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长空之影
等待了十数分钟后，天上的那团巨型火球也终于消失，但矗立在空中的，只有解除了业魔形态的凯文。
“尊主他……赢了吗？”渡鸦有些难以置信这场对战的结果。
“看来，苏无垠大人他已经因为空之律者的事情提前离开了。”但灰蛇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场战斗最后阶段的过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该行动了。”
世界蛇和天命的部队都被这场战斗的余波而冲得东倒西歪，但是好歹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冲击波一结束，他们便迅速整理好了队伍，分别对峙着。
凯文缓缓落地，自己也看向了无垠远去的地方。
“圣痕计划绝不是人类的终点，但如果人类想要跳出灭亡，就必须要有粉碎圣痕计划的力量。
因为，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无垠，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凯文其实自始至终都不希望人类会止步于圣痕计划，但是现在的人类所展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直面终焉的灭亡。而且，神明又是一大威胁。
他必须继续前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战胜崩坏！
当世界蛇的尊主从空中降下时，两拨人马也纷纷停止了攻击，他们的目光也全放在了凯文身上。因为刚刚那一战，天命的部队面对眼前这名白发男子时十分忌惮。
但是——
沙——沙——
一阵皮靴踏入沙地的声音传来，一名金发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他的身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陌生。
“主教大人？”幽兰黛尔倒是没想到，竟然连奥托主教都得亲自来现场。
奥托逐渐靠近凯文，但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一点恐惧，甚至嘴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朝凯文缓缓鞠躬：“世界蛇的领袖，你已经充分展示了你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回以礼节。
在下，奥托·阿波卡利斯，天命现任主教。”
凯文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子，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也正因如此，凯文也不打算动手，他倒要看看对方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话。
……
另一头，无垠此刻与苍青一同远离了战场。但是，无垠在战场上还是感受到了那份力量。
“果然……因为祂的原因吗？”无垠已经猜到了琪亚娜为何直接传送走的原因，“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说明距离神完全侵占琪亚娜意识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时间了……”
无垠明白，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且现在琪亚娜的下落再次不明。眼下，恐怕只有采用凯文提的那个方案了。
无垠坐在苍青的背上，朝着特斯拉博士的战舰飞去。
“琪亚娜！”芽衣得知无垠回到了飞行中的战舰上，急忙冲出去，想要确认琪亚娜的状况。但当她来到无垠身边时，却并未发现琪亚娜的身影。
“抱歉，我没带她回来。”无垠摇了摇头。
“你不用怎么解释，无垠。”特斯拉博士走了出来，“就你和凯文战斗的那个动静，全世界都能感受得到。难怪你对我们说过不要试图和凯文硬碰硬，你俩光是战斗的余波所造成的影响都快赶上一场小型崩坏了。”
西琳一言不发地走到无垠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刚刚感知到那场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对招时，西琳在心中不由得捏了把汗。
“放心，琳儿，我没受伤。”无垠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担心。
“特斯拉博士，有新的发现！”突然，姬子的声音从博士手上的终端里传了出来。
“走吧，你在那大闹一场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特斯拉转身走进了战舰，“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琪亚娜去哪了。”
舰桥上，温蒂和姬子正在看着显示屏上的一个特殊的红点。
“这里是……长空市？”无垠将显示屏中的内容快速地扫视一遍，很快就明白了一些事。
那是他与三小只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三小只相识的地方。那座城市，尤其是千羽学院，承载了她们太多的回忆。有欢乐，也有痛苦。
“嗯，就是我们第一次与芽衣她们相遇的地方。”姬子点了点头，“就在刚才，我和温蒂发现了长空市内有一个特殊的崩坏能反应，很有可能是琪亚娜。”
“事不宜迟，我们最好赶快出发。”温蒂接道，“我们现在拖不起时间了。”
“嗯，出发吧。”无垠点头道。
“琪亚娜……你为什么，要选择去那个地方……”芽衣在心中喃喃自语。
……
“芽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无垠深吸一口气，在这个只有他和芽衣的房间里说出了他思考许久的问题，“我现在有一个能救琪亚娜的方法。但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你愿意吗？”
“我愿意！只要能救琪亚娜，就算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我也愿意！”芽衣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丝能拯救琪亚娜的希望。
“别这样，还没到要你性命的地步。”无垠揉了揉眉心，“这个代价很简单——你要成为雷之律者，并且与琪亚娜战斗，让她耗尽体内的崩坏能。
不仅如此，你还必须远离琪亚娜，在她成为一名律者之前，你们两个不能再见面。”
听到这，芽衣变得有些迟疑了。成为雷之律者她倒不会犹豫，但之后要跟琪亚娜战斗，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而且既然要耗尽琪亚娜体内的崩坏能，那就必须得使出全力。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到头来还要向自己最重要的人全力挥刀。
“距离到达长空市还有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无垠说完便站起身，“不必太过勉强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想办法去把琪亚娜救回来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芽衣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
一段时间后，赫利俄斯号便抵达了长空市。但是看到这个城市已经被水淹了数米的时候，无垠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倒是很想直接用权能直接将这些水转移走，但是现在还是不要使用力量而惊动琪亚娜。
“第三次崩坏造成的后果有些严重啊……”无垠不禁念叨道，阴沉的天气也让他有些不快。
芽衣看着眼前被水淹了一半的大楼，不禁回想起了大约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变成不完全的雷之律者的时候。
“不必自责。”无垠也察觉了芽衣内心的挣扎，他轻轻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等这次的问题解决，我会让这个城市恢复的。”
“不……”芽衣摇了摇头，“这是我造成的结果，虽然我没有能力改变这里，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原因而招致这样的灾难了。”
“看来你有这样的觉悟了。”无垠对芽衣的决心感到有些欣慰，随后便看向了正在忙碌选择着陆地点的特斯拉博士她们。
“芽衣，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西琳也得知了无垠的计划。因为她也想一直待在无垠身边，所以无垠也要把她带到往世乐土那里去，她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得知计划的第三个人。
“如果只需要这么做就能解决琪亚娜身上的危机，那我愿意成为律者。”芽衣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到芽衣下定了决心，西琳也不好再说什么，尽管她不是很支持有人主动成为律者。
一段时间后，赫利俄斯号终于着陆在了一个高楼的楼顶，所有人也下了舰船。
“琳儿。”
“明白。”
西琳利用空之权能，飞向了天空，准备将周围的地形勘察一番。无垠则是使用意识权能将自己的意识和西琳的意识链接在一起，这样琳儿若是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也能迅速脱险，还能将情况准确地反映给其他人。
其他人倒是在附近能活动的区域里安装上一些特殊的探测仪，用来精准探测琪亚娜的具体位置。
无垠的话……现在的他倒成了一个闲人了。其他人怎么打都无所谓，反倒是他的力量必须极为谨慎地使用。他现在生怕崩坏神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导致琪亚娜能撑住的时间缩短许多。
不过，不久后，一个特殊的反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这个反应却并非律者的。
“无垠哥哥！这里有个小孩子！”与此同时，小西琳的消息也适时传来。
“走吧，琳儿有了些发现。我估计就是那个特殊的反应。”无垠带领众人前往了西琳所在的地方。
但是在抵达之前，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逆熵引导机器人。奇怪的是，这个机器人看起来很新。这样看来，这个机器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孩子放下的。
而抵达地点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躺在西琳怀里昏迷的小孩子。
“我遇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也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她身边也出现了一些崩坏兽。”西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辛苦了，琳儿。”无垠从西琳手中接过这个孩子，开始用真理之眼查看眼前这个孩子的情况。
“真是稀奇……”无垠倒是有了较为惊喜的发现，“长空市的崩坏能浓度并不适合普通人生存，但是这个孩子的崩坏能抗性并不低，而且就目前看来，她似乎并没有遭到崩坏能的侵蚀。
她倒是没什么疾病，只是受了点伤，而且她自己本来体质不算很好。就目前看来，还是把她带回赫利俄斯号的休养室里比较好。”
众人带着昏迷的孩子回到了舰船，无垠也将她放在了病床上，并为她挂上了葡萄糖点滴，并守在床边。其他人则是在外面耐心等待。毕竟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无垠和特斯拉博士学习过专业的医疗知识，而且现在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他们在长空市里行动的指南针。
过了良久，女孩终于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无垠倒好了一杯热糖水，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着女孩有些恐慌的样子，无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担心，我是一名医生，我不会害你的。
喏，这是一杯糖水，喝了吧。”
女孩有些狐疑，但是看着热气腾腾的糖水和眼前这位温柔的大哥哥，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喝下糖水后并未察觉到异常的女孩，内心的恐惧感也淡化了不少。二人随之也交流了起来。虽然她说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但是交流起来还不算困难。
十多分钟后，无垠从休养室里走了出来。
“虽然我知道琪亚娜的情况很紧急，但是我还是觉得得管一下这个孩子的事情。”无垠开口便说道，“我觉得，这会对我们调查琪亚娜行踪有巨大的帮助。”
“那个孩子是谁？”芽衣问道。
“她的确是长空市的难民，而她的名字叫空，从小在长空市长大。但在崩坏发生之后就逃到了东城区，之后便一直留在这里。”
无垠说出了现有的情报，而最令人在意的，便是那个幸存者的营地——“巢”。
“这么说，我们还得去那个‘巢’走一趟咯？”特斯拉接道。
“嗯，这些难民没有被救援走是天命部队的过失，当时我也参与其中。”姬子此时出面说道，“我觉得去帮助他们也有必要。”
但是芽衣作为长空市的原先居民，却并不知道“巢”的存在。
而且，那个所谓的“老师”让特斯拉相当在意。“话说回来，既然那个老师能自由出入长空市，为什么没把那些孩子带出去？
唉……问题越来越多了……情况复杂得跟鸡窝头的卧室一样乱……！”
说完，特斯拉便直接跑开，自己去想问题去了。
“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去找空聊一聊，我先出去走走。”无垠说完，便朝着外面走去。其余人也进入了休养室。
“嗯……马克兔……应该就是这个机器人吧？”无垠拿出那个引导机器人，随后便开始修理了起来。
……
“你不是琳儿……你到底是谁？！”无垠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西琳”，但他脚下的雪已经被他断臂处流下的鲜血染红。虽然眼前之人和自己爱着的琳儿一模一样，但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绝不是生物所有的！
“反应很敏锐，无限。”“西琳”的语气不带有一丝感情，有种神灵漠视生灵的冷漠，“即使不具有律者核心，你依旧能察觉到。”
“崩……坏……神……”无垠一字一句地低吟着，但是眼中的愤怒却无法隐藏，“把我的琳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