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药罐
迷迷糊糊中徐秋元似乎梦见了什么东西，随后便醒了。
懵圈的看着天花板，这股药味是老药罐那无疑了。他小时候就把这治病的地方叫老药罐，因为他讨厌这里。讨厌这股味道，讨厌娘亲总是来这。
缓缓别过去头看着包的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右胳膊，他也不好评价了，敢情炼气二阶啥也不是，打了一拳还把自己给震晕了。
“怪了，不是右手打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左手了？”想着他又别过头看看这左手是怎么回事。这不看不知道，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抱着压住了。
这这不是小丫鬟吗？徐秋元虎躯一震，眼睛顿时瞪大。
不是，这到底是哪？小丫鬟都在这里，那这股药味不能是我房间吧？吓得他抓紧环视四周。
“唔”小丫鬟感受到自己抱着的东西动了，多年来她本来就不会睡的很深，这一弄她自然就醒了。
小丫鬟懵懂着跟徐秋元对视了一番，发现他已经醒了，才反应过来急忙询问：
“啊，公子你醒了，你有没有事，手还疼不疼？”
本来还很慌的徐秋元看到小丫鬟这么着急，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没事。”
说着就想摸摸她的头安慰一下，抬到一半的右手停了下来，想换左手可是发现没知觉
“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干着府里的活计吗。”
“公子衣服不多，我很快就洗完了。”说着她昂了昂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嗯当时我看着有好多人跑了过去一会更多人又跑了回来，然后就听到他们在卖力的吆喝声，想来是在搬弄什么东西，我看到人走远后，才敢出去瞧，看到是在搬一块很大的石头。”
“搬石头？搬什么石头啊，又是徐虎搞得什么奇珍异石？”
“我不懂对了公子，我在那个附近的草枝上看到了这个。”
“我在公子身上见过，看到遗落在那里，问了别人才知道公子受伤，我就一路问到了这里。”说着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像是金镶玉的令牌。
“我识字不多，只认识这个“护”。”
徐秋元顺着怀里看去，有点小。
咳咳，令牌也不是很大。目光移回，这不是他挂在腰间的护道符吗，应该是被之前的一拳给冲掉了。盯着小丫鬟手里这枚精致的护符，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自己娘亲的身影。
这是几年前送给自己的来着？十多年了吧他又有几年没有见过娘亲了？记不清了，自己对于这一段的记忆无比的模糊，模糊到连自己娘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印象里只记得娘亲的脖子上戴着金碎花璎珞。
看见公子出了神，她就默默看着他。
“先帮我收着，可别丢了。”他喃喃道。
又觉得不妥，“若是有人跟你要，你就不给。徐虎也不行。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哎呀公子你醒了啊。”
说话间一个没气力的声音响起。吓得小丫鬟一下就抽回了手，背着身把那护符迅速揣进怀里。不知为何小丫鬟好像很害怕她。
“真是的，公子你怎么不换个贴心一点的丫鬟，出了这么大的事这都过了多久她才跟没事人一样到这，要不是那几个小伙子把公子送过来，还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侧门里走出一个古朴紫衣的老人，躬着腰，拐杖直戳戳的压向地板，却似乎完全没有声音。
“我说老药婆，你走路怎得还是没声啊，吓我一跳。”
徐秋元也没听到药婆啥时候来的。
“这次是我一时兴起，关她什么事。”
“有空给自己煎两副药，药钱算我的，听你这声虚的还以为你快没了。”
“哈哈，公子还愿意记挂着老婆子，老婆子也就知足了。”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沓药。
“公子身子弱，这副药一天服两次，可万万别再做这种事了，不然老婆子可对不住徐夫人了。”药婆语重心长。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只会这两句。”徐秋元小声嘀咕，回头又对小丫鬟说：
“小家伙先回去吧，我没什么大事。”
“可是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刘娘说我一天都得陪着你。”被药婆这么一说，她有些不放心，按理说今天确实有她看护不周的责任。
“听话，我又不是小孩子，今天这事的确都怪我，我这身衣服又让我给弄脏了，你看看去帮我洗了吧，我可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要是时间长了可就洗不出来了。”徐秋元装着可怜。
“嗯嗯可。”她犹犹豫豫的想了半天，也说不出可什么，最后还是决定听公子的话。
她自己拿好那墨色衣服，临走前又按了按胸口，确认好之后才是终于离开，药婆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
徐秋元转头对着药婆认真地说：
“药婆婆，还能不能给我一些强身健体，跌打损伤的药，我提前留好，我估计要用到不少用来应急。”
“公子是有什么歹人要伤你吗，是哪家不长眼的畜生！是不是上次王府的那个。真以为自己是那点破修为还是个什么人物吗？老婆子我这就去跟老爷说说。”
药婆一听就要帮他出头，还敢欺负到徐夫人的孩子身上？
“药婆婆你误会了，我是想要抓紧修炼自身体魄提高境界修为。”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右胳膊。
看着他不像说谎话的眼神，还为了提升实力，药婆半信半疑的暗自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公子大可修炼完后来我这，老婆子仔细给你瞧瞧，不比那乱吃一通损伤药好的多吗？”
“药婆婆不会总在这里的。”药婆刚想说反驳，徐秋元又跟上句：
“总是来这太过麻烦，而且我也需要独自面对一些事情。另外这些药我也需要一些用来应急，药婆婆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药婆说不出话，仔细想了一遍也没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那公子你放心，公子是下定决心想要修炼，老婆子我一定会把那压箱底的疗愈药都给公子拿出来。”
此刻药婆也逐渐认定了公子真的改变了，颇有一种长大了的想法。
“对了，顺便给我一些解毒药吧，可能会用到，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药婆身形一怔，狐疑的看着徐秋元。
“公子你不要骗老婆子，难不成真有歹人要害公子？”
“不不不，没准会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在这平安无事的星落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大作为了，所以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药婆有些听不过来，这又是修炼又是出去闯荡，真的是从公子的嘴中说出的话吗，一个人即使真的变了，她觉得也不会变得这么彻底吧。
药婆突发奇想觉得会不会是震伤了脑袋，想着又疑惑的看向徐秋元的头。
徐秋元看她这副做派还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给，于是当即甩出一份承诺，表示若是给了，那他就把自己屋里的五彩天马纹盖罐还有四灵环耳瓶都送给她当药罐，他可是知道药婆惦记他屋里的东西好久了。
“算了，坏就坏了吧，要是能让公子真的就此改过，那也问题不大，出了事不是还有老婆子我兜底吗。”药婆这样想着。
“老婆子这就给公子去拿。”
刚进侧房又喊了一声：
“如果练体的话平日里可以多吃一些灵蕨之类的，这东西也是可以舒筋活血的，对修炼体魄有好处。”
“知道了。”徐秋元回了一嗓子。
连一刻钟都不到，这药婆就从侧房把东西都收好摞在桌上，往床上看去早就没了身影，在正门口才看到了徐秋元一动不动坐在门阶上。
药婆想着这么多年看来他还是讨厌这个味道啊。走近一瞧才发现徐秋元左手拿着一幅画，呆呆的看。
这不是自己年轻时和徐夫人嬉闹时的画吗，那时候徐夫人也还是个小女孩，说起来公子和徐夫人长的确实像，尤其是眼睛。
怪了，这幅画是被她挂在药橱上的，那里药罐子最多，他不喜欢的味道那里是最浓郁的，以往都是远远的望，这次竟然直接拿到了手里。
“公子想徐夫人了吗？”
“好久没看她了，再不看怕是要记不住了。”
“公子为何那么维护一个丫鬟？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没必要对一个丫鬟动这么大火气，此事我也说了是由于我的一时起意，她一个刚来府上的小女孩，听我的话在那里做着洗衣的活，我作死难道要怪她？于情于理和她都没关系。”
“那刻意支走她再跟我要些伤病药也是？”
徐秋元回头给了个疑惑的表情，药婆戏谑的盯着他的眼睛想看他笑话。可是没想到，徐秋元就是赖着不说话，僵了半天。
“行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老婆子我不懂就不懂了。”药婆表示不干了，不想说我也不稀罕。
徐秋元这才笑呵呵的说，“哪有，药婆婆可不老，你看，这都快赶上我娘亲漂亮了，多俊的美人。”说完晃了晃左手的画像。
“人不大嘴这贫，看完了吧，看完了我要关门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一批药草我要去收。想看就改天再来吧，你要的东西都给你放到桌上了。”
“且慢药婆婆，有没有快速恢复伤病的药，就是最起码能让我这手臂能动弹动弹，这绑的比我大腿都粗，我可怎么修炼吗。”
“这当然是有的，可小时候公子疼得死活都不愿再用，老婆子我也就没有去想着再给公子用这个回源散。”
“就用这个吧！”徐秋元猴急着跟她要。
“公子这是不怕疼了？这滋味不会忘了吧？可是要在一刻钟内忍受原伤痛三倍以上的疼痛，层层递进啊可是。”
药婆也是想劝他慢慢养好伤之后再弄也不迟，免得落下病根什么的。
“那静养要多久？”
“骨头都碎了一部分，加上灵药抚育，半个月能好都是快的。”
嗯怕是有些晚了。沉思一会后：
“我还是决定要用。”
药婆看着他这样子也不含糊，说完就上药。
不出意外又是一刻钟的哀嚎。临了还是药婆把药效收住了，不然他又得昏过去。
结果就是药效没有发挥完全，还是得缠着绷带，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罢了，徐秋元觉得够用，不影响自己行动就好。
“药婆婆你再多给我一点吧，这伤药不太够啊。”说着开始摇晃药婆的手，甩起无赖。
“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你当我这是进货的吗？想要就只有下品的了，喏，就这点。”
药婆婆从怀里扔出一小包。她明白好东西不能多给，她那上品药是能治很多外伤病却不是所有外伤病，给多了就怕徐秋元习惯以后逢伤就用，万一出现一次药不对症怎么办？再说了，她也的确有私心，想着徐秋元受点小伤来这边陪陪她。
“那回源散再给我一份吧。”
“你算了，给你。”
徐秋元收下后不再磨叽，把那一摞跌打损伤药和解药什么的收进翠宝玉带。想着还是得提升体魄，又从中拿出一件宽松些的白衣穿上，临了出门喊着自己改天送五个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