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棺

    冰棺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棺底的冰木，小九记忆中爷爷很少会如此的紧张。

    “九儿，冰棺的奥秘除了这稀世的冰木外，还需要这个。“老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黑瓶，瓶身乌黑透亮，绘着漂亮的花纹。小九眼神无错地看着老人拔开瓶嘴上的塞子，一阵如死鱼般的腥臭散了出来。

    然而老人的表情却十分的严肃，他似乎没有闻到这种难闻的味道，而是小心翼翼地从黑瓶里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

    “九儿，倒碗水来。”小九从屋子里端着那碗螺蛳茶递给爷爷，他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么紧张的神情。他好像很痛苦。

    一仰头，老人把溶解在螺蛳茶水的粉末喝掉了，至少口味儿应该是不太好的，他痛苦的神情从额角的汗珠还有暴跳的青筋中能看出来。

    小屋里帮工的伙计和水手们也如法炮制都喝了些，小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没有被告诉过。

    老人看着小九不安的表情道：“这些白色的粉末是七岛联盟在案记录的魔药，制作冰棺暂时通灵，以便看清那些亡者的通路。”小九专心地听着。

    不过他并没有机会继续听下去，“九儿，”老人扶着自己的额头继续说，“你自己先出去，这些都是苦力活，你干不动的。”说着老人指了指门外。

    就这样，冰棺每次制作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步骤小九都不曾见过，等他回到小屋里，那些泛着冰蓝的棺木底部早就完成了。

    而这些外面由紫檀铁木的木板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而附着了冰木的棺底散发一阵幽香的寒气，那股寒气十分的强烈，人还没到近前就能感受，可能这就是为何冰棺之内万年不腐的原因吧。

    等到最后那个鲸族人的徽记——一只海面跃出的鲸鱼刻在木棺的底部时，老人搓了搓手，冰棺完成了。

    … …

    “哎，贾老头儿，好久没出海了吧，你的海腿可还好？”甲板上的水手对着小九的爷爷嚷道。

    海腿是水手们对于航海经历的说法，一般的菜鸟上了船连走路都要重新学。

    “在地上要拄着拐，上了船就和 小伙子一样稳定。”老人此时声音洪亮，听起来道确是年轻了许多。

    送葬小屋里五具棺材已经被帮工们小心翼翼地搬到了这艘商船的货舱里，无数的软包布和填充物把冰棺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艘船的船长曾经在喝了至少七杯浓烈的海蛇酒后才下了决心接这趟生意，五具冰棺的价格已经可以买下他这艘船还绰绰有余。

    所以他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让老人和他一起去。

    虽说七岛之内海况虽然不错，也没什么猖獗的海盗，但是毕竟没有人喜欢冒这个无畏的风险。

    如此名贵的棺材，老人必须要自己亲自交到买主的手里，否则是没有哪个船长敢冒险运送的。

    而且买家的身份非常神秘，显然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交易的地点是在海上。老人已经很久不出海了，可这次为了这笔大生意还是破了例。

    小九此时也站在甲板上，望着一身戎装的爷爷，老人平日里拄着拐杖，一身便服。可今天的形象与平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小九觉得爷爷现在更像一个船长，佩剑，风衣，三角帽。

    他当然也想想跟着出海，可惜这次不是出去游玩，而是要交货，并不适合带着完全没有什么航海经验的小九。

    船锚已经收起，准备启航了。

    爷爷的声音浮现在小九的脑中。

    “你要自己在家待上一些一段时间。”当时冰棺刚刚完成时，老人说话有些气喘，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许多，说起话来气息跟不上。

    “九儿，把小屋的事情照顾好。”

    这一天船启航了，一艘漂亮的白帆船，风帆启航，一只从海面一跃而起的鲸鱼画在桅杆顶的三角旗上，那是鲸族人的徽章。也是岛上的标志。

    七岛之下辖的海中，海风非常的规律，尤其是夏天，整个海面都不会有太大的风浪，白天陆上刮起柔和的海风恰好可以把船送到各处海岛和大洋深处，而晚上风便从海往陆地刮，有可以把辛劳一天的水手们送回温暖的海湾。因此，七岛之海也被称为幸福之海。

    老人的船此时要开往北开，自然从清晨便要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