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算太好
林凛暮收回思绪，抬眸看向那双期待眼眸，哑声道：“他死了，暮辞他死了。”
林凛暮眼睁睁看到那双微亮的眼眸熄灭下来，薄唇微动，良久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
林暮辞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只见那乌鸦般的睫羽微垂，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眼眸，从喉咙发出一声轻“嗯。”
像是有一双大手突然之间扼住了他的心脏，林凛暮有想过得到消息后的林暮辞的情绪，各式各样的情绪他都想过，唯独没有想到过会这么平静。
他应该高兴，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种情绪无一不在告诉他，林暮辞已经把自己排挤在这所有世俗外面，随时准备抽身而去。
“若安是他的孩子。”林凛暮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本想隐瞒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个人对他这个弟弟来说代表着什么，他很是清楚，拼尽全力逃出来后，好不容易有机会去救那束在黑暗中的光。
却怎么也找不到，林暮辞为何会决定打电竞，大致只是想告诉那人，他真的逃不出来也活得好好的。
三岁的小孩手上揣着的纸条，那粘着一些鲜血的纸条，上面揭开是秀丽的字，那短短几排字解释了，那地方的肮脏。
当警察端掉那老巢时，救了很多很多人，那里面唯独没有他。
看着那微垂着睫毛的人，发出一些细小的动静。
林凛暮垂着眸，抬手摸了摸那随意散落着的白发，说道：“暮辞，他们说浪子回头千金不换，但我总觉得那些伤害终归是形成了。”
林凛暮轻声道：“季望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因为别人想扯断他的脊梁骨，所以毫不犹豫的算计他。”
他的弟弟何曾没有被别人折断脊梁骨，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在想，如果不是若安的父亲，暮辞会经历什么。
每次想到那些实验品，最后被调查出来的归属，午夜梦回总会忍不住想打电话确认，确认他的弟弟是否有好好的。
林凛暮联系完有关部门后，不知是他太会施压，还是因为他的家属也是受害者。
他们才在公事公办中，透露出几分叮嘱，有部分受害者突然消失。
他们有效的开始怀疑开始挑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开始对那些张开了的小孩出手。
那些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哪怕消失了，别人也会觉得，是自身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见不得人。
林凛暮为此特意查看了一个人的名字，那是在警局无人接的孩子，他不知为何会特意留意。
大概是那孩子与暮辞一样的桃花眼，却乖巧极了。
那孩子从未有人领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上大学的他，有许许多多人喜欢，却在某一天突如其来的被黑料所覆盖。
然后突然消失在人海中，却被舆论引导至心虚。
想到这林凛暮背后止不住在冒冷汗，那群人，毫不减弱他们的恶心操作，他们用他们的手段，挑选出他们满意的人。
然后让那群人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不见，却无人在意。
他不知道暮辞是否也在名单当中，林凛暮不能理解，暮辞明明只注射了那么一点，却是他所了解的人里面，症状最明显的。
“我不懂，那若安为什么会沦落到无人看管的境界。” 林暮辞的声音拉回了，陷入在自责中的林凛暮。
林凛暮嘲讽道：“那人后来想跟季望过上普通生活，他把季望囚禁了起来，后来就连若安都只是为了方便控制。”
林凛暮想到自己去了解的一些情况，站在一旁的小凳子，脚尖一勾，摆正。
高大的身躯，坐在小板凳上，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委屈。
林暮辞站起身来，推了下自己的椅子，说道：“我去床上，你坐这。”
林凛暮看着林暮辞的背影脱了外套，坐在林暮辞推过来的椅子上翘个二郎腿。
林凛暮看着床上穿着外套的林暮辞，神色一闪而过的冷厉，说道：“暮辞，想不想亲眼看着h09实验终止。”
林暮辞不解林凛暮为何突然说起这事，毕竟这些事情他们从前会尽可能避开他。
林凛暮眼眸清楚看到那双桃花眼里的茫然，手指摩擦着手臂下撑着的扶手，说道：“暮辞，季望曾经跟一个小女孩说过一句话，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网络上有意被引导的舆论，不管多么负面，都没有资格指认他是有罪的。”
林凛暮那双担忧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温暖，说道：“暮辞，那个女孩也在努力，尽可能把人从阴影中的拉出。”
林暮辞淡漠的眼眸微动，一闪而过，时刻注意着林暮辞的林凛暮并没有捕捉到。
林凛暮敏感的感觉到，那藏着暗处的淡漠，像是随时都准备着毫不负担的离开。
心口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胸膛控制不住的起伏。
林凛暮站起身来，思绪这话语，斟酌了几秒，说道：“暮辞，那个女孩也是受害者，她分化成了o，而且还是手术的第一个自愿实验者。”
林暮辞手指藏在被子下，紧紧的拽着，说道：“她还好吗？”
对上林凛暮疑惑的目光，补充道：“那个女孩子。”
“不算太好。”林凛暮道。
林暮辞羽睫微垂，不安的颤了颤道：“是不是信息素混乱？她……”
话音还未落下，林凛暮眼神犀利的看向床上的身影，道：“我从没有跟你说过信息素混乱，你二哥更不可能跟你说，连他还在了解中。”
林凛暮脑海中思索着林暮辞的信息来源 ，还是想象不到那个了解的比林黎卿多。
信息混乱着事情，如果不是那个女生，他也根本无从得知，而且事情的确是那伙人内部研发。
林暮辞从那里得知，又是那个人故意泄露。
想到这林凛暮背脊处冷汗在蔓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在暗处把手，伸向了他的弟弟，他却无从得知。
林暮辞看着双眼失焦的林凛暮，薄唇紧抿。
空气中弥漫沉闷。
良久，林暮辞道：“恰巧知道，我当初也在这生活了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