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叫金生
楚宴丘的护卫将刺客抓,二话不说就堵了他的嘴,将他扭送到三楼处,楚宴丘听戏的地方。
楚宴丘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凶手。
五大三粗的,一身腱子肉筋骨爆突,皮肤黝黑。看气质却是个沉稳老实的,眼睛坚定此时却扫着四周。护卫将他押跪着,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他老实点,他也不畏惧,没有贫贱樵夫的低贱气,相反悲悯之色有之,某些地方像极了他新宠的那个沈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像。
这时楚宴丘才问炽鹤道:“你家沈姑娘呢?她没在案发现场?”
炽鹤拱手道:“秉公子,沈姑娘原本是在场的,后来这凶手被抓住,她只看了一眼便问起孙神医在哪里,她去找孙神医了。”
刚刚说完,便见不远处刚刚上楼来的沈姑娘,扯着孙神医的衣领过来了。
孙神医一脸苦相的看着楚宴丘,大有乞求之意,委屈的说道“公子”二字,就被沈温勒紧了脖子。
到了楚宴丘身旁,沈温一把将孙神医推到炽鹤旁边道:“给我看紧他,不准他乱跑。”
然后坐在原来的位置,还是那个样子,将双腿搭在锦凳上,眯着眼睛瞅了一眼被押跪在地的男子。
楚宴丘看她一脸淡漠,也不在意,只打起精神问那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为何在倚香楼行凶?杀的是何人为何要杀那人?”
那男子将看向沈温的视线移开,理都不理楚宴丘的问话。
楚宴丘叫人将尸体抬过来给他看。
那死者是个头发花白的四五十岁男子,酒糟鼻痤疮脸还是个赖皮症,浑身恶心直及,除了一件袍子还算干净,其他从脚到脸没一处干净的,鞋子破烂露脚趾裤子补丁罗补丁。
这时老板子翠红妈妈颤颤巍巍的被传到进前,拱了个身紧张道:“秉大人,死的这人奴家认识,乃是骡马市的苟无兴,他年轻时是个有钱人家,最爱来咱们倚香楼消遣,后来家道中落,晚年落魄不堪,别的毛病都戒了,就喜欢一有钱来咱们倚香楼找姑娘。今日开业来的都是老顾客,这位苟大爷看咱们此处热闹也进来看看的。”
楚宴丘指着那男人叫翠红妈妈指认道:“他你可认识,也是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翠红妈妈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奴家从来没见过她,没有一点印象。”
一个护卫将凶手杀人的凶器用白帕子托着给楚宴丘看,楚宴丘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
这匕首可不是什么打铁铺子能买到的,通体用的钢材,可是百两黄金都难求到的好兵器呢。
这不禁叫他想起先前被刺杀时,那个屏风后边的刺客射出来的袖箭,于是楚宴丘便叫人将袖箭呈过来给他过目。
沈温敲着椅子扶手,突然隔着好些人问向孙神医道:“哎!那老头你的袍子怎么跑到那个死人身上了?”
楚宴丘等人听后,都去看死者身上的袍子,看着看着这才醒悟,怪不得哪里不对,闹了半天是死者穿的袍子怪异,听沈温这么一说才明白这袍子不是死者的,穿着并不合身。
而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此时气愤的看着孙神医,恨不得暴起身攻击孙神医。
那孙神医看向沈温叫嚷道:“我说你这臭丫头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说,是我害的那苟什么的被捅死的吗?我告诉你你别血口喷人,老人家我本来是好心,怜悯那苟老头衣裳破烂,把我的衣服送与他穿了去,不信你可以问这倚香楼的青萍姑娘,当时就是她接待的这苟老头,她知道当时的情景。”
于是护卫便将那青萍妓女找来了,一问之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和孙神医说的有点出入。原来是这苟无兴半身酒气的不小心碰到孙神医,把酒撒在了孙神医的身上,这孙神医当时就恼火了,但见这苟无兴破烂样子,倒是个低声下气的一直陪不是,他便将袍子脱下来扔给了苟无兴,叫他穿走,随便卖了买酒喝去了。
楚宴丘听后便笑看向沈温道:“如此说来也说的过去,如今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沈温怒气冲冲的看了一眼孙神医又看了一眼楚宴丘,瓮声道:“看我干什么?凶手又不是我抓到的,你自是审你的案子,跟我无关。”
说完她便立刻站起来,扭过身走了。
走了几步又转折回来,冲着孙神医过去,一把扯住孙神医的脖领子,拉着就走。
孙神医很是恼恨,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像这丫头这样,拉着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他两次。
孙神医立时就要发火。
沈温手指着他咬牙道:“瘟疫!嗯?……”
弄的孙神医立刻没了脾气。
沈温将孙神医拎进客房里关上门,抱起胳膊冷冷的看着这老头,看的老头不忍直视。
沈温道:“是你说还是我说?老头你不地道,西山草庐后山究竟有什么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如今纸包不住火啦!刚才杀你的那人可不是个正常人,我可告诉你他身上的病气会很快传给人的,若晚一些拖久了,你们家二公子也会传染上,这可跟倚香楼侧院里的那些妓子不一样,病毒没的解。”
听到这话,那孙神医才慌张起来道:“什么?你也没办法……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沈温抓狂。
她挥舞着手,真想扒开老头的脑袋瞧瞧他是不是没带出来。
这可是现代世界的生化武器演变而来的,凡是打仗活着回来的都带有这种病毒,后来为了控制这种病毒,人类只好空出一个地带来承载这些病毒携带者,全世界的医者已经钻研了十年也没有个结果,她一个二流的法医她有什么办法,先前写出来的几个瘟疫方子,也全赖它脑子好,也赖她经历多这才记在脑子里了好吗?
不过先前跟那男人接触时,沈温可以看了那男人的症状,好像病情有所控制,于是沈温冷静下来问孙神医道:“这样的携带者有几个?你别装傻!肯定在你手上,不然那人不会对你恨之入骨,我就是想知道你对这病到底是怎样控制的?还有活着的吗?活了多久?”
孙神医搔搔头这才道:“没了……有一个快死的,我给遗弃到山里自生自灭了,别的我都好好的埋了……”
沈温听到这不禁脱口呵斥道:“我信你个鬼,你说那些死了的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那杀你的人……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孙神医诚恳的再不能诚恳道:“我真的不认识他,我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房间的门响了,有人从外面叩门道:“沈姑娘!我家公子叫我传你过去呢!沈姑娘?”
沈温只好打开门问:“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沈温跟着来人走了。
见到楚宴丘,他看向那男子跟沈温道:“这嫌犯嘴硬的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过他对杀人倒是供认不讳,过程和原因却不肯交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没有的话我就要叫人将他押入大牢了,过不了多久就斩首于市。”
沈温看着楚宴丘道:“什么意思?都定了案了你叫我审什么?别废话,押到菜市口砍了不就完了?”
楚宴丘摸着下巴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他知道这女人要强,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抓住人,叫他的那些护卫得了先机才不高兴,此时叫她审问嫌犯走个过场,也不过是想疏解她的郁气。
楚宴丘又重复问道:“真的没什么想问的吗?那我可就叫人把他押走了呦!”
靠!你大爷的……
沈温被这狗男人搞的没了脾气只好勉强道:“你别忙着押走,我再问些细节。”
沈温特意要了一间房,单独她一个人审问这男人。楚宴丘派了炽鹤及两个护卫守在门口注意里面的动静,以防万一那嫌犯伤了沈温。
沈温关门前嫌弃的看了一眼炽鹤他们三个,搞得炽鹤几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沈温坐在椅子上,那男人也坐了一张椅子,被五花大绑的绑着,他身后的窗子此时大开着,昏暗的灯光只照到他的脸上,显得他身后黑漆漆的像个洞口。风吹进来摆动他蓬乱的枯发,更显得本人没有生机。
沈温清了清嗓子平静的问:“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吭声。
许久才低低的应声道:“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