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坐而论道
有熊部族都城涿鹿：长约4里宽28里，坐北朝南呈不规则方形，城墙有17步高，墙体下宽15步，上宽幅为6步，截面为梯形，由黄土夯筑而成，上面屹立着有熊部族勇敢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肩背弓箭，居高临下戒备着周围的一切潜在危险。城内坐落着一些房屋，其中最高大最为繁华的当属议政厅，边长为142步的正方形高约4步，同样为黄土夯筑而成，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与其他矮小的房屋相比显得鹤立鸡群。议政厅内的墙面上贴着一层羊皮，最保暖又显得温馨。三九严寒之季篝火是不可缺少的，四周铺满羊皮轩辕首领面南而坐，左边有太师仁惟，左丞酉睿，太博隶首，司徒振邦，右边有国卿德修，右相祁智，郎中令岐伯，军师风后，大家都围着篝火，盘腿而坐在羊皮上。
一向从容自若的轩辕首领这天一反常态忧心道：“各位大人，我们有熊部族机智的细作从千里之外的神农部族带来了一个让我感到不安的消息，蚩尤统治的九黎部族要求当今天下盟主姜榆罔和他结成同盟一起进攻我有熊部族。榆罔盟主没有同意便遭到九黎大军的进攻，战场不利被迫同意了与之结盟要求。看来我有熊部族不可避免的要卷入这场让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残酷战争，不知各位有何应对良策？”
司徒振邦起身双手一合向大家行了一个礼然后轻描淡写道：“首领不必多虑，在下不才斗胆断定，姜榆罔和蚩尤绝不敢进攻我有熊部族。原因很简单，姜榆罔和蚩尤都属于南方部族，那里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我有熊部族地处北方且现在正值冬天。要是姜榆罔和蚩尤敢冒犯我境，不用一兵一卒一场大雪就会把他们冻死，一场北风就会把他们吹死，一场冰雹就会把他们砸死。”
右相祁智忍不住的偷偷冷笑一下也不甘示弱道：“司徒大人所言有一点道理，但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下不才斗胆断定，姜榆罔和蚩尤根本就不会来犯我有熊部族。因为240年前神农部族首领姜石年发明了农耕生产，带领神农部族的人们开荒播种造福万民，不但成为神农部族的最伟大首领，也被天下百姓拥戴为天下盟主，神农部族就此一跃而为号定天下的中心部族，一呼百应已有240年了。而我们有熊部族从未违抗过神农部族的号定，他们根本就没有攻打我们的理由。蚩尤身为炎帝神农氏的后裔，在蛮荒东方吞并了东夷部族，一统东方大地并改称九黎部族，自称九黎之君是何等威风。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劳师远征会到我们这里来找抽。至于九黎部族与神农部族之间的战争，那只是他们兄弟之间为争夺谁是炎帝神农氏的正统继承人，和天下部族同盟盟主名分的家庭纠纷而已，与我们有熊部族没有任何关系，且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只要不掺和就高枕无忧也。”
左丞酉睿也起身道：“参见首领，卑职也认为神农部族与九黎部族不会进攻我们有熊部族，原因很简单，神农部族以农耕为主业，畜牧和渔猎为辅业，而九黎部族以渔猎为主业，农耕和畜牧为辅业，而我有熊部族北面都是草原地带，以游牧为主业，农耕和渔猎为辅业，草原上既不适合农耕，也不适合渔猎，他们也不愿意从事游牧，对游牧生活也没有任何的兴趣，他们攻打我们的意义何在？”
国卿德修也起身道：“启禀首领，卑职也认为神农部族与九黎部族不会攻打我们有熊部族，原因就是，首领您睿智勇猛，才可博古通今，智可决胜千里，文可安定四方，武问鼎天下，您二十岁继承有熊部族首领以来，举天下之英才，聚八方之勇士，文韬武略，奋发图强，仅仅用了二十五年时间便使我有熊部族从一个北方小部族发展成为能与神农部族和九黎部族并驾齐驱的天下三大部族之一，您威名早已传遍天下，我断定就是借给榆罔和蚩尤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冒犯我们强大的有熊部族。”
太师仁惟也不甘寂寞道：“老朽也认为，榆罔与蚩尤是不会攻打我们有熊部族的。首领您以仁德服天下，上尊苍天下敬后土，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才使我们有熊部族欣欣向荣，周围的小部族都不约而同的依附我们有熊部族。姜榆罔和蚩尤要冒犯我们有熊部族，他们便是倒行逆施，上有天不会同意，下有地不会答应，有熊部族军团和勇士们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他们应该不会傻到与天作对，与地为敌。”
太博隶首也踊跃表现自己的观点道：“首领，我虽为太博却最爱探究数字问题，一心只想测量清楚我们有熊部族到底有多大面积，有多少山林，有多少草原，有多少湖泊，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牲口如有机会的话，也希望能测量计算一下神农部族与九黎部族，想要计算清楚这些问题，就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所以我还是希望和平。”
郎中令岐伯也主动发表自己的想法：“参见首领，我身为郎中令，主要工作还是研究医学治疗疾病。自从姜石年尝百草寻找为百姓治疗疾病的草药开始，虽然经过了漫长的240年，医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依然停在240年前的水平。我想为医术的发展尽我的微薄之力，希望能医治更多的疾病，以减轻民众因疾病带来的痛苦和死亡，我的职责就是医治与救生，而战争则会带来大规模的残杀与死亡，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希望有熊部族永远没有战争。”
轩辕首领扫视一周发现所有的大臣都主动发表自己的见解，唯有军师风后一直保持沉默，便问道：“在坐的都是我有熊部族栋梁精英应各抒己见，风后你身为军师，也谈一下你的想法。”
风后见轩辕首领亲自点名便起身拱手道：“天下部族联盟之中心——神农部族势力日渐衰微，被九黎部族打败后榆罔盟主也逐渐失去了号定天下的威望，可以说现在的天下盟主只是空有其名。天数有变风起云涌居心叵测者蠢蠢欲动，天下大乱已成不可否的事实。实际上天下早就乱了，自从蚩尤兴兵以来已有二十多年了，只是一直局限在蛮荒东方之地，后来波及更南面的三苗蛮部，去年战火居然烧到了号令天下的神农部族。我有熊部族偏安北方虽暂时还没有被波及，根据形式推断被卷于这场战火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司徒振邦见风后一个人提出与众人不同的意见，拍案而起道：“太师国卿德高望重，左丞右相无所不通，大家一致认为我们有熊部族在轩辕首领英明领导下上有天助下有神辅，万民拥戴众望所归，一定会守卫和平，风后你为什么要危言耸听，为部族增加麻烦给首领带来不安。”
风后道：“我也只是谈一下我个人的拙见，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轩辕首领爽朗一笑道：“大家畅所欲言嘛，有熊部族现在虽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说心里话，我也希望这种和平能长期保持下去，只有和平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呀！”正说着，突然有两个卫兵押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清癯的男子进入议事厅，其中一个卫兵道：“禀报首领，我们在部族边界巡逻时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偷偷进入我们的领地，怀疑他是九黎部族的奸细，特意押过来让首领处置。”
轩辕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偷偷的进入我们有熊部族的领地。”
那人惊战战兢兢道：“首领大人，我本是九黎部族的一个放羊人，有一天在山坡上放羊，发现有一匹瘸腿的老狼偷吃我的羊，我便将那匹老狼打死了，没想到来了一行人，说我打死了他们的狗。我说我从小就在放羊长期与偷吃羊的狼搏斗，所以是狼是狗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的确是一匹瘸腿的老狼。他们蛮不讲理，一口咬定我打死的是他们家的狗，要我赔一只一模一样的狗。不论是狼是狗，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我束手无策，他们说赔不了一模一样狗就让我用所有的羊来抵押，蛮不讲理就把我的羊全部抢走了。我一不小心破口骂了一句强盗，那个为首者大言不惭说蚩霸的心腹校尉要剥我的皮，还派三个兵卒来抓我，我除了赶快逃命也别无他法，逃着逃着没想到逃进了大人的领地，还请大人开恩，饶小人一命。”
“好吧，你也挺可怜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你还是回去吧。”
“首领大人，千万不可赶我回九黎部族呀，人人都知道蚩霸是蚩尤81个兄弟中的老二，乃九黎部族的二君王，为人阴险狠毒，所以他的校尉才会如此仗势凌人，我回去一旦抓住定会被剥皮。只要大人不赶我走，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蚩霸的校尉抢了你几头羊？”
“回大人，抢了我22头羊。”
“我还你22头羊，你以后就在我有熊部族放羊吧。”
“多谢大人。”
接着又有两个卫兵带着一个妇人来到议事厅道：“禀报首领，这也是从边界抓到的偷渡者，她要死要活要见首领一面。”轩辕看了一下这个妇人面容憔悴，一脸悲伤，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一面？”
“回首领的话，我本是九黎部族一户普通的猎户人家的妻子，丈夫以打猎为生，有一天正在森林里打猎，突然听到山后传来驴的惨叫声，便爬上山顶看到山后树林有两个小偷正在宰杀一头刚刚偷来的驴。丈夫认得这头驴是无诈长老家的，便大喊一声抓小偷，那两个小偷吓得赶快跑了，丈夫见驴还没有死自然就走了过去看还能不能救治。正在这时无诈长老家的侍卫来了，一口咬定说驴是我丈夫所杀的。无诈长老见驴还没有死，要丈夫将驴救活，如果驴死了，就要丈夫为驴偿命。丈夫怎样解释都没用，只好小心翼翼的给驴包扎伤口，无奈驴伤得太厉害且丈夫并不懂医术，结果那头驴还是死了，无诈长老果然将丈夫处死为驴陪葬，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荒诞之事。”
首领叹道：“我只知道无诈长老乃九黎部族御前国相，是蚩尤的股肱之臣，老谋深算深受器重，没想到他如此邪恶，居然要人为驴陪葬，可是我不能干涉九黎部族的事务，你应该找你们的大君王申冤啊。”
“自从蚩尤当道以来，九黎部族黑白颠倒，我喊冤只能是自寻死路，听说首领您英明神武，能够为老百姓伸张正义，所以我不顾生死来到有熊部族向您诉说。”
“但九黎部族的事务我无能为力啊，你还是回去吧。”
“大人，我不能回去，无诈长老要是知道我从有熊部族回来，定会将我当成奸细处死。”
“你会做什么？”
“回大人，我会织布。”
“我有两个妻子，嫘祖与嫫母，嫘祖擅长养蚕嫫母擅长织布，那你就跟着嫫母一起织布吧。”
“多谢大人。”
过了一会儿，又有卫兵将一个老人带进议事厅道：“禀报首领，这个老人强行闯入我们有熊部族的领地，万般无奈只好抓来请首领发落。”轩辕见老人满脸悲哀便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要闯入我有熊部族的领地？”
老人眼里挂着泪花道：“首领大人，我本是九黎部族一个普通的农夫，以种地为生，勤勤恳恳耕田，安安分分的做人，只有一个儿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将儿子抚养成人。没想到儿子刚刚成年就被蚩尤抓去当奴仆，一直跟在蚩尤身边为他端茶送饭，做牛做马。有一天蚩尤带着一行人到森林里打猎，驾犬放鹰声势浩大，惊得森林里的鸟兽东躲西奔。有一只受惊的野猫像发了狂一样突然冲了出来，它不向侍女冲，不向文官冲，不向老臣冲，而是不偏不倚直扑蚩尤大君王，我儿子正好站在蚩尤的旁边，迅速在地上快速捡了一块石头，将那只发狂的野猫一石头砸死。蚩尤也很扫兴，自己堂堂九黎之君居然被一只野猫偷袭，打道回府后更奇怪的是家中养的一只老虎突然病倒了，蚩尤便问大法师济天老虎为什么会突然病倒？济天道：‘野猫是老虎的师傅，野猫师傅被砸死了，老虎徒弟难免会伤心，所以病倒了！’蚩尤又问：‘怎样才能让老虎好起来？’济天道：‘将砸死野猫的奴仆交给老虎处置，老虎发泄了心头之恨，自然会好起来。’没想到蚩尤果然将我儿子丢进老虎笼子里被老虎吃了，首领大人，天底下有比这还荒谬的事情吗？”
“没想到蚩尤身为大君王却如此草菅人命，可是老人家，九黎部族的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你还是回去吧。”
“首领大人，我在九黎部族受尽压迫，背负如此大的冤屈，却无处倾诉，儿子被老虎吃了后，我也无依无靠，心也就死了，所以我就是死也要离开九黎部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首领能听我诉说，我已感激不尽，我年事已高，但不会再回到九黎部族那让人绝望的地方，还望首领能让我留下来。”
轩辕只好答应让老人留在有熊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