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艾尔莎5（谜题）
精神和意志都活着的人才能称之为没死。
程瑾静静听着，他第一次听沈燃聊他的生死观，那是和他完全不同的。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就像他，程瑾。他从毕业后成为警察时就形成了所有的生命都该被拯救，要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的生死观。
而沈燃告诉了他别的，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敬。
程瑾默了一会儿，整理好纷飞的思绪。
“艾尔莎，确认是自杀。她还写了遗书，承认自己杀了赵宇权。”
沈燃闭着眼睛，他还记着那个被驯服得温顺的金发女人，那双蓝眼睛像被水洗过一般清澈，却蒙上了一层灰纱。
“程瑾，你感觉到了吗？这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而且一点也不在意我们察觉到他。”
程瑾也有同感，他说:“没错，艾尔莎根本没理由杀赵宇权，更没有理由自杀。”
沈燃忽然想起那天艾尔莎亲手塞给他的纸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程瑾:“其实那天她来局里问话的时候，不只带着死志，她还给了我一张纸条。”
“纸条？”
“对。”沈燃点点头，回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那张纸条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上面印着美国的一座古老庄园——scared flame ，圣火庄园。”
“圣火庄园？”程瑾疑惑道。
“嗯，资料上说这座庄园是在十八世纪中叶由殖民者建造的，在后来的战火中仍旧屹立不倒，被他的第一任主人命名为圣火，象征不可侵犯的神，二十年前这座庄园被美国的一个富商用七十万美元拍下，后来就一直被他当做内宅使用。”
“不久前，富商去世了。他将自己所有的产业全部留给他的养子。一个今年只有十九岁的男孩儿。”
沈燃在程瑾怀里翻了个身，他看了很多遍圣火庄园的资料，心中大概有了一些猜测。
“男孩儿以雷霆手段镇压虎视眈眈的亲戚，新闻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照片，但是有知情人士透露他是一个亚洲人，不过这个消息是真的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没人觉得富商会把家产留给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那个男孩大是他的私生子也说不定。”
听到这儿，程瑾说:“也见不得一定是假的，外国人对这种传承其实不那么看重。既然这个男孩儿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那那个富商是看中他的能力也有可能。”
沈燃也猜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的眼睛下垂着思考问题，睫毛轻轻地抖动，像蝴蝶翅膀。
“我是在想，艾尔莎或许是被人控制，他们要她杀了赵宇权，随后又把所有罪名推到她一个人让她自杀。但他们做的未免太明显，简直就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
“你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的？引发暴乱吗？想趁机派出军事间谍或者在政治立场上挑事儿？”
沈燃提出一个个猜想，又全都否定掉。
“不对，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以艾尔莎的死来匆匆掩饰呢？”
他缓缓说出最后的，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
“他们简直像是在刷存在感一样。”
“更重要的一点是，周珏在回来之前，也待在美国。圣火庄园背后的势力会不会就和周珏有联系？”
两人暂时没什么头绪，程瑾想累了直接抓起他的右手细细把玩。
这时，沈燃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用左手费力地拿起来，打开后赫然一条语音。他没多想，点开来听。“昨晚开房的钱我不计较了，但你说下次你帮我出钱，还算数吗？”
沈燃眨眨眼，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关掉语音。没想到左手不灵活，大拇指再次点到语音时食指又按上了音量增大键。
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是杨介的声音。
沈燃急了，想抽回右手把手机关了，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被程瑾抱在怀里。
“哈哈，误会，误会……”
程瑾没说话，他把下巴支在沈燃肩膀上。
从沈燃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睫毛密匝匝的，还一颤一颤的。
沈燃:“……”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像个被渣男伤透了心的可怜人。
程瑾用那种自我欺骗的口吻说:“我知道的，小猫一定是被他骗了对吧？”
沈燃:“……”
写还真不是，好像他才是骗人的那个吧。
在良心不安的谴责下，沈燃把他怎么骗的杨介，之后两人又发生了什么讲了个清楚。
“就是这样，我刚把他赶出去，你就来了。”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心用右手抬起程瑾的下巴。
好小子，你这下巴是真硌人啊。
程瑾的注意力压根儿不在杨介身上，他抓住重点，眯起眼睛，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转瞬即逝。
“不醉不归？”
他每个字的音都咬得很重，咬牙切齿的。
沈燃瘪瘪嘴，心里很委屈。
生什么气啊，到最后他不是一杯也没喝吗？
“我就是口嗨一下，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根本没敢喝。”
程瑾冷哼一声，“不止要看酒量，你的胃本来就不好，以后我不在身边，都不能喝知不知道。”
沈燃乖乖点头，“知道的。”
“还有，把那个杨介的微信推给我。”
“做什么？”
“还钱。”
沈燃推给他了，什么还钱，警告还差不多。
不过嘛，小朋友的事情就让小朋友来解决吧。
他看程瑾的幼稚度简直不输给这个杨介。
菜鸡互啄吧。
·
下午程瑾也没去警局，沈燃憋了一下午，吃晚饭时还是没忍住问:“嗯……程瑾？你不会被辞退了吧？”
“啊？”
沈燃斟酌着用词:“我看电视上警察不是经常熬夜工作吗？你怎么下午都不用去了？”
程瑾嗤笑一声，还不忘给沈燃剥虾。
“警察是要查案，但案子不是每天有，警察也不是只有我一个。”
“赵宇权的案子结了，二队就歇下来了。本来我们就是在假期中途被胡局叫回去的。我下午和他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你不舒服后就准了我假让我照顾你。”
“哦……”
沈燃被自己的猜测弄了个大红脸，真是的，他也想太多了吧，早知道心里想想算了，干嘛要问出来呢？好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