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当天晚上,钱多多就急匆匆地满大街找苏青。
最后,他在一条街外找到了。
彼时,苏青被凌月迟拉着,她挽剑宗的长袍雪白如新,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人。
苏青骨瘦如柴的脸上全是轻松。
钱多多高兴坏了。
然而,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持续几秒,他就听到了苏青的话:“我是孤儿。”
那一刻钱多多如坠冰窖。
很奇怪,但也不奇怪。
任谁都不会想回到这种家里吧。
于是钱多多那天,和家人的回答是,他并没有找到苏青。
直到几年后,钱多多实在没钱加入了挽剑宗。
什么你是土灵根,保证抢着要,入宗必定内门!
钱多多觉得可笑,他是缺钱才来宗门的,不是当修士。
直到,他再次遇到苏青,以及……
“老子在卖货还钱,你追着暮雨柔到处跑。”
“老子被抢劫,裤衩都要被扒,你在悠哉悠哉地修炼。”
“天寒地冻,老子没有一件厚衣服,你在想怎么抢凌月迟的东西?!”
“苏青,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凌月迟哪对你不好了!?”
钱多多眼神如冷刀子,又一下把苏青在树墩:“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吗!?”
苏青躺在地上,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为什么……哥,我只是没有去找你们,没和你们相认……”
钱多多对苏青怨气这么大,还有一个原因。
钱多多穿越了。
上一世,钱多多没有和苏青相认。
可不知道为什么,苏青突然冒出来,把他捅了个半死。
钱多多用符纸把他炸飞了。
他知道伤口很深,他还知道自己是炼气,他也知道这道致命伤活不长了。
反正也活不了,还不如做点大的。
比如,帮帮救了弟弟,他却没做出一点感谢的凌月迟。
帮帮被诬陷的大师姐。
于是,当地牢发出一声猛烈震动后,他一刀刺穿了暮雨柔的胸脯。
他看着满地的肉糜,已经分不清多少是凌月迟。
那光风霁月的大师姐,竟落得如此下场。
一如他只想要挣钱,想要给妹妹治病,挣扎了许久,最后却奇怪地死在这里。
真可笑。
他把肉块和地上的暖玉笛一同埋了起来。
随后,自绝当场。
……
师尊洞府内。
凌月迟双膝颤抖,怔怔地望着师尊。
屋里的是师尊,还是身后的才是?
亭子里云雾袅袅,映衬得一切如梦似幻。
师尊也看到了她,他微微一愣,随后轻轻地张开手,如同泡在花蜜里的木棉,唇瓣含笑:
“月迟。”
只一声,凌月迟再也忍不住,三步做两步扎进他的怀里。
冷冽的焚香味扑面而来,墨淮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温暖顺着发顶,一点点地渗透到四肢。
是的,这肯定是师尊。
只有师尊才会如此温暖,如木棉般徐徐而来。
“月迟好孩子,你能来到这里来,辛苦了。”墨淮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背。
凌月迟有点想哭,可能是终于找到可以为自己撑腰的长辈,她憋的一口气被击得粉碎。
凌月迟扯着墨淮的衣角,有几分哽咽:“师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
墨淮平静地说道:“是啊,吾确实死了。”
“就是说,我就说师尊怎么会……什么?!”凌月迟满头问号,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她脑子不够用了。
“吾‘死’了很多年吧,不然吾的‘恶鬼’也不会跟着你。”
墨淮轻轻地朝恶鬼伸出手,语气平淡地好像不是在说他的死,而是在谈论中午吃啥。
凌月迟满头问号:“但,但师尊为什么会死呢?师尊现在不是在我面前吗?那我过来又是……”
“月迟,在那之前收下这个吧。”墨淮平静地把一支玉笛放入她的手心。
通体雪白,红色的细穗衬得笛子晶莹剔透
凌月迟很熟悉。
那是上一世宴会上,师尊送的陀古暖玉做的笛子!
“可是今不是我的生日……”凌月迟顿了一下,语气逐渐消沉下去。
“月迟你要好好拿着,这很重要。”墨淮将凌月迟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按在笛子上。
似乎是恢复了些力量,恶鬼轻轻地将脸贴在凌月迟的额头:“徒儿,这块陀古暖玉万中无一,一定要贴身带好。”
“为什么呢?”
“吾怕你身体不好。”墨淮生硬地回答。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精密的游戏。
那么,他们正在做的就是卡bug。
只有带着这支玉笛,死后才能回溯。
但是他不能说。
一旦被“祂”察觉,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他才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死”掉,然后将一半神识别寄宿在玉笛里,一半神识把凌月迟找来。
就连触碰凌月迟,都得靠着焚香才能勉强维持实体。
墨淮心脏疼了一下,他真的很久没见凌月迟,不管是那时,还是……
但是不行,他们走的路还很远。
死亡不是终点。
规则才是。
恶鬼爱怜地捧起她的脸:“徒儿,吾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
……
洞府又震了一下。
但这次的震动更加强烈,云浮剑光闪烁,抱着被他捆成粽子的暮雨柔,眉眼深情:
“雨柔,我一定会救你的。”
殷风在暮雨柔身体里被恶心得不行,当场一个82年的老痰飞了出去。
“hetui!”
口水飙到云浮干净的白袍,粘在头发上,黏糊糊地往下滴。
云浮温柔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纹:
“没事的雨柔,我知道你被控制了很痛苦,但我一定会救你。”
“hetui,tui!!”殷风口水吐得机关枪似的。
嘴里还夹杂着什么“沸羊羊”,什么“舔狗”“急了急了”“杂鱼~”之类的话。
白玟:哈哈哈哈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有点爽?
云浮手指颤抖地收拢张开,又收拢张开,仿佛在做手臂肌肉复健:
“雨柔,你只是被控制了,我不怪你。”
“噗呲。”白玟蚌埠住地笑了一声。
白玟:有些时候挺佩服云浮的,就差骑他头上拉答辩了,还能正常说话。
殷风:“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柔儿姐姐喜欢你吧?她喜欢的明明是白玟好吗?”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