉一样舒服。
“这是哪里？”陈鸿爬了起来，环顾四周。
一本金色书籍，飘在陈鸿面前，泛着微微金光，令人看不清是本什么书。
陈鸿观察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动后，伸出左手去拿下金书。
而金书，也没有抵抗，到了陈鸿手中后，金芒收拢，露出了原本的黄色模样，书的封面是硬质宽厚的，沿边有龙凤纹路，极具华贵大气。
在封面白色的格段里，烫金色的字体，写着《道初宝鉴》二字。
金书上的文字，不是现代文，像是比隶书更古老的文字，但陈鸿却能读出并理解，好像不是读出来的，是直接传输进陈鸿脑中的。
怀着好奇心，陈鸿打开了第一页。
“天地浩荡，大道无光，宝鉴现世，以扫苍茫。”
“持此书者，当心存正念，重建人间秩序。”
陈鸿看完撇了撇嘴道：“是让我当救世主吗？这不扯呢，谁家瞎子当救世主啊。”
突然又愣住了，“对啊，我不瞎了吗，咋看见的，我说这么奇幻呢，原来是梦啊，难得在梦中清醒。”
知道是梦后，陈鸿原本激动的内心平复了下来，接着往后翻了一页。
“卷一 开天眼！”
“欲修此法，先废双目，天眼霸道，不与凡眼共生。”
“天眼第一重——法眼：明善恶，查虚实，能执妙法。”
这上面没有讲述如何修炼，但当陈鸿将这些文字读了出来后，梦外的陈鸿，也跟着将这些文字读了出来，当最后一个法字说完，梦中陈鸿手上的天书金芒大盛，刺的陈鸿睁不开眼睛。
就连梦外床上的陈鸿，皮肤毛孔也散发着微微金光。
窗外大雨更盛，忽有雷霆如天公怒吼，朝着城市落下一道粗雷，银蛇乍现，九曲连环。
天雷准确的击碎陈鸿卧室的窗户后，尽数落在陈鸿的额头。
此时天雷和《道初宝鉴》两股力量在陈鸿的额头，相互交缠，一外一内，一暴一柔，宛如两条黑白鱼一样，追逐盘旋。
许久之后，在陈鸿的额头处，留下了一道竖着的淡金色眼纹，而陈鸿本人，则像是做了一个极舒服的梦。
东方的云边探出一抹紫霞，冲散了黑夜暴雨的阴沉，只留下干净的街道和凉爽的清风。
陈鸿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知怎的，今天这觉睡的格外舒服。
忽然，陈鸿嗅了嗅，周边散发着一股臭酸味，这让留恋被窝的陈鸿猛然起身，把被子掀了起来。
看到在自己的睡衣里，床单上，都粘上了黑色的秽渍，那些臭酸味正是从这些秽渍上散发出来的。
“什么情况？好像是从我身上排出来的，等等！我看见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了视觉的陈鸿，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镜子前。
镜中，少年的眼眶依旧凹陷，无法控制，而视力并非来自双眼，而是来自，额头？
陈鸿贴近镜子，仔细观察，在自己的额头上，像一道细窄的菱形图案，但线条又十分柔顺自然，上下还有余线，像闭上眼睛所带来的眼角纹。
这时陈鸿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陈鸿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静心内视，果然，自己又看到了那本漂浮在自己身体里的金书。
这不是梦！这本书，可能是会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一定要保密！
陈鸿又照了会镜子，六年常视黑暗，不曾见过自己，今日再见，有种久违的亲切，只是可惜还是没法像正常人一样，用自己的双眼去看。
陈鸿试着闭上法眼，自己的视觉顿时就消失了，睁开法眼，视觉又有了，法眼可以像正常的眼睛一样睁闭，而且睁闭的时候，眼纹也会有变化，闭上的时候，直接成了一道竖线了。
不过陈鸿看着法眼，又陷入了沉思。
额头的眼纹并不突兀，像纹身或画上的，要是真在额头上出了眼睛，恐怕会直接被当场妖兽打死，不过虽说并无突兀，但身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额头的异样。
额头的眼纹似乎是感受到了陈鸿的心声，颜色又变淡了几分。
嗯？这一变化被陈鸿发现，嘴上说着：“能不能再淡点？”
眼纹又淡了几分。
“再深点？”
眼纹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哈哈哈还能这样！真通人性，眼纹能不能消失？”陈鸿又尝试道。
这次眼纹没有变化。
“不能消失，只能变淡点吗？”陈鸿看着此时额上的眼纹，已经非常淡了，加上些许刘海遮挡，如果不是刻意拨开刘海凑近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眼纹。
如此一来便放心了。
“小鸿起床了吗？出来吃饭了。”赵延真喊道。
“起了起了，马上来。”陈鸿回应了一声，然后快速冲了个澡。
饭桌前，陈鸿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偷偷看着赵延真，
头发浓密短簇，鼻梁微高，如剑上扬的眉毛透着一股阳刚之气，下巴有些胡茬，年仅三十八双鬓已经有些白发。
陈鸿努力的把这张脸和养活自己六年的老爹结合，并深深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怎么了？”赵延真看着陈鸿吃的有些缓慢，以为不合口味，询问道。
“没事没事。”
吃过饭后，陈鸿戴上自己的墨镜和盲杖，跟以往一样的装扮，去上学，虽然年仅十二，但经历深深的告诉自己，不要轻信别人，这个秘密太大，自己可不想被抓去做小白鼠。
来到屋外，陈鸿深深的吸了一口雨后空气，清凉入肺，而后又缓缓吐出，好似告别昨日的自己。
陈鸿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这是第一次，能看见的去，心道看见的和想象的就是不一样，原来这条街是这个样子，以往要走十三步的水果店竟然挂着 ‘ 吉店转让 ’ 的字牌，‘ 成人用品 ’ 是家什么店呢？
陈鸿打量着四周，当看到前面有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小胖子时，刚想喊一声张小宝，看看是不是他时，话语卡在了嗓子。
虽然做了三年同学，但以前自己看不见，还不知道身边的同学是什么样子，要是叫住他，岂不是暴露自己能看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