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缘分天定，不如心定
扬州城。
一座静谧小院。
微风吹拂，屋檐上悬着的风铃叮当响。
一人坐在院子内的亭子里，自顾自沏茶。
待茶好后，轻品一口，又将杯子举在眼前，仔细端详。
“师父”一位少年兴高采烈，来到院子里挥手喊道，“我爹过几日要去京都，估摸一去数月，去千里台贺寿一事，交给我与钱叔了。”
那品茶男子挑眉道:“苏小公子，我可未答应作你师父，另寻高就吧。”
苏小公子坐到那男子对面，不满道:“那可不行，这样，苏家有请帖，到时候我带师父进去，师父将那手出神入化，腾云驾雾，无与伦比的扇子功夫教我可好？”
那男子伸手制止，“打住，我这扇子没那么邪乎。”
“那这功夫可有名字，一定霸气侧漏，振聋发聩，额出神入化”
没等那少年说完，那男子赶紧倒杯茶堵住那滔滔不绝的嘴。
嫌弃道:“有。”
那少年刚想说话，便被那男子的话堵住，跟故意似的。
“一夜桃花开。”
梁国夷州。
独孤博折了两位西戎高手，还是远逃而去。
纳兰迦就地盘坐下来，调整气息。盛亭将枪从那被穿身的人拔出来，凝重道:“独孤博，当真是疯子。”
纳兰迦调整好后，起身道:“独孤博这样的人，不会甘居人下，西戎又要起战事了。”
毒老怪没接话题，“这狸猫换太子，倒是差点换出事了。”
纳兰迦叹气道:“丢了几筐就丢了，接下来，会陆续有人收到我们换路而行消息，准备准备吧。”
天高云淡，一路上，赵若华忍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薛怀义是你师兄？”
怀瑾坦然道:“是。”
“太行，之前并未听说此门。”
“太行说起来也并不算是一个门派，倒像是家。”
“家？”赵若华柳眉轻撇，疑惑道。
怀瑾并未回答，只是道:“赵姑娘，可能，还要麻烦绕路去一趟黑水城。”
赵若华道:“无妨，黑水虽不是最近的路程，不过也算近。”
怀瑾点头，“多谢。”
江宁城商道上一处。
摆着一个破旧的小木桌，和几个零落小凳，另有一根竹竿歪歪斜斜靠着墙，墙皮一片都脱落了。
竹竿顶端挂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一个端正大字:卦。
有一男子坐在小凳上，手指轻敲着破旧木桌，百无聊赖。
啪的一声，一柄剑拍在桌子上，面前坐了一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约摸是主仆关系。
那女子犹豫片刻，轻声道:“先生卦象可准？”
那男子惬意道:“那当然，开门迎客，童叟无欺！”
没等女子开口，他便说道:“姑娘可是要算姻缘？”
那女子一听，瞪大眼睛道:“先生怎知？”
那男子一笑，故作神秘，指了指天。
“那先生可否一算。”
男子见状，不为所动。
女子好似想到什么，拿出一个荷包放到桌子上，轻推过去。
男子喜笑颜开，“好说，好说。”
随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龟壳，一顿倒腾后。
看向女子，道“本人拙见，人为上，缘分天定，不如心定。”
那女子似乎不是太懂，柳眉皱起，默默思虑着。
“小姐，小姐。”旁边那姑娘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
“多谢先生指点。”
随后拿起剑，带着随从起身离开。
“照离剑，真是好剑。”等那两位姑娘走远，那男子嘟囔着。
卦，他当然不会，不过最近扬州两件事闹的沸沸扬扬。
一件是千里台老家主一月后的七十大寿。另一件则是陆家千金陆南宁与千里台凌志云的联姻之事。
照离剑，几年前被陆家拍到手。这女子不难猜，就是陆南宁了。
男子仔细想想，满意道，他只是让那陆南宁遵从本心，不算误人子弟。
毕竟，现在他一穷二白，下山带的银子已经花光了，没有银子，怎么去扬州城。天大地大，赚银子最大嘛！
更何况，那凌志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男子拿起桌上荷包，揣入袖中，又将破旧桌子和木凳搬到原先的荒凉巷子里。刚走出几步，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丢到桌面上，自言自语道:“算是借这桌凳的报酬了。”
做罢，那男子坦然离去，大袖飘摇。
黑水城。
兴隆武馆外。
怀瑾同赵若华道:“赵姑娘，可去对面茶坊稍等片刻。”随后便自顾自进去了。
赵若华凝目紧思，兴隆武馆，十魁之一，邢工。
不到一刻钟，怀瑾走了出来，不过步伐有些虚浮，赵若华从茶坊二楼窗户看见，放下茶杯，下楼相迎。
“赵姑娘，可以上路了。”
赵若华似是看出他有些虚弱，问道:“你能撑住吗？”
怀瑾点头道:“无妨。”
出黑水城的路上，赵若华问道:“你与邢工打了一场？”
“嗯”
“胜负如何？”
“惨胜，不过，除了邢工，应该没人看透。”
兴隆武馆内，邢工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周围的武馆弟子不敢贸然上去。师父刚输，现在上去碰火，自讨苦吃。
弟子不敢上前，不代表各自安好。邢工看向自己的弟子就来气，刚刚那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就有十魁之力。自己弟子同样岁数，却无一可媲美此人。
白衣木剑，可真行，今日过后，老子又要丢人了。
江宁城渡口，算命男子刚现身，便听见一声先声。
他一回头，正是刚刚算命的陆南宁及其丫鬟。
他一拍手，这陆南宁肯定是要回扬州的，哎呀，忘了错开时间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对，这是我自己挣的银子。
男子干笑道:“是啊，姑娘，巧了不是。”
“在下陆南宁，多谢先生的话，我已明了。”
男子摆摆手，“好事，好事，明了就好。”
陆南宁心想这人有些奇怪怎么，“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这个，不好说啊。”
陆南宁闻言一笑，道:“先生并不是真正以算命为生，可对？”
男子有些错愕，“不瞒先生，小女子早就看出，一般江湖骗子，生怕自己被人看穿，从而故作高深。但先生所言，颇为淳朴，着实不像。”
男子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苦笑。
陆南宁见状，继续道:“现在可说了，先生？不对，应当是公子了。”
男子这才抱拳道:“李怀瑜。”
随后洒然一笑，“公子这称呼，属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