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被赐死的娘娘9

    因为不肯叫人知道，房间里连灯都没点，守夜的初芙正跪在脚踏上，替皦玉揉着头上的穴位，而皦玉只是紧闭着双眼，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实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就用力敲敲自己的额头。

    初芙看着皦玉这么难受，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皦玉的头疼是从上次小产就留下的，当时满宫里只有皦玉一个人，明面上为了淑妃和苏家的事情奔走，本来就有些劳累，之后又出了五皇子的事情，连小月子都顾不上，着急忙慌的就去把人接了回来。

    自从那以后，其实皦玉一直都在头疼，只是每每都不让人知道，到了这样的时候，就会让初芙留下守夜，毕竟她的手劲大些，按揉穴位能有点用处。

    要不是对太医院的人都不放心，皦玉也不会情愿忍着头痛，也不肯让太医来给她诊治了。

    磨了一个晚上，总算在凌晨的时候，头疼渐渐缓解了，皦玉见初芙也是一脸的疲惫，赶紧让她下去歇了，自己也在混沌中沉睡了过去，再次睁眼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发现殷羡年居然在这，看样子是守了好久了。

    “羡年怎么在这？下学了吗？”皦玉的声音中还透着一股无力。

    “娘娘病了，做儿臣的，当然要留下来侍疾了，儿臣一早就让人去上书房请假了，夫子也准了儿臣的。”殷羡年脸上还带着担忧，“娘娘的身体好点了吗？听初芙说娘娘头疼了一晚上，怎么不叫太医呢？”

    “叫什么太医啊，太医来了，也就是一句养着，没什么用的，还不如初芙好呢，初芙给我按按穴位，可比多少太医都有用。”皦玉虽然还觉得头晕，但还是极力表现的太平，安抚着殷羡年。

    看着皦玉粉饰太平的模样，殷羡年哪里猜不到，皦玉这是不信任太医院，上次去太医院闹了一场以后，太医院的人虽然不敢怠慢清微宫，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还留了什么后手？尤其头风这类的病痛，不是吃几服药就能好的。

    皦玉到了晚上就像个没事人的样子，催着殷羡年第二日去读书，殷羡年乖乖的应了，只是到了课堂上，难免还是会有走神的时候，此刻启蒙的学子只有他一个，袁颐淮又对他格外上心，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状态。

    “五皇子今日好似无法专心听讲，可是有什么心事？”袁颐淮最后还是把书本放下，叹了口气，看着殷羡年。

    殷羡年惊了一下，赶紧起身向袁颐淮行礼道歉，“对不住夫子，都是学生不好，学生光想着娘娘的事情了，还请夫子勿怪。”

    “五皇子纯孝，本也算不得错，只是五皇子还要记得，现下是课时。”袁颐淮微微垂下了眼睑，“不过娘娘出什么事了吗？让五皇子这般担忧，若是有麻烦，可以找微臣帮忙。”

    殷羡年犹豫了一下，想着袁颐淮和皦玉家中的关系，这才开口，“娘娘病了，前日晚间的时候，娘娘头风犯了，头疼了一晚，偏偏娘娘对太医院的人不信任，所以都不敢叫太医来看看，只能让初芙姐姐帮着按按。”

    “头风？”袁颐淮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娘娘什么时候有的头风？她的身子一直康健，前日不是因为太后骤然病重，娘娘为躲避风头吗？”

    “一开始学生也是这么以为的，昨日才知娘娘是为了母妃，还有学生的事，小产之后就一直不曾好好调养，这才落下了头风的毛病，学生也是昨日才知道，娘娘每每头风发作，都是自己生生熬过去的，可恨学生没有办法替娘娘延医请药。”

    袁颐淮一时紧捏着手上的书本，脑海中思绪乱飞，好半天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放下手中的书本，“五皇子不用担心，夫子微臣会去替娘娘请些药来，到时候还请五皇子带给娘娘即可，只是这事到底不合规矩，所以还请五皇子勿对人言。”

    殷羡年顿时眼前一亮，对袁颐淮深深作揖，“多谢夫子费心，夫子放心，这事学生绝不会说出去的。”

    等到过几天殷羡年拿着药瓶，给到皦玉的时候，还一脸不放心的说着药效，皦玉只要想想就知道，这药应该是殷羡年找袁颐淮弄来的，毕竟现在殷羡年身边，也只有一个袁颐淮，能够从宫外弄来药了吧。

    皦玉没有把事情戳穿，默默接受了两人的好意，把药收了下来。

    等到殷羡年跟着周静文开始读书，虽然难免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刁难，但是有周静文在，两人也不敢放肆，加上殷羡年有意佯装平庸，周静文也从不在两人面前夸奖他，二皇子三皇子倒是在身边人的吹捧下，张扬的个性更加突出。

    只在两人看不到的时候，周静文会私下里给殷羡年格外布置些课业，殷羡年除了和周静文讨教，也一直和袁颐淮有着联系，时常会有书信往来。

    而在皦玉这里，也一直没有放过殷羡年练武，所以殷羡年这些年也甚少生病，平日里虽然装作柔弱的样子，但其实身板非常结实，和二皇子三皇子的粗犷不同，殷羡年落在不熟悉的人眼里，还以为是哪家的书生少年。

    这几年后宫内也陆陆续续的生了几位皇子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的生母位份不高，贵妃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多为难，不过六皇子和七皇子的母妃，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时常被贵妃刁难，到这会儿七皇子的身体还不好。

    只不过贵妃现在在宫中，也不是当初的一言堂了，太后病倒后，依然不肯放下手里的权利，每日忙着收拢手上的权利，没空搭理贵妃的官司，下面的小嫔妃们又一气的和贵妃作对，叫贵妃暗中吃了不少亏，现在一心就等着两个皇子长大。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已经在珵帝的授意下，开始上朝了，虽然还没有接触什么朝政，但是每每朝中有什么事，珵帝还是会问问两位皇子的想法，不过两位皇子明显有些激进，做事的想法都有些偏激，不过即便这样，两人身后都跟了一群太后派的大臣。

    太后一党这两年隐隐有超过皇权的意思在，前朝中贵妃的哥哥闵晖，拿到了京城守备司总领的职务，而太后的弟弟，贵妃的父亲封了闵国公后，日常行事也是一派张扬，如今京城中谁人敢惹闵家的人。

    珵帝大概也隐隐察觉到，太后一党权势过大，对他掌管皇权是一种阻碍，所以就在闵晖的手下，安插了一个副总领，所幸闵晖本人也没什么才能，副总领即便有些事情不得不听总领的，但多数时候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而闵国公那里，最近几起状告闵国公的案子，珵帝也没有给他留情，这个时候太后病重，未尝不是拿孝道在压珵帝，为此珵帝虽然会去太后那里，但是不会多留，而贵妃那里，已经有大半月未曾去过了，这也算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