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分尸案3
从天香园出来，程瑾立刻打电话派人去李家村找李伟光的徒弟。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燃疑惑回头看向程瑾。
“你怎么看？”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这样，每次询问完以后程瑾都要问一句，“你怎么看？”我怎么看？？？我站着看行不行？！真是够了。
于是他语气不好地怼了一句，“我没敢看。”
程瑾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神色立马不对了。
他的眉眼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如果他后面有条狗尾巴那现在一定不摇了。
看他这副模样沈燃本来要心软，突然又觉得不能这样任他拿捏，于是冷酷的“哼”了一声，直接上了车。
程瑾也惨兮兮地跟上去，一路上都在偷瞄沈燃。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看两眼，在人发现之前赶紧收回视线，然后表情就更低落了。
沈燃: ……
可恶，明知道他大概率是装的，可是就想哄他是怎么回事？
最后，沈燃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哄哄小狗。
“咳，那个。”
程瑾立刻转头看他，沈燃简直想翻个白眼，把他的头手动转回去。
“开车，好好看路。”
“奥。”
见程瑾的注意力终于不是放在他身上了，沈燃才僵硬地找话题。
“你刚刚问我怎么看，我觉得吧，这个李伟光很可疑。”
“首先是他的态度，在网上抹黑他的人被杀了，就算他不开心那也该有点什么情绪吧，那么残忍的死法他看了竟然那么淡定？”
“还有就是，我问他觉不觉得他的徒弟是杀人犯，他的态度先是极力否认，后来又迟疑下来，简直就是想让我们警方觉得他在心虚，让我们觉得杀人的就是他徒弟。”
沈燃陷在自己的推测中，没有注意到程瑾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这么一看，他反而更像是杀人凶手，他徒弟，有很大可能被他灭口了，如果找不到他人，就可以先把李伟光抓起来了。”
尸体拼凑和检查的环节还在有序进行，沈燃时长跑去六楼看尸体。
张法医又一次在尸体旁边看到了沈燃，他都已经见惯不惯了。
沈燃看见他来连忙把位置让出来，“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张法医指着缝合了一半的尸体说:“尸体上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不过从分尸的情况来看，凶手是一个很了解动物骨骼生长情况的人。”
“你看，这些尸块的肉和骨头被分离地很整齐，而且一点没有伤到骨头，要我说，这种能力起码得操刀三十年以上才能有，这凶手总不能是个杀猪的吧？”
沈燃忽然想到李伟光，心说，确实不是杀猪的，是个杀鸡的。
“谢谢您了张法医，有什么线索您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完还不等张法医回复，沈燃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他想坐电梯下去把这些发现告诉程瑾，结果电梯里应该是有人，迟迟不到，又想着只有一层楼干脆走下去算了，结果在电梯间里和程瑾狭路相逢。
“哎？我正找你呢。”程瑾一把拉住沈燃，“先去开会吧。”
会议室里人都到齐了，程瑾用眼神示意陈北书可以开始了。
“老张已经带着人去李家村找了个遍，没有找到李伟光的徒弟，而且村里的人都说他压根儿没回来。”
沈燃神色一凛，不会真被李伟光给……
程瑾看了他一眼，说:“小陈，说一下李伟光徒弟的详细资料。”
“李顺利，男，十九岁，高中辍学跟着李伟光学厨艺，案件发生以后他就不见踪影了。”
程瑾沉声说:“我刚刚已经向胡局申请了搜捕令，直接抓捕李伟光问话，通缉李顺利。”
“是！”
工作全部安排下去后，程瑾问沈燃:“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燃漫不经心说:“本来挺重要的，现在又不那么重要了。张法医有了了一些人可能是李伟光杀的的发现。”
沈燃将刚刚看到的全部告诉程瑾，对方沉吟一声，“确实有用，但是说不上可以成为证据，等李伟光来了局里审审就知道了。”
沈燃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
他面露几分担忧，说:“我担心李伟光杀了李顺利灭口。”
程瑾眉头紧锁，平静地说:“我认为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他没地方藏尸体。”
半个小时后李伟光被带上手铐押进审讯室，他全程默不作声，只在程瑾和沈燃进来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的眼睛，那么志在必得吗？沈燃心里暗暗思忖道。
“李伟光，现在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杀了高翔，你怎么说？”
李伟光顿了许久才道:“我承认，是我杀的。”
之后李伟光全程不再说话，也不回答警方的问题，两人没办法，只好先退出来。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程瑾端着一杯咖啡靠在墙上，天花板上的吊灯给他打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是要融到墙里去。
沈燃也很疑惑，没法儿解释程瑾的疑问。
他想起前两天去问李伟光的时候，他还一副要把罪名嫁祸给李顺利的样子，今天怎么就突然招了？这期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让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方式？是什么呢？
那天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我去六楼看看。”他还是想去再看看尸体，总觉得他们错过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程瑾深吸一口气，这两天忙的他全程靠着咖啡续命，沈燃倒还好，在他的看管之下一日三餐从没落下，但是睡眠始终是个大问题。
唉，真想赶紧把案子破了，带着沈燃回去好好睡一觉。
喝完咖啡，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再次去攻克李伟光。
“李师傅，既然我们问什么您都不肯回答，那我不问了，你自己说吧，想到什么说什么。”
李伟光这才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了他一会儿，干裂的嘴唇开合了一下，问:“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程瑾挑挑眉，“可以。”
然后接起内线电话打了过去。
“麻烦给审讯室这边送一杯水。”
两分钟后夏雨荷端着一个纸杯子进来了，程瑾昂了昂下巴，示意她把水给李伟光。
之后拉开身边的椅子，对夏雨荷说:“坐这儿记录。”
夏雨荷翻了个白眼坐下了，她就知道，程队一向最讨厌文字记录的活了，只要有别人在他就从来不会自己记录，每次的结案报告还有档案，都是他和陈北书两个人绞尽脑汁补充的。
李伟光安静地喝完一杯水，他突然笑了。
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一字字挤出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