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绿竹，交代
季娇走进屋，看到沈氏精神不错，都能够下床走动了，她开心极了。
听说是去看菊花，她立马挽住沈氏的胳膊，
“娘，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去看菊花！”
一行三人带着丫鬟婆子往院子里走，一连下了半月的秋雨停了，青石板地面虽还有湿意，却已洒上了秋阳。
当沈氏看到院墙下那片黄灿灿开得正盛的菊花时， 她感觉心头的阴霾都扫尽了，甚至有了吟诗的兴致，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
季翘睡醒后，便听丫鬟提起，“夫人今日精神不错，还与二小姐和三少爷一起看了院子里的菊花呢！”
“真的？”季翘闻言欣喜不已，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她简单洗漱好，吃了早膳便带着丫鬟往青玉院去。
一走进青玉院，季翘便看到一个绿衣服的小丫头跪在院子里，整个人瑟瑟缩缩的，看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
“大小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大小姐……”
季翘淡淡地看了眼小丫鬟，“你是绿竹？”
绿竹膝行着上前，泪盈于睫可怜巴巴得道，“大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季翘皱了皱眉，绕过绿竹往屋里走，迎面碰见季扶光与季娇从屋里出来，“娘睡下了？”
季娇点点头，“娘刚刚喝了药，睡下了。”
“我去看看。”季翘闻言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打量了一眼沈氏，感觉到她脸上好像有了些血色，她松了口气，又放轻动作离开了。
院子里，季扶光神色淡漠地看了眼绿竹，“玉竹，你来说！”
玉竹俏脸冷若冰霜，若不是少爷机警，她们竟不知院子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夫人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看着绿竹那张娇娇怯怯的脸，她恨不得挠花了去，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扔到绿竹面前，
“你个贱婢，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和大少爷勾搭上的？”
季翘走出来，便听到玉竹的话，她朝地上看去，是一个精致的荷包，散开口子露出里面一对小巧的袖扣。
绿竹一看到那荷包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犹自摇着脑袋否认，“不是奴婢，奴婢真不知道，奴婢……”
季扶光眸光一冷，“把这贱婢先关起来！”
绿竹很快被粗使婆子堵上嘴带了下去，季扶光这才看向季翘和季娇，“我想去见祖母。”
季翘和季娇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得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
惠安院，小佛堂。
季老夫人跪坐于佛前，手里拨着念珠嘴中喃喃，良久她才睁开眼看向袁妈妈，“那三个小家伙还在？”
“是！”袁妈妈上前来扶起季老夫人，“大小姐她们不肯离开，说是有要事与您说。”
季老夫人神色淡然，“沈氏病好些了没有？”
“听闻大夫人今早上精神好一些了，应当是好转了。”袁妈妈低垂着头，恭敬地回道。
季老夫人沉吟片刻，扶着袁妈妈的手离开佛堂。
“孙儿（女）见过祖母。”看到季老夫人出现，季扶光三人都起身朝她行了一礼。
季老夫人摆摆手让三人起身坐下，她扶着袁妈妈的手在上首位置坐下，“翘姐儿，你们今日怎的过来了？”
季翘站起身来，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后边她的眼不自觉红了，声音也嘶哑起来。
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里是怎样的煎熬。
季老夫人听完季翘的话，脸色也难看起来，她招手让季翘过来，握住她的手道，“这件事祖母一定会让人查清楚。”
“你们都是好孩子，祖母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季老夫人是个雷厉风行的，等季翘她们一走，立马便让袁妈妈去查了。
别看季老夫人平日不管事，她若是真的要知道一件事，根本就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知道。
“文氏的心大了，拖了这许久，也是时候把老二他们这一房分出去了。”
季老夫人微微阖目养神，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可熟悉她的袁妈妈却知道，老夫人这是被二爷伤了心。
若是没有二爷的默许，二夫人哪里敢如此胆大妄为，去谋害大夫人，这是觉得自己生了季府的长子嫡孙便有了依仗？
还有大少爷，这是觉得季府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可从礼法上来论，三少爷才是真正的长房长子嫡孙！
“老奴看着，三少爷是个好的，日后定能光耀门楣。”袁妈妈站在一旁温声细语地道。
季老夫人拨弄念珠的动作一顿，想起刚刚坐在椅子上小大人似的季扶光，她沉寂的心悄然动了。
………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沈氏这一病便是半个多月，季扶光回来后，对症下药，不过两天功夫，沈氏缠绵许久的风寒便好了。
不过病了这么久，沈氏身体到底还有些虚，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大夫人，老夫人请您与少爷小姐们去一趟惠安院。”
这一日，袁妈妈亲自来了一趟青玉院，传达季老夫人的话，文氏那边，已派了绿荷去传话。
沈氏已听季翘她们说起她风寒迟迟未愈的缘故，一听袁妈妈的话，她便晓得，婆母这是已经有了决断。
“辛苦妈妈了。”沈氏看了眼玉竹，玉竹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一步，亲自将袁妈妈送到了院门口。
沈氏等袁妈妈走了，便吩咐紫竹给她梳妆，将自己打扮地得体大方，这才带着儿女们往惠安院去。
“大嫂，你这是大好了？”半途遇上了季禄丰与文氏带着孩子们也过来了，文氏目光幽幽的看着沈氏道。
从前沈氏还会顾忌脸面，如今她听而不闻，直接无视了文氏的话，气得文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季禄丰看了眼沈氏，想到今日的不同寻常，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等走进惠安院，看到母亲还请来了族长和族老们，他心里一个咯噔，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母亲如此郑重其事，请了大嫂过来，还请了族人来府中见证……
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已经呼之欲出，可季禄丰却怎么也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