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难以释怀的过往
面对如此沉闷的氛围，德丽莎便想活跃一下氛围：“大家肚子都饿了吧，猜猜今天的午饭是什么？”
可是，大多数孩子都没有回答德丽莎。除了无垠四人之外的孩子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德丽莎的眼神也有些黯淡。
“嗯……萝卜汤？”
“……胡萝卜甜菜汤？”
无垠和希儿同时回答，但是二人的答案差不多——都是萝卜汤。
无垠所得到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些，他也只能以神州人“冬吃萝卜夏吃姜”的习惯来猜测。
而希儿，她本来就是孤儿院出身，所以她的回答明显要比无垠的更准确。
不过嘛，两个人都猜错了。
“不对，希儿，我们周二才吃甜菜。今天是周三，是土豆炖牛肉。”德丽莎看到有人回应自己，说话也高兴了一些。她有意地抬高了自己的声音，想让气氛活跃起来，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布洛妮娅，你觉得今天的汤里是土豆还是牛肉多？”德丽莎转头问向了鸭鸭。
“土豆？”布洛妮娅下意识地回答道。
“答错了，布洛妮娅！惩罚你多吃点牛肉，多长点个子。”德丽莎笑着说道。
“德丽莎……”约阿希姆此时开口了。
“怎么了，约阿希姆？”德丽莎问道。
“我知道你希望我们打起精神，但是你不用强迫自己去负起安慰我们的责任。”约阿希姆的语气很沉重，心情很糟糕，“卡雷尔走了。大家都需要一点时间，你也是。”
听到这话，德丽莎也只好放下了饭勺，低垂下了头。
十数秒后，德丽莎再度开口：“约阿希姆，你真的……不再考虑下那件事吗？”
（嗯？猫腻……）四人当即提起了精神，注意到了重要信息。
“我明白，但我已经决定了。”约阿希姆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开饭吧。”德丽莎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嗯？大家都在吃饭吗？”神父突然冷不丁地出现在了众人身后，而且他还换了身紫色的外套。
“神父？你换了身衣服，是要到镇子里去吗？”德丽莎问道。语气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失落了。
“马上就入冬了，我想去杂货店里多采购一些食材。”神父语气温和，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话说西伯利亚什么时候不是冬天吗……）
“德丽莎，你想吃苦瓜饼吗？”神父接着问道。
“想吃想吃！我想吃热乎乎的苦瓜饼，最喜欢神父了！”德丽莎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呵，我多买几个回来，大家一起分着吃吧。”神父提出了一个让很多人皱眉的想法。
（苦瓜这玩意也就德丽莎爱吃了吧……我虽然能吃，但是也称不上喜欢啊……）
“神父，苦瓜饼可没法分着吃。没有人下得了口，最后都会进入德丽莎的肚子。”约阿希姆说出了真相。
“哈哈……”神父似乎被逗笑了，不过接下来的话让四人知道了重要信息，“对了，约阿希姆，丽瑟尔夫人明天就要来接你了，行李收拾好了么？”
“……还没有。”约阿希姆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
“快去准备吧。今天好好和大家道个别，不要留下遗憾。”神父努力保证自己的语气正常一些，“我出门了，家务就麻烦你了，德丽莎。”
“路上小心，神父。”德丽莎关心地提醒道。
而在神父离开后，德丽莎为年幼的孩子一一盛上饭，随后开始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玩具。
当然，无垠的饭是他自己盛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帮着德丽莎收拾着玩具。
在这个世界给予他的记忆里，无垠是这个孤儿院的大哥哥，总能为这个孤儿院做到很多事。像这种日常琐事他很快就能搞定。不过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无垠也不好开口，毕竟之前的他比较安静，不是很喜欢说话
玩具很快便收完了，德丽莎也回到了餐桌上，和孩子们共同进餐。
“德丽莎，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快吃完饭时，布洛妮娅问道。
“我想想……衣服还有五篮没洗，账本也还没核对，最里面靠北的房间屋顶也漏了，要补一补……”德丽莎努力思考着，“哦，对了，木材也不够了，能麻烦无垠你去对面的山坡上砍点木头吗？趁着天气还不太冷，我想多准备一点。”
“可以。”无垠点点头，“收集木头的任务交给我吧，我也想去外面多走走。另外，衣服等我回来一起洗吧。”
“那个，无垠，我知道失去卡雷尔还有约阿希姆要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还是要小心安全。”看到无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德丽莎不免有些担心。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德丽莎。”无垠摇了摇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随后便出门了。
“唉……明明卡雷尔和约阿希姆与无垠的关系最好……”德丽莎失落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无垠哥哥不会被击垮的，相信他吧。”布洛妮娅鼓励道，“另外，修补屋顶和校对账本的事就交给我、希儿和西琳姐姐吧。”
“嗯，谢谢你们，帮大忙了。”德丽莎也重新振作精神起来，“我大概……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
另一边，身处雪原的苏无垠，碰上了不少量子之影。
“嚯，这么多？”无垠拔出了神火·护世斩秽，看着那群逐渐逼近自己的家伙。
之所以拔剑，是因为他可不想用崩坏能招来什么麻烦，而且这个世界的环境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难以感知。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无垠的感知能力似乎被限制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我似乎……有点被量子之海‘拒绝’的意思了呢……但是我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症状，貌似量子之海既接纳我，又排斥我……”无垠游刃有余地斩杀了一个又一个量子之影，同时思绪也在飞快运转，“而且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貌似看不到这些量子之影？但是我们这些外来者却看得到，而且还攻击得到。
另外，有关于约阿希姆，他身上的谜团也有一些。以目前来看，他似乎是被那个叫丽瑟尔的女士领养了，但他貌似不是很情愿？按理来说，孤儿院里的孩子被领养是件好事的……”
清理完量子之影后，无垠便提着斧子，将山坡上的那些树枝砍了不少下来。
“嗯……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我还刻意放慢速度了……现在线索还远远不够，不足以推测事情的真相。
得回去了……希望琳儿她们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
无垠用麻绳绑好了不少木材，提着回到了孤儿院。
“我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道。
“回来了吧？没有受伤吧？”德丽莎看着肩上还留着一点雪花的无垠，赶紧跑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琳儿她们呢？”无垠摇了摇头，随后问道。
“她们还在修补屋顶，但马上就弄完了。”德丽莎回道，“你没受伤真的是太好了。而且这么多木材，，真是帮大忙了！”德丽莎开心地笑道。
她很轻松地从无垠手中接过木材，熟练地分拣木材，又顺手给火炉添了把火。很明显，她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事。
“虽然生活很艰苦，但是只要有神父和大家在，就一定能渡过难关。”德丽莎看着火炉里温暖的火光，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大家都在啊。”两人转身看去，发现其他三人来到了他们的背后，“德丽莎，我们忙完了。”
几人围坐在火炉旁。看着跳动的火光，德丽莎的双眼有些失神。
“德丽莎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忽然间，布洛妮娅问道。
“我一点都不记得我的父母，最早的记忆……就是自己趴在神父的肩头。”德丽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把我绑在身上去雪地里砍柴。外面飘着雪，但神父身上却很暖和。
长大后我才知道，这座孤儿院就是神父建立的。我不是来得最早的孩子，但应该是待得最久的。
我喜欢这儿，以后也不打算离开。”
“那，约阿希姆呢？”布洛妮娅继续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的事？”德丽莎有些不解。
“午饭的时候，你们好像有些争执。”布洛妮娅回道，“他明天就要走了，布洛妮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无垠沉着脸，突然说道。
“嗯，也不该瞒着你们，尤其是无垠。”德丽莎点点头，“不是约阿希姆和我有什么矛盾，而是神父和他之间的问题。”
“神父吗……”无垠结合被给予的记忆，似乎明白了什么。
“神父和他，发生过什么吗？”希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德丽莎沉默了许久，沉重的话语让众人很是惊讶——“约阿希姆的父亲，是神父杀死的。”
“什么？”无垠难以相信这样的展开，但他也明白了二人之间的隔阂。
“怎么会这样？”布洛妮娅和西琳吃了一惊。
“据我所知，他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一直在研究如何唤回约阿希姆因病去世的母亲。他触犯了禁忌的知识……”德丽莎接着说道，“一开始，约阿希姆的父亲用小白鼠做实验，后来变成了小猫小狗。
最后，当被神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手伸向了流浪的孤儿……”
“太荒唐了吧……”西琳一向对人体实验很敏感。
“啊……怎么会……”希儿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德丽莎告诉众人，正是因为约阿希姆知道自己父亲的罪行，所以他并不记恨神父，但那件事依旧不会被忘记。但当神父想让约阿希姆当他的继承人，而正是应为这件事，约阿希姆自那天起，就变得阴沉下来。
“也许，他只是不想接管孤儿院。他可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希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说出来。但约阿希姆没有。”德丽莎说出了真相，“……他在害怕。
他害怕某一天，自己会站在和神父一样的立场，面临和他一样的选择。
害怕自己会将曾经的痛苦，施加到另一个孩子身上。
毕竟，那是他无法忘却的阴影。
那之后不久，邻镇的丽瑟尔夫人提出了要收养约阿希姆。
……他同意了。”
“他在逃避。”布洛妮娅回道。
“或许离开这里，全新的生活能让他重新开始吧。”
“但这样，他永远解不开心结。”
“很多时候我们都明白道理，但心中就是有一些难以放下的东西。”德丽莎一脸怅然的说道，“换做是你或我，也没法一下子就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