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貌似没那么简单
陈宋将手机递给我。
“把你的电话号码留下，有必要时我会联系你。”
我把自己的号码存在了陈宋的通讯录里后，就离开了。
家里灯火通明，却也冷冷清清，我拿着垃圾桶和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丢弃在角落里的一团废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废纸团打开，看见这样一句话，
‘我的爱情很狗血，它像是垃圾堆里最底层流出的污水，渗透到地里，发出阵阵恶臭，我困于其中，受尽折磨。’这些字写得很潦草，但这上面的一笔一划都用尽了力气。我在桌上找到了这纸张的来源，一本黑色日记本，我并没有仔细看里面的内容，这是属于莉达的个人隐私，我将那团废纸抚平，夹在了第一页。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穿着朴素，满脸和善的阿姨。
“你就是小哲对吧。”
我示意的点点头，邀请她进屋。
“我是陈宋家的阿姨，我姓徐。”
“您好，徐阿姨。”
阿姨笑了笑，边脱鞋边说“你就随着陈宋叫我徐姨就行。”
“徐姨，你不用光脚的，直接穿鞋进来就行。”
“没关系的，我每次来都这样。”徐姨看了看客厅，然后又去厨房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徐姨用手擦了擦眼角。
“我去收拾衣服。”
我跟在徐姨的身后，看着她从衣柜里拿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好放进行李袋。
“徐姨，我想问您一些事儿，我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您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是想问莉达和陈宋。”
我站在一旁点点头。徐姨摸了摸叠好的衣服，叹了一口气，
“莉达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磕磕绊绊，遇见的糟心事儿太多了，
刚上小学时父母就离异，她跟着她母亲在b城生活，高一那年她父亲赚了点钱，想方设法就要把女儿抢回去，
莉达心地善良，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应该多陪陪自己的父亲，
莉达的母亲很爱莉达，也尊重莉达的意愿，所以莉达就跟着她父亲来c城生活，
陈宋的爸爸妈妈和莉达的母亲关系非常要好，但一直不待见莉达的父亲，只要学校放假，陈宋的爸爸就会派人提前去学校接莉达到陈家小住一段时间，
陈宋比莉达大五岁，陈家的长辈也一直想让这俩孩子在一起，但陈宋那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在莉达读大一那年，非要出国。
从那以后事情发展得越来越糟糕。那几年，莉达来陈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每一次来家里吃饭，精气神特别差，
问她遇见什么困难了，她也不说，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后来她父亲去世，母亲也查出了癌症晚期，那时候她在出差没有见到她妈妈最后一面，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了，在她妈妈去世后的第三个月，她选择轻生，
还好陈佳发现及时，不然那孩子早没了。没多久陈宋从国外回来，就这样一直呆在莉达身边。”
我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
“那现在，莉达和陈宋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徐姨摇摇头，说
“陈宋那小子倒是后悔当初自己做的决定，但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啊。”
“那您知道顾朗吗？”
徐姨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几秒钟。
“我只是听陈宋的母亲提过几次，具体的不太清楚。”
看来徐姨并不想提起顾朗这个人。
“您刚刚说的陈佳，是？”
“是陈宋的亲妹妹，和莉达同岁。”
徐姨把衣柜门关好，提起行李袋，看了我一会，随即又转移了视线，看了一眼书桌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两盒熏香，一盒放进包里，一盒拿给了我。
“等会你把这个安神香点上，半个小时后再把它熄灭，然后再把卧室门关上就好了，我先去医院了。”
我当然不知道这波操作是干什么用的，但我也没问，因为我刚刚问的已经够多了。
徐姨走后，我乖乖地把那安神香点上，自己则静静地坐在飘窗上，想着徐姨刚刚说的那些事儿发呆。
沈语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是明天早上六点半来接我去机场，我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感觉有些困，我将安神香熄灭，朝着门口走去，这时我发现门的上方，有个小型监控器。
我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疑惑，猜测是莉达自己安装的，但谁会这么无聊安个监控器啊，我突然想起陈宋在医院说的话，让我回来收拾莉达的房间，他怎么知道莉达的房间需要收拾，这个监控器十有八九就是陈宋的杰作，我心里不禁觉得陈宋的控制欲太强了。
我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能安监控器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第二个监控器，这才放心下来去洗澡。
到b城，一下飞机，就收到一条短信，“莉达醒了。”我看时间是两个小时前发的，看到这个消息，心里轻松了许多。
沈语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看着手机屏幕笑什么呢？你脸上的伤不疼了？”
“没什么，走吧。”
“你都肿成大小脸了，你确定你抹药膏了？”
“快走吧！韩老师还在停车场等我们呢！”我扯着沈语的袖子往前走去。
一上车，韩老师就对我发出啧啧声。
“看不出来啊！小哲，你还学会打架了。”
沈语在一旁告状。
“李霄一走，他这学弟就不老实了，韩老师你以后可要多管管你这新徒弟。”
韩老师摆摆手，发动了车子。
“年轻人的事情我可管不了，这一看就是为爱情打的架。”
沈语一听到为爱情打架，立即就兴奋起来，拍了一下手，大声说，
“我就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嘛，你上次还不承认，给姐姐说说呗，满足一下姐姐的八卦心。”
我满脸抗拒的表情，惹得韩老师哈哈大笑起来。
“沈语你收敛一点，都把小哲吓成表情包了。”
沈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的说，
“真没意思，还是好朋友呢，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我坐在副驾驶上满脸无奈，用眼神寻求韩老师的帮助。
“小哲，你听好了，现在为师传授给你的第一个知识点，以后打架护着脸，顺便再去讹点钱。”
我正儿八经的听着知识点，结果还是来调侃我的。
“一点都不好笑。”
“多帅气的小伙，被打成这样，我还想带你去认识一下大明星呢。”
坐在后排的沈语一听见大明星，就凑前来。
“是何菲菲吗？”
“就是她，三年前我们找她来拍个公益片，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从一线退下来了，主动来找我，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角色。”
“之前不是有传闻她是被申易安捧红的嘛，咋的，现在申易安不搭理她了？”
“你等会在拍摄现场可别说这些，老话说得好，祸从口出。”
沈语突然坐得笔直，胸有成竹地说。
“我有分寸，我只是在背后八卦，在陌生人面前我可正经了。”
我在一旁听到这话，笑出了声儿。沈语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不许笑。”
“韩老师，申易安他老婆跟他离婚没。”
“我哪知道这豪门内的事情啊，好多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水分太重，不可信。”
“申易安结婚前就是出名的花花公子，结了婚还不安分，做他的老婆可真可怜。”
“姑娘，你知道他老婆是谁吗？你就说她可怜。”
“不就是上景投资的大小姐嘛，而且还不是亲生的。”
韩老师摇摇头，
“你好歹也算半个媒体行业里的人，了解新闻要了解全面嘛。”
我在一旁开始搭腔。
“正是因为语姐只了解了一半，所以她才只能算半个媒体行业里的人”
“哟哟哟，你就知道怼我，那你知道吗？”
“我从不八卦。”
韩老师很正经地说，“不八卦是好事，也是坏事，做我们这一行的，面对的对象，客户都是些知面不知心的人，这些人又善于伪装自己，你要想让自己的工作顺顺利利的，最好就是去了解这个人，你把他们研究得差不多了，你才算正式进入这个行业，社会的人际关系比学校的人际关系复杂得多。”
“听听，师父说话就是不一样，韩老师你继续说。”
“说啥？”
“申易安他老婆啊！”
刚好红灯，韩老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上景投资的老大黎震，借着她老婆家里的关系，认识了宸丰集团的老大，而申易安的老婆就是宸丰集团的大小姐，当年宸丰集团主要活动在c城，后来才转移到b城的。”
“这关系真乱，那为啥网上都在说申易安的老婆是上景投资的千金呢？”
“上景投资一直在b城，它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而宸丰集团初来乍到，没人会去在意，再加上两家人关系非常好，借着上景投资千金的头衔嫁进申家，这多风光。”
沈语点点头，十分赞同。
“当年申家出了那档子事儿，b城好多大佬都想借机搞垮申家，要不是这段婚姻，申家的辉煌早成历史了。”
绿灯，韩老师握住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是啊，申家的大公子为申家忙前忙后，操碎了心，这都36岁了，还没成家，二公子申易安啥事不管，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我都想不通宸丰集团为啥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说到这儿，韩老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沈语靠在后面的座椅背上。
“做女人不容易啊，做有钱人家的女人更不容易。”
“你不也是有钱人家里的女人吗？”
“我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好吗？”
韩老师看了看后视镜，打着方向盘靠右转弯。
“穷人有穷人的烦恼，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哟。”
“韩老师，申易安他老婆叫什么名儿来着。”
“她那名字挺普通，叫陈佳。”
沈语又拍了一下手，
“对，对，就叫陈佳，陈佳，成家，结果成了这样的家，唉。”
陈佳？陈宋的妹妹，我念着名字，心想不会又这么碰巧吧。
“陈佳？陈佳。”
韩老师瞥了我一眼，
“小哲，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韩老师，陈佳是不是有个哥哥。”
韩老师思考了一下，说道
“好像是有个哥哥，我之前参加他们婚礼时，反正没见着，我是听其他朋友说的，他哥哥好像在国外。”
“是叫陈宋吗？”
“哟！你不是不知道这豪门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