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祠堂命案
囚车上几个人,在看到沈仪风的时候,大概觉得他们又有了希望,看向走过来的沈温,那眼神带了复仇的火焰呢。
沈温看着脖子上被捅了个窟窿,都没死成的沈弼风,他道:“还想着沈家会像从前一样能捞你们出来?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大概时机已经错过了呢。不过也别灰心,等回到衙门还有官司要打呢,那才是真正的打官司。”
刚刚一路游街过来,这些人自然看到人群中,有从前坑害的人家,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看他们落魄了,是要找他们报仇的。
一直安安静静心思游离在外的沈迴风,大概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激动的趴着木笼子大嚷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十七叔我……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招惹你,可你都已经教训过了,你不能对我们这么狠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沈温讥诮的朝他们笑笑,就离开了。
囚车再次回到卫县县衙时,衙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大堂里也跪了一地的原告们。
衙差们把沈家囚犯们带下囚车,围在四周的捞百姓,恨不得吃其肉傻啖其血了。叫嚷着愤怒着指指点点着,就像传说中的地主恶霸批斗现场。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主角们在衙差费力的守护下,躲到了县衙大堂里。
就是躲喽,也只有大堂这里是安全的了。
犯人们跪好,就有苦主哭诉道:“大人!我那可怜的女儿就是被他们糟蹋的,我家还是原卫县县丞的远房亲戚,他们勾结现在这个卫县县衙商海礼,不但祸害了我的女儿,还罗列了一堆荒唐的证据,竟然没有治了他们的罪,那商县令只听信他们的一派胡言,羞辱了我们一家,还把老头子我打了三十大板,叫我那老婆子掏出三十两纹银,才准放我回家,真是没天理呀!”
姬子楚看着递上来的状纸和证据,一张张发越看越气愤,气的一掌拍在公案上,指着那跪在下面的商县令道:“把他给我拖下去,先打三十打板!”
衙差们也不敢多劝,他们也知道那商县令的所做所为,如今看他即将要倒台,也有那兴叹的,真的庆幸当时并没有跟这厮同流合污啊!
也有哆嗦着抬袖子擦脸上的汗水的,例如师爷。
其他的苦主,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指着沈弼风他们控诉着。
有的说他们的女儿被这群天杀的给卖了,有的说自家传家宝被强买而去,有的被他们暴打了一顿,最后不治而亡了,等等……
还有那万梨花的爹万掌柜,他从袖子里掏出证据呈现给姬子楚道:“大人,这些人从前也骗了几个良家男女去白记面馆,有的被坑了财物签了契约走的,有的被下了药失身的,这里面大多数的主谋都是那个叫沈菊的,还有沈弼风沈迴风,一个个看着像个读书人,办起伤天害理的事来,是毒辣无比啊。就连我这个隔岸观火的知情人,他们也不放过,那沈松沈大爷,看上了我家的女儿梨花,我女儿早与白记面馆的二掌柜邱子洁有口头婚约,两个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因着那沈松大爷从中强娶,我女儿仓促之间自作主张,拿了行李偷偷的跑去那邱子洁家,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了人家。可是……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放过她……我真是恨啊!我若再强硬些,我的女儿也不会被毁一生啊!”
他一个大老爷们,一边说一边呜呜的哭。
那商县令被打了三十大板,像被打废了骨头的面条一样,被拖到了大堂之上。
那沈迴风哆嗦着看了一眼,吓的双眼翻白,抽搐起来,没两下就昏气过去了。
还有那个沈弼风,被捅了一刀在喉咙处,虽万幸捡回了一条狗命,今日在一轮番的审问游街之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也一头晕死过去了。
姬子楚看了看他们,倒不是装死的,便道:“今日就到此吧,反正他们做的恶事,每一条都够他们砍头的了,也不急……这样刚好可以慢慢审。”
姬子楚叫人将各家苦主,都客客气气的送出去,还叫告诉众人,会如数禀报皇上,会派一个厉害的卫县县令,来审理他们的案件,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卫县县衙。
他一出门就看见,站在衙门口一直和老百姓们旁听的沈温和沈仪风,沈仪风面色难看,沈温更是气哼哼的。
姬子楚问是怎么了,沈温的脑袋转过去,显然是跟沈仪风生闷气了,沈温道:“人家骂我们这群沈家不孝子孙呢,捎带嘴的连我也一起骂了呢,怪我不早管管,如今出了这么多条人命,才把他们弄进大牢里了,说什么沈氏一族若都是他们这样的败类,怕是要完!”
姬子楚看向沈仪风,那人瞧见他看自己,就更羞恼了,他道:“我没有说十七弟……我就是气的胡言了,就他们这样的,祖父还有要保出来的意思,只怕祖父也被他们诓骗了。”
姬子楚道:“你明白就好,回去好好和你祖父说清楚你的所见所闻,某说实话,你那些兄弟里,也就你和沈温是善的,其他人……那心思可大着呢。”
沈仪风也不反驳,郑重跟姬子楚告了别,就一把拉着沈温回家去了。
沈温被拉的脚步极速,不高兴道:“你别拉!我会走!就知道叫我跟着你家吃瓜落,谁做你家孩子谁倒霉……”
姬子楚招手叫了家仆来道:“这几天派人多盯着些沈府,沈十七公子若有什么事,一定及时通知我。”
家仆便领命去办了。
沈温哪里跟着回府去了,而彼时的沈府却无比热闹了呢。
沈老夫人早已经把,沈松沈植沈弼风沈迴风众人来求告的亲眷们,请进了侯爷府。
亲自带着众人堵在临潮居的院门口,只等着那个不孝子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呢。
各家亲眷也个个是戏精,有了老夫人明目张胆的撑腰,都哭嚎着他们儿子孙子的孝顺,对侯府的忠心,更有甚者,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专业哭灵的那样,哭闹起来了。
只隔着一个门板的丫鬟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琥珀急的原地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暖抱着老祖,站在丫鬟们身后,她摸着老祖柔顺的毛发,清了清嗓子道:“都在这儿看什么?有什么可看到?都别偷懒了,回去干自己的活!”
丫鬟们回头看向她,看见那几日不见的老祖,不由得心下稍安,犹记得当初各家的公子们来十七公子这儿闹事,就是这狐狸老祖“替他撑腰的,结结实实的赏了各位公子一顿打板子呢。”
众丫鬟笑嘻嘻的跑去各忙各的了。
知暖便叫琥珀拉开院门的门栓,琥珀犹豫道:“你可想好了!外面那位老夫人可是个不听通道理的,万一她无视老祖这个……这个狐狸的威严,搞不好咱这一院子的人,都要和吃一顿板子呢。”
知暖道:“她不敢!她若敢打人,我第一个跟那老婆子拼命,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家的奴才,我打了谁,只有我家公爷处置我的份儿,旁人……叫它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完,她就拉开门,站在大门口当中,慢悠悠的扫了一眼众人,见众人都回过神儿来瞧着她这里,她便将怀里的老祖放倒地上,然后身无旁人的拿手里的帕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她回头走了两步。
就有那好事的怒骂道:“该死的小蹄子,你怎么到这会了才开门?我看你是一点没把老夫人看在眼里……”
知暖这迈出去的第三步就收了回来,她笑看着众人,看的一脸灿烂,她道:“想进我家的门?可以呀!得了我家老祖的许可,随便你们进来?还叫我给你们开门?也不看看你们配不配?我实话告诉你们,今儿看你们哪个敢进来,除非扛的住宫里的一顿大板子再说!你们有的是精神来折腾,就别怕把这事儿捅到皇上那儿去,人家林宝公公在咱们院儿里干的就是这事。”
一番话如惊雷贯耳,众人立刻都望而却步了。
她却悠哉悠哉的扭着腰身回去了。
独留下那半躺在地上的狐狸老祖,摇动着尾巴解闷。
侯夫人那个气呦!她指着离开的知暖,朝着贴身大丫鬟气急道:“这……这是个什么东西?她这是半点没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呀!”
说着还回头瞧众亲眷的态度……
哪知众人都做鸟兽散了,跑的一个都不剩,独留下她和她院里的丫鬟婆子,傻呆呆的面面相觑。
侯夫人铩羽而归啊!
沈温被带回来的时候,虽没有碰到那帮极品亲戚,也没得个好待遇,直接被押送进了祠堂罚跪。
沈温饿的肚子咕咕叫,只能挨着,吃的也就甭想了。别说食物了,就连口水也不会给喝的。
那看祠堂的婆子,给那香灰炉里点燃三支香,便出去躲懒了。
那婆子刚刚走,就听到祠堂外面有脚步声,不多时祠堂的门被推开,来了个四五十岁的贵妇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这贵妇人迈进门来,一眼看到果然是沈温,眼睛里就带了凶光,她道:“你就是沈温?”
丫鬟道:“奶奶错不了,他就是沈温沈十七公子,我见过他。”
谁知那贵妇手里亮出一把刀来,直直的就冲着沈温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