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被赐死的娘娘23

    闵氏一个冷宫嫔妃，死了也没人在意，最后不过是用草席裹着，扔去了乱葬岗，从此世上再无此人罢了，倒是珵帝的日子不好过，皇后从来都不肯加大剂量，就这么折磨着珵帝，不过珵帝也没能撑多久，闵氏死后不久，他也闭上了眼。

    看着珵帝闭了眼，皇后也好像生无可恋般，自己在寝宫内吞了金，被人发现的时候，手上还拿着当年大皇子的小衣裳。

    珵帝死后，五皇子殷羡年顺势便继承了皇位，有不少贤臣的帮助，殷羡年又是能听进谏言的人，朝廷的气象一片祥和，只是殷羡年的后宫空悬，选秀之事就被搬上了日程。

    被尊为太后的皦玉，这些日子忙着翻看送上来的秀女名单，都有些看花了眼，殷羡年来的时候，皦玉刚刚把最新的名单核对完，见到皦玉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笑着上前给皦玉行礼，“儿臣见过母后，选秀之事烦劳母后了。”

    “早点选完早点订下，等你有了皇后，我就把手上的公务都交给她，然后就轻松了。”皦玉说着话，想想未来的日子就笑了。

    殷羡年看了眼钟姑姑，钟姑姑立刻借口要准备膳食，就带着人退了出去，“母后，前朝有大臣说，母后把三品以上大臣的家眷，全都排除在外了，可否告知儿臣这么做的原因？”

    “这是前朝有人告我状了吧？是说我这太后太霸道了？比之当年的闵太后更甚？白家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闵家？”

    “儿臣不敢有此猜测。”殷羡年虽然说着不敢，但是却不肯和皦玉对视。

    皦玉叹了口气，到底是做了皇帝了，闵家的事情又让他深恶痛绝，即便现在相信她，但是在有心人的劝说下，迟早也会生疑的，“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和你说，你先等我会儿。”

    皦玉起身走进内室，没一会儿又捧着一本书出来，把书放在殷羡年面前，“看看吧。”

    殷羡年迟疑的接过，正是记录着皇族信息的玉牒，殷羡年一时有些讶异，“这是？”

    “这次你登基称帝，玉牒上自然要记录，登记玉牒的宗亲就发现了问题，特意送来我这里的。”皦玉深吸一口气，“当年把你要过来的时候，我就没有让人去修改玉牒，所以直到现在，这上面记录的，你都是在淑妃名下，与我无关。”

    殷羡年顿时被吓到了，当即翻开玉牒开始查看，那边皦玉又继续开口，“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等到你大婚后，我把手上的宫务都交给了皇后，就让‘太后’病逝，或者出宫修行去吧。”

    “娘娘！不过是个选秀，何至于就要丢下儿臣！玉牒上虽不曾记录，但儿臣确实是您养大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报答您，娘娘就要抛下儿臣了吗？”殷羡年一时情急，还是按照原来的习惯称呼皦玉。

    “一个选秀而已，不至于。”皦玉笑了笑，伸手安抚了一下殷羡年，“我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你，前朝白家已经封无可封，后宫我又是个太后，论起孝道来，你都不能奈我何，虽然我有自信父兄的忠心，可是旁人不会，只会担心我们是下一个闵氏。”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十六岁进宫，一直都是为了让家人顺遂，二十一岁把你要来，养在自己膝下，为的是你，为的是闻姝，为的是苏家，为的是这朝堂，可是十年过去了，我如今又是太后了，我又能为了什么呢？想想自己过了半生，却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从前我只想着，找个父兄看得上的男人嫁了，要是过的到一起，我就好好过，过不到一起，随他纳妾去，反正我自有我的出身和嫁妆，自可以洒脱的过。”

    “那人是袁夫子吗？”殷羡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皦玉笑了笑，“之后我就入了宫，每天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他明明可以在宫外过他的日子，又何必还要回来？听说他被封了帝师，我都吓了一跳，何必要回来呢？”

    殷羡年顿时发现了问题，“娘娘到现在不曾看过夫子给你的信吗？”

    皦玉摇了摇头，“不论他写的是什么，我俩的身份已经是这样了，就没有什么未来了，如今我想离宫，也只是想过我从前最向往的日子罢了，与旁人无关。”

    “选秀的秀女三品大员以上都划走，是有我的私心在，我只是想着，前朝他们以后自己的荣华富贵，后宫又想要那些尊荣，岂非贪心？将前朝和后宫相互制衡，虽然是个捷径，但也容易给自己惹麻烦，之前的闵氏也好，如今的我也好，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少了一些出身高贵的妃子，你在前朝也好，后宫也好，说话做事，都能更有底气一些，前朝的人会想着自己在后宫无人，犯了事，后宫也没人帮着说话，后宫的人只会想，我出身低微，家中也不得力，若是得罪了你，不是更不好过吗？”

    “选秀这事，儿臣就听娘娘的，只是娘娘当真不能留下吗？”殷羡年深感皦玉的好意，为了刚才还短暂存在过的猜疑，感到愧疚。

    “此事势在必行。”皦玉看向殷羡年的眼神，充满着坚定，“况且，我要是由着你给我养老，等到我归天了，难道还要让我跟那个蠢货同葬？连先皇后都不愿意的事，我怎么肯？”

    先皇后死前，给身边的人留下了口信，不愿与珵帝同葬，但她也不能葬入妃陵，皦玉就想了个法子，把她和大皇子葬在一起，想来皇后会更加高兴的。

    “那便依娘娘的。”殷羡年最后还是妥协了。

    殷羡年登基后，尊称羡帝，于登基同年大婚，帝后大婚宫，宫中白太后就将所有宫务交给了皇后，并帮着皇后一步步执掌宫务，皇后深感太后慈恩，对太后格外孝顺。

    到了第三年，太后自觉身体不适，自请离宫，于灵山皇家寺庙休养生息，羡帝感念太后抚养之恩，再三挽留，然太后身体本就因闵氏之故，不曾康健，如今虽有羡帝奉养，仍未得康健，有心求得佛祖庇佑。

    太后的仪仗出京的当日，朝堂上袁帝师也提出了辞呈，再三请辞未得允准后，便以游历天下的名义，留下了羡帝赏赐的府邸尊荣，追着皦玉的脚步而来，两人虽然没有夫妻名义，但是这些年袁颐淮一直对皦玉颇为照顾。

    每年殷羡年都要写信给袁颐淮，问问皦玉的近况，得知两人安好，总忍不住派人给他们送些东西来，皦玉也不好不收。

    踏在大安朝的土地上，看着大安朝的百姓过的比从前更加富足，皦玉在江南找了个地方定居，袁颐淮则是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借口要照顾皦玉，这一住又是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