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换马（4）
铁石听到他的声音，顿时面露喜色，立马掀开门帘，迎面走来的正是刘大，二人见面抚胸见礼，“阿穆兄弟，好久不见，你今晚怎么突然来了。”
“我有事情与你相商。”刘大说完，拉着铁石出了帐篷，二人走到羊圈旁，刘大说了自己的遭遇，铁石十分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他们都是奴隶出身，人微言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十分不易。
说完这些，刘大从怀中掏出了布包，“我逃到南边之后，因为是突厥人，懂的多，被商号收留成了伙计，这回是想趁着明天集市交易的时机，用盐换些马匹。”说完，将布包递给了铁石。
铁石打开布包，用手蘸了一点放入嘴中，盐的颗粒不大，咸中有些微苦，是品质很好的细盐，估计比部落头领家的盐还强，比草原上普通人家吃的盐强上百倍。
“这真是好东西，比我在首领家看到的盐还要细一些！”说完铁石将布包重新包起来，递给了刘大。
刘大却没有接布包，“这就当作是见面礼吧，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我现在也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送给你们，这半斤盐你们就收着吧。”
铁石也没有推托，草原人就是这么豪爽，“明天集市在西边十里的骨头山举行，是今年年底最后一次大集市，去的人很多，我也会去换东西，你就跟着我去。”
“好，我们还有两个伙计在附近等我，明日一早我们就过来与你汇合。”
铁石本还想与刘大多聊一聊，但是刘大不敢再耽搁了，以免许三生疑，只是随着铁石进了帐篷同他家人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去了。
刘大从铁石家离开之后，很快就回到，快到附近的时候，他按照分开时的约定，学了几声鸟叫，许三和刘松起身寻了过来。
刘大将打听到的事情与明日集市的安排说给许三听，许三算了算时间，再赶回山洞是来不及了，三人于是找了个更隐蔽的林子，找了一处背风的大石头堆，抱着马睡了一夜。
次日天还没亮，三人就起来了，许三和崔五带着盐朝西边走去，而刘大则是去找了铁石。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三百斤盐用两匹马背着，两人牵着马走着。
走了三四里地，刘大骑着马和铁石赶上来了，四人相见之后，简单打了招呼，就开始朝着集市走去。天越来越亮在去集市的路上，有很多突厥牧民，装扮和许三、崔五等人都是一样，穿着破旧的羊皮袄子，挂着口袋，装的大多是奶酪、麦子或者果干、肉干之类的。
在路上，许三也让刘松把话术说给了铁石和刘大听，无非就是盐的质量很好，价钱也可以商量，他们是从并州来的，不是朔州的，只是换几匹马给家里的公子玩，不会暴露交易的结果等等。
等到了集市，天已经大亮了，集市所在的地方就是铁石所说的骨头山脚，这座山形状如同一根牛腿骨，两头粗，中间细长，山上树木的叶子早已经全部掉光，但刚好挡住了西北风，山脚下有一片开阔的平底，此时已经搭满了帐篷，不少人在吆喝着交易。
许三也勉强听懂大多数，无非叫卖的都是，奶酪、果干之类的，还有人卖草药、牛羊，在人群中，还有不少汉人，想来也是过来交易的朔州边地商人。
在铁石的带领下，几人到了集市的角落里，遇到了铁石部落的人，铁石走上前去，跟那人打了招呼，叽里咕噜地说起了悄悄话，许三本就是粗通突厥话，声音一小，就更听不清了，他看了一眼刘松，眼神一动，刘松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对他说道。
“这个铁石在跟他说，他带来的商人有盐可以卖，质量很好，而且价格低，而且如果有好马的话，他们愿意出的更多。”
那个人听完铁石的话，眼睛都亮了，铁石知道他家的马多，今年因为突厥动荡，过了年很有可能要被征收不少，就要打水漂了，与其损失殆尽，不如换些实在的，而且他家中的母马在前两个月刚好产下了几匹小马，因为马匹年纪小，尚未阉割，并且部落的首领也不知道这些。
铁石将他的话转述了之后，许三等人非常高兴，几人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最终以五十斤盐一匹的代价，买了三匹小公马，然后又以三十斤盐一匹的价格买了五匹成年的母马，但是交割之地却不在这里，需要去他的领地去选。
在那个牧民的带领之下，许三、铁石、刘大一起去选马，而刘松则是去了他们昨晚藏身之地做好接应准备，因为他精通突厥话，就算被发现，也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
许三等人骑着牧民的马，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他家的牧场，果然是部落里的大家族。刘大则发挥了他相马的本事，认认真真地看了马的体型、筋骨、口齿、还有四蹄，等他选好八匹马，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许三在旁边看着他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他虽然不懂相马，但是看刘大选的马，都是精精神神，神骏非凡，对刘大更加信任了。
众人选完马，将三百斤盐全部交给了牧民，牧民也是逐一打开口袋，仔细检查了一下，并且尝了一口，果然如铁石说的那样，都是上等的喜盐，他顿时喜笑颜开，明年开春他能用这些换更好的马。
“这些都是极好的盐，可惜我今年不能再卖更多了，以后你们如果还要买牛羊马，可以让铁石再来找我，你们都是有信誉的商人。”
许三也是用蹩脚的突厥话回答，“哈哈哈！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的，到时候你要把好牲畜留给我们，我们也会拿最好的东西跟你们换！”
交易完毕，几人需要等天黑才能送马出部落，不然肯定会引起怀疑。许三苦苦熬了快三个时辰，眼见天就黑了，于是起身告辞。
几人骑着马，偷偷摸摸地绕到东边，铁石和牧民两人走到前面，沿途遇到了两个探子，铁石就说家里的小马和几匹母马趁着他们赶集的时间，逃了出去，他们正在找马。许三和刘大则是看着火把的指引，躲过了探子。
原本不到两刻钟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