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毕业季2
还没到办公室，就遇上一大波刚从常胜办公室出来的学长学姐。
“这不是唐哲吗？我们要去聚会，你也一起来呗。”说话的正是电编班的团支书，我们院的大美女何意。也是我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人。
站在她旁边的是电编班的班长，任正楠，是我在学校认识的第二个人。
“是啊，一起来呗，过了今晚，下次见面就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任正楠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对我挑了挑眉，我似乎懂他的意思了。今晚他会向何意表白，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表白，但这次他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我笑了笑。“学姐，这次我就不去了，常胜找我有点事，可能会聊到很晚，你们吃好喝好就行。玩的开心。”
看不远处等待的其他人，我挥手喊道“学长学姐们，毕业快乐，前途似锦，玩的开心。”那些学长学姐们也都纷纷回头，挥着手回应着。
“那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就联系”说完何意就离开了。
“学长，我就不祝你前程似锦了，祝你心想事成。”
“谢了，好兄弟，我去追你学姐了，以后保持联系哦，拜！”我点点头，看着他跑去的背影，心里感叹学长的不易，这都追了四年了，还在继续坚持，真的是很厉害了。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常胜看都没看我一眼。
“来了，坐。刚刚进来时，看到你何意学姐了。”
“嗯。”
“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嗯。”
“当初我让你把何意追到手，你倒好，直接帮任正楠追何意，现在人家毕业了，以后见面都难，到时候后悔起来，可别说我不帮你。”
“我压根不喜欢何意，我后悔什么，你先管好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看着办公桌上放着实习人员安排表，便开始翻阅起来。
“你该不会对男人感兴趣吧？”
“常老师，你是不是有病？”真的很无语，天天在学校乱点鸳鸯谱，知道的承认他是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学校的在编月老。
我翻看着我们班的实习安排，都是很不错的单位。
九哥和陈诚分在当地的电视台实习，班长在c城，而我在b城，更要命的事只有我一个人在b城，这安排得妙啊，让我有机会为班长争取幸福。
“好了，安排表你也看了，开始说正事。”常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给我。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突然，常胜要结婚了？
“把你眼珠子收一收，不是我结婚，是我前女友。”
我长舒了一口气，把请帖打开，新郎的名字确实不是常胜，新娘的名字倒是眼熟，何舒。
“这么巧，何意的姐姐也叫何舒。”
“是同一个人。”
我，，，，，，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暑假实习你去c城，跟班长调换一下，随便帮我参加这个婚礼。”
“什么啊？你一个前任干嘛去参加人家的婚礼，多尴尬啊！”
“所以，我才让你替我去参加。”我放下手里的请帖。面无表情的看着常胜。这世界上还能找出比常胜更狗之人吗？答案是没有。这种事还找人替。
“我可以去c城，但我不会去参加婚礼，要去你自己去。”
常胜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貌似邀请函的东西。
“这个是你最喜欢的摄影师杰耐，给你的邀请函，八月二十号在c城举办个人展，想去吗？”我站起身去拿邀请函，常胜一下子闪开。
“先答应我去参加婚礼。”
“邀请函是假的吧，你怎么可能拿到杰耐的邀请函。你就是想骗我去参加婚礼。”
“邀请函是真的，我可以给你看内容，但你不能碰。”常胜将邀请函打开，落款确实是杰耐的亲笔签名。
我擦，常胜还有这本事。杰耐摄影作品只发布在特定的杂志上，数量极少，要是这次能去他的个人摄影展，那简直就赚大发了。
“这个摄影展只有五十份邀请函，价值份量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常胜背靠办公椅，用邀请函扇着风，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答应你，去参加婚礼。”
“这就对了嘛，邀请函给你，请帖也给你，份子钱我等会转给你，到时候你准备好现金，买个稍微大气点的红包装起来，给新娘就可以了。”
我拿着两张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确实像真的。
“别看了，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你怎么把邀请函搞到手的，不会是花高价钱买的吧。”
“那我还舍不得花钱买两张票，是李霄让我给你的。”
“啥，这原本就是给我的？”
常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起身假装去接水。
“口误口误，是李霄给我的，让我带着你去看展，他作为我的得意大弟子，好事肯定得想着我这个师父啊！”
常胜这老狐狸，满嘴跑火车，我是天天上当，当当不一样。
“行了，你回去吧，把这个安排表带回去给班长，我这边再发一份电子版到群里。”
“对了，陈诚让我问你，可以自己选实习单位吗”
“不行，这次是上面直接安排的。我没这个权利让你们自己选择。”说完，便推着我往门外走。
“那为什么我和班长的实习单位你说换就换？”
“你去c城是李霄给校领导说的。”
“他凭什么这么做啊？我和他又没来往。”
“c城这个单位是李霄之前实习的地方，他觉得你去了，会有很大的收获，很早就给单位领导推荐了你，对方很喜欢你的拍摄风格，指明让你去他们那儿实习，你就知足吧！”
“他为什么帮我？我和他又不熟。”
“他是你大师兄啊！八戒，你失忆了吗？失忆了就回去多吃点核桃吧！”
啪——
无情的关门声，回荡在走廊。有时候感觉自己傻不拉叽的，被周围的人玩儿得团团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啥也不知道，就像现在。
叮叮
是九哥发来的消息‘阿哲，回来带点小烧烤，啤酒我们买好了，等你哦。’
叮叮
班长发来红包‘老样子，99套餐，剩下一元，跑路费。’
‘谢谢老板。’
从行政楼出来，发现地上湿漉漉的，看得出来，刚刚下过一场暴雨，难怪今天这么热，也该下雨了，我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出了校门。
“老板，来个99的套餐，打包带走。”
“好嘞！”
我拍了拍头发上的雨水，正准备进店坐下，却依稀看见任正楠在对面的烤肉店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大束粉玫瑰。
“老板，这个需要等多久？”
“差不多二十分钟。”
“行，我去对面办点事，等会来取。钱我已经转你微信了，记得收。”
“没问题。”
烤肉店里没人吃饭，只有任正楠和店里的老板。老板正躲在吧台后面追电视剧。
“姐！”
“阿哲，你要吃点什么吗？自助烤肉是没有了，我可以给你做点炒饭。”
“不用了，姐，我想问问他咋回事。”我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任正楠。
“正楠啊，唉，他给大美女告白，被拒绝了呗，当时店里坐满客人，那种场合表白被拒绝，男孩子嘛，面子上总是挂不住的。可能这次伤心又伤面子，比以前严重多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大美女拒绝了他，就离开了，其他的人没呆多久就走了。那氛围谁还想继续乐呵的吃饭啊！”
“那你听见这次拒绝理由是什么了吗？”以前部门聚餐，我和学姐学长经常到这儿吃饭，任正楠在桌上表白的次数太多，这儿的老板已经习惯了。
“好像说有喜欢的人，叫什么李什么的。”
“李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人，可能今天听见这个名字的次数太多了。
“对，就是这个名儿。”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追剧，我过去看看他。”
“嗯，你去吧！”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任正楠的肩膀，他并没有看我，一直低着头。我坐在任正楠的对面，看着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正楠哥，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大学四年追同一个女孩，一直坚持，但我觉得这次她没答应是她没福气，你这么好的男人，我敢保证，她以后找不到第二个。”
“你知道她喜欢谁吗？”任正楠的声音哽咽着。
“嗯。”
“可李霄压根就不喜欢她啊，她却还往上贴，她还想着回c城工作，跟李霄呆在同一个城市，人家李霄是要出国读研的，她就跟傻子一样还不知道。”
“你还不是一样，花了四年去追她，你也是个傻子。”
任正楠冷哼一声，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对啊，我也是。”
“那你告诉她李霄出国的事了吗？”
“没有，我不想告诉她。”
“那你还打算继续追吗？”
任正楠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红透了，脸上还有泪痕，他摇摇头。
“不追了，追了四年，有些累，想停下来，歇一歇。”
我叹了叹，起身拍了两下任正楠的肩膀。
“嗯，那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任正楠点点头，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害怕他摔倒。离开座位时，他转身一直看着座位上的粉玫瑰。好一会儿才说出“再见”二字，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这粉玫瑰是代表着他四年真挚而热烈的感情，四年的坚持，终究被击碎，只能用再见来结尾，这次再见貌似是再也不见。
“姐，我们就先走了，你也赶快下班回家吧！”
“那花你们不要了？”老板磕着瓜子含糊不清地说着。
门外的任正楠还看着那束花。
“带不走的东西就留在这儿吧，拿回去也伤心。走了。”
任正楠的寝室就他一人还没搬走，以前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变得如此安静，或多或少带点伤感的氛围。
“正楠哥，你什么时候离校，我过来帮你收拾东西。”
任正楠看了看四周，摇摇头。
“除了衣服，书，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我指了指柜子，那里面全是被退回的礼物，以前任正楠说总有一天何意会成为她的女朋友，这些礼物只是暂时放在他这儿保管。当何意成为他女朋友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可以看到自己女朋友，拆礼物拆到手软，他幻想的画面过于美好，以至于每次说起，脸上都是幸福的模样。
“这都不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不要了。”
我抿着嘴，点点头。这次是千真万确要放下了。
“那你接下来是直接去b城上班吗？还是怎么？”
“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嗯。”
“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
“嗯，会的。”
看他那强撑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还是让他自己安静地呆一会儿吧。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九哥慌里慌张地下床刷牙。
“你们快点动起来，海鲜宴要提前半小时去占位置，快来不及了。快点啊！”九哥把我的床晃得嘎吱嘎吱响。
“九哥，能别晃了吗？要吐了。”
“那你快点起来啊！”九哥站在凳子上，嘴里的泡沫跟他蹦出来的字，一起跳到了我的脸上。
我擦，大早上的，心里的火苗已经开始燃烧。
九哥边笑，边用他的毛巾帮我擦去泡沫。
班长和陈诚也下床开始洗漱，整个寝室像打仗一样，每个人都很忙碌，一会儿找袜子，一会儿找手机。
班长在九哥的床上找到了自己碎屏的手机。
“我先定个车，我草，九哥又把我手机屏幕压碎了。”
“放你的狗屁，你那破手机本来就是碎的。”蹲在厕所的九哥听力能力猛增。
咚咚咚咚
“九哥，你还有多久完事，我想上厕所，真的快憋不住了。”陈诚在厕所门不停地走来走去。
“快了快了。”
九哥进厕所，就很难等，也不怕蹲的时间长了，腿麻，也是因为他这个习惯，我们才尊称他一句九哥。
“九哥，蹲太久会得痔疮哦。”
“唐哲，不会说话就闭嘴，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带回来的烧烤，放那么多辣椒。”
班长在旁边笑出了声，小声地说“活该，昨天就他吃得最多，还把我手机压碎了。拉得屁股出火，都不为过。”
“你奶奶个腿儿，石凯，你活腻了吧，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听着怒吼声，九哥应该开始提裤子了。
“哎，唐哲，正楠学长不是在寝室嘛，叫上他一起去吃饭呗。”
“行，我现在去楼上叫他。”
“石凯，爷爷我出来了。”九哥出来了，我得闪人了，免得迁及无辜。
任正楠的寝室门半掩着。我推开门进去，床上的被套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书不见了，行李箱也不见了，我打开衣柜，里面只有那些还未拆开的礼物。
“同学，你找谁？”是宿管阿姨。
“阿姨，任正楠什么时候走的，您知道吗”
“凌晨四点钟，还是我给他开的宿舍大门。还让我帮忙把他不要的东西处理了。我刚看那柜子里还有很多东西，你要不再联系他一下，问问。”
阿姨指了指我刚刚打开的柜子。
“这些他都不要了，阿姨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拿走。”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
我拿出手机给任正楠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状态。只能给他发信息了。‘走了也不说一声，方便了就给我回个电话。’
“阿——哲，车到了。”
“阿哲——，车——到了。”
“阿——哲——，车——到——了。”
这三人的声音循环接力，响彻整栋男生宿舍。还好是放假期间，不然早被骂了。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