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上弦月的解药
复杂的思绪在半溪心中翻滚,她终于找到了跟自己一样来自未来的穿越者,
可是,失望的是,并没有回去的方法,那么,她也回不去了?
难怪他说尉迟仲伦是经商奇才,能用短短几年的时间,让琅琊温氏一跃成为东沧首富,
难怪尉迟永安说,他和娘亲从来都不缺银子,原来尉迟仲伦生前,早已给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银两。
这样,一切都解释通了。
只是,尉迟仲伦是真的死了吗?他从这个世界死去,是真的消失了?
还是,也许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尉迟前辈,可以留下什么?”
宁逍遥看着屋中的字画,“这些都是他留下的。”
“还有旁的吗?”
宁逍遥愣了半响,仿佛在仔细回想,
“当年温娆病重,我与仲伦曾一道进宫,温娆说皇上忌惮琅琊温氏,她的族人面临危险,仲伦曾受她所托,前往琅琊温氏,我与温娆向来不对付,自然也不关心她家的事情,所以并未多问。”
这样也就说得通了,当年温贵妃发现皇上对琅琊温氏起了杀心,便请尉迟仲伦帮忙。
也许就是那一次,尉迟仲伦去了琅琊温氏,将琅琊温氏的大半财富藏了起来。
又怕后世之人寻不到,画了那张藏宝图,至于藏宝图上,有枪的结构图,那是因为尉迟仲伦是工程师。
半溪缓步走到尉迟仲伦的画像前,她终于找到了跟她一样的穿越者,
可是,他居然已经过世十七年了。
“你认识他吗?见过他吗?在你们的世界?”宁逍遥站在半溪身后,语气有些急切,有些期待的问。
半溪回头看着身材娇小,却又满头白发的宁逍遥,心生疼惜。
她到底有多爱他,才会为了他一夜白头?
“我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世界那么大,很多人我们穷尽一生都不会相逢。”
宁逍遥眼中的光从期待变成了一片死灰,最后蒙上一层泪意,
“你可有办法回去?我愿意倾其所有助你回去,请你帮我找找他,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宁逍遥的语气从恳求,变成了喃喃自语。
半溪想着之前长风洵所说的,宁逍遥想将他困在逍遥谷中,便趁机道:
“我目前也没有回去的法子,但是,也许可以去尉迟永安和他娘住的幻影谷调查一番,看看尉迟前辈有没有在那里留下些什么线。”
既然如今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半溪也不想再拖泥带水,接着又道:
“宁前辈,我们做一桩交易,我会尽力一试,看能不能寻找尉迟前辈的线索,请您放了长风洵,让他随我一道离开逍遥谷,可好?”
宁逍遥满心满眼是想再见到尉迟仲伦,而眼下唯一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半溪身上。
半溪虽然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可到底是个女子,如果长风洵在她身边 ,以寒王的身份更能保护好她,为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从怀中,拿了一个蓝色的药瓶,递到半溪跟前,
“这是上弦月的解药,寒王殿下服用后,便可解,明日你们便启程吧。”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半溪也才刚刚醒来,本就体力不支。
现在半溪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嗡嗡的响个不停,接过解药又要开口,
“我的身份来历,还请宁前辈守口如瓶!”
宁逍遥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尉迟仲伦的身份,也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才告诉了她。
半溪说得也对,尉迟永安是他的儿子,也许他所住的幻影谷会有什么线索。
半溪想着飞燕的病,目前她的实验室不在,换血之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于是半溪又根据尿毒症的症状,开了一些对症的药,
“飞燕的病,目前实现不了换血之术,但是这些药,能缓解她的病情,宁前辈请将此事告知毒王。”
宁逍遥正欲开口,宁念和云深已经向这边走来。
云深远远看到半溪已经醒来,此时她站在阳光下,那般明艳,云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毒王便派云深出谷接飞燕,想等半溪醒来便一并让宁逍遥看看。
云深虽然武艺高强,可终归是谷外之人,进出多有不便。
于是宁逍遥便派了宁念陪他一道出谷,宁念从小长在逍遥谷中,
又是宁逍遥的徒弟,对这逍遥谷的机关,阵法自然是极懂,于是两人进出也格外顺利了。
宁念和云深走到宁逍遥面前,行了礼,
“徒儿拜见师傅!”
“晚辈,拜见宁前辈!”
宁逍遥看向两人身后,心中隐隐升起不安,“飞燕呢?”
宁念眼中含着朦胧的泪意,“师傅,我们赶到时,飞燕飞燕她已经不在了”
半溪也惊讶的抬起起了头,毒王的女儿不在了?
宁逍遥也是愣了半响才缓过神来,飞燕打一出生,本就怪病缠身,毒王费尽心思,用了各种方法,才让她勉强支撑到现在,如今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于是嘴里又喃喃的道:“这孩子命苦,打小吃尽所有的药和苦,如今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宁逍遥心中再次空泛起来,她这些年鲜少与人来往,在她心中,早已把毒王当成了朋友。
她太懂一个人失去了精神支柱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精神支柱是尉迟仲伦,毒王的精神支柱是他女儿飞燕。
虽然那些年,尉迟仲伦爱着温娆,他满心满眼全是温娆;那时候她也有不甘心,甚至有恨意,可是即便恨着,他到底是活着,所以她的心里也是满的。
后来尉迟仲伦与符春影生下了孩子,她也有意难平,心不甘,但无论是什么情绪,他还活着,终究是把她的心塞满了的。
而真正的绝望是,那一年,她看到了尉迟仲伦从此不会再睁开的眼,从此不会再笑的脸,以及,不会再有的心跳。
他从此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时候,她整个人是空的。
如果他从此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些恨、那些爱、那些意难平,又要交付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