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刘姨娘口里的他!
沈温悄声的摸到窗外,恰巧听到她们的对话。沈温咳嗽了一声,唬的两人顿时噤声,小丫鬟碎心连忙爬起来跑去开门查看。
却没等她打开门,那门就被沈温推开了。
碎心失声道:“沈……沈姨娘,哎呀小姐是沈姨娘,她……她”
沈温一步步走到刘姨娘床前站定,低头看着床上的她,脸上无半点表情。
刘姨娘也仔细的瞧着她。
沈温对碎心道:“我来了,连个座位也没有?”
碎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搬了张椅子给沈温坐下。
沈温坐下,身子靠在倚背上,讥诮道:“看够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没什么话……那我可就走了!”
刘姨娘这才真心信了外面的传言,这沈姨娘是真的变了,何止是变了,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欣慰的点点头,可身子此时复发,全身痛苦难耐,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抱着被子无法控制的呻吟出声,强行克制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你先别看了,会吓到你……你先坐在外面等……等”
沈温仔细看了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了端倪。
一旁的碎心鬼使神差的突然抓住沈温衣角乞求道:“沈姨娘快救命啊!我家小姐这次已经熬了一个月了,再有两天她就无药可救了呀!”
她不停的摇晃不停的恳求,沈温只好拉过刘姨娘的手腕,沉心号了号脉。
经过号脉又查看身体症状,沈温这才得知,这女人在挨这怎么样的折磨,她不禁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问:“你这是毒瘾你知道吗?这毒一但接触就戒不掉了,若连续服用还可多活两年,若再这么熬下去,就算不会当下死亡也会发疯的,你知道吗?”
刘姨娘挨着强打着哆嗦道:“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我不能……不能再被人控制了,我太恶心这副身子了,用不了几天了!再挨几天我就解脱了。”
讲到这儿,她突然拉住沈温手道:“你快逃吧!找个强大的仙门世家,要大掘朝之外的仙家,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控制……皇帝也没有办法保全你……他!他是个疯子他是个恶魔,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找到你,如今你的出现,怕是会更多人死在他的野心下,我之前对不起你,是我贪生怕死,才被迫做出那样的蠢事,男身变女身就是剥皮换骨……哈……哈哈……”
她强撑着说这么多,已经痛的倒气了,哈哈的大喘气。
沈温找到她身上的几个穴位,快速的摁了半天,转头看到碎心头上的银簪子,顺手拔下来在刘姨娘的手腕、后背、前胸刺了几下,不多时便起效用了,累的刘姨娘趴伏在床上,任凭额间的汗水淌到眼睛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沈温的声音又不得不让她打起精神,因为再不说她就死不瞑目了。
沈温吩咐小丫鬟碎心给她喂了点水,将她身上的汗水擦了擦连同额间的。
沈温将写好的一张方子给碎心吩咐道:“上面的药,要不同时间去抓,不能让人看到方子,更不能让人猜出来这是一张解毒的方子知道吗?”
碎心一点就通,立刻拿着出去抓药了。
刘姨娘靠在盈枕上,眼神悠悠的飘向远方说:“我家本是清流人家,我父女一直崇尚高洁正义。自那日他在宫宴上与我撞见,他便起了心思一定要将我弄到手,为此不惜诬陷我父抄我全家,将我弄成官妓,这还不解恨她还暗中掉包将我养在暗娼门里,我这些年一路走来,可恨我自己苟且偷生,说到底舍不得我这张容颜。被他……被他糟践了这么多年,受他摆布活的人不像人……还有更多像我这样的女子,直到有一天他玩腻了,叫我选要么死要么在他的毒药控制下活着,事事听他摆布才行。他命人研制了各种仙家禁药,其中那叫人变性还能生子的引圣果,就是他弄出来的,他要做它父皇那样的圣人,他要找到仙柔妃血脉练就神功,要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大概过了一时辰,刘姨娘再也撑不住身子昏睡过去,沈温这才失神般的从碎尘轩里出来。沿着记忆往回走,穿过练武场在树林里,她靠在一颗小树旁终于忍不住的干呕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站直了身子,这才打起精神再重新上路。
已经等急了的月仙小桃两个丫鬟,红着眼睛一直跳脚,小桃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直到发现沈温快步而来的身影,这才破涕为笑,连忙迎上去担心道:“姑娘到底去哪了?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还好二公子还没有回来,不然怕是要惊动满府的人去找了,那咱们三个可就惨了。”
正说说笑笑的低头走路,偏巧一双靴子挡住了去路,抬头看去!
不是楚宴丘又是哪个?
楚宴丘带着威胁意味的冷笑道:“你好啊!我的话你是半句都不打算听了是吗?”
楚宴丘扯起她肩膀处弄脏的衣服给她看。
是那时靠在树干呕吐弄上的。
楚宴丘道:“像个野猫似的弄的这么脏,还不快回去好好洗干净!”
月仙和小桃赶忙应声是,立刻拉着沈温回去仙鹤楼洗漱。
等他们走远,一个黑衣男子便跳过来,给楚宴丘见礼后在他耳边说起悄悄话。
沈温泡在水里,舒适的水温令她的身体慢慢放松,她靠在水桶边回忆着她和刘婉月这几年的相处。那时会跟她走的近,不仅是因为她会接济她时时处处招呼体谅她,还因为她身上偶尔散发出来的忧郁跟自己很像,大概觉得同命相连吧,都本来是风光体面的贵族身份,却成为连奴婢都不如的贱妾。
想着想着她便泡在桶里睡了过去。
而楚宴丘听那黑衣暗卫一点点细致的禀报,面色一越来越阴沉。他叫黑衣暗卫下去,转过头要进入仙鹤楼里,这时大老爷的管家恰巧来请他过去商量事情,他只好去了大老爷那边。
大老爷此时十分高兴,待楚宴丘及父亲来到时,大老爷笑着道:“你们可听说了?沈国公家的三孙子从边关被调回来了,这次听说那小子会被任命户部郎中,这样一来他们沈家就留一个二老爷在边关任武职的了,那老头子的那个三孙子叫什么来着?哦!沈仪风!他可是沈二老爷的军师啊,皇上这样把人弄回来,我看那沈二老爷在边关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他呀就是莽夫一个。”
二老爷也捋着胡须道:“这回看他小老儿还神气不神气,大哥,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吗?这老匹夫那时正是圣宠一时,你我二人连个可靠的教书先生都请不到,父亲与他处处看不顺眼,可他门生旧故满朝都是,一直教导你我的杜先生本来独善其身,谁知后来也被他拉拢去了,结果气的父亲一连几天吃不下喝不下呀!”
说到此,二老爷回头看儿子楚宴丘道:“若不是他你祖父说不定到这时还健在呢!所以你给我记住,一定不能让他沈家好过。”
大老爷频频点头道:“是了!如今当今陛下更器重你啊!你盛宠正胜可不比那小老儿差,当年你祖父在朝堂上与他激辩,就是吃了口才上的亏,所以你在朝堂上也不必惯着沈家那帮假学究,要狠狠痛批才是。”
楚宴丘能乖乖的应吗?他傻了才为讨他们的好。
尴尬片刻。
大老爷道:“还有你三弟,虽说是升了个一品皇家护卫,可是这可是前无古人纳!皇上还赐了玉龙剑,这剑也是历朝历代哪个朝代都没有的尊荣,可斩三品以下王孙贵族!先斩后奏是多大的信任!咱们家这回一定大摆宴席祝贺才是,还有五天就正式颁发旨意,我刚刚回来就叫管家慢慢筹备了,还有请帖……所有亲朋好友都要送上才是,万不能落下哪个!”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道:“也要请沈三公子沈仪风过府赴宴。”
这人自然便是大公子姬子寅了。
只见他身穿甲胄大踏步进门而来。
大老爷听他这话,顿时不悦。
刚要瞪眼训斥,却听姬子寅抢先开口道:“父亲不要忘了,祖父在时曾说朝政瞬息万变,没有永远的同盟也没有永远的对手。且皇权诡辩不过是利用这个打压那个,若真顺了皇上的意思,那我们姬家也好不到哪去。”
楚宴丘大马金刀的坐在座椅上,十分惬意。就在大老爷仍不服气,张口要训斥姬子寅时,楚宴丘道:“大哥说的有道理,沈仪风是个正直的官,常年待在边官与沈宅不是一条心,单从人品来看是个可交的,所以这次设宴要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