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刹那」的归宿
“哟！”
苏无垠（记忆体）看着面前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暗绿色数据集合体，不自觉地打了声招呼。
可惜……无垠这一声不喊不要紧，一说直接让这团数据彻底压制不住恐惧，疯狂地朝四周奔逃！
“诶诶诶！我有那么可怕吗？”
无垠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伸出一手——
那团数据所处的空间瞬间凝固，一道近乎凌驾于一切之上力量彻底封住了那团数据的行动！
“说实话，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么恐怖吗？”无垠一脸“我去你大坝”的样子，鄙视地看着这个胆小的小家伙，无奈地弹开了双手，“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你说是不是？”
虽说自己的确有那么……额，几个小小的恶趣味，但也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开膛手嘛……
不过要让无垠善待这家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团数据看着无垠那副表情、行动被禁锢的同时，原本颤抖的身形瞬间停滞，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对嘛，反正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罢了。
——虽然可能在底层逻辑上有影响吧……”
啪——！
无垠打了一个响指，一缕混沌色的流光便进入了那团数据之中。
同时，无垠也解除了对其的禁锢。
当然，禁锢解除的瞬间，那团数据一下子便一溜烟没影了……
“还真快啊……”而在数据逃逸后，无垠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崩坏神，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既然这样，就等未来的我，给你一份大礼吧……！”
……
“精神感知型？这里……？”
侵蚀之律者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场的明明只有两个，而樱并非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答案很简单——
在它那盈满惊讶的双眼中，一道温润的白光自芽衣的身上涌现，随后将她彻底淹没——
“嗯，侵蚀之律者，这场战斗……从来不是「二人合击」，而是——
「以三敌一」。
……「须弥芥子」。”
没错，一直埋伏着的苏，此刻也总算是抓到机会，将芽衣彻底从侵蚀之律者身边带走！
然而，苏和芽衣离开了这里，那么就意味着——此时此刻，只有樱面对侵蚀之律者。
但，此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即便是被侵蚀，随后消散，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通的侵蚀之律者，居高临下地看向了那已经逐渐被侵蚀的樱。
“所以，你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被我侵蚀？”
它的语气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再像先前那般满是笑意，而是冰冷、讽刺。
“以你的能力，是否能在千界一乘启动的瞬间就察觉到，并加以阻止——这是苏也无法确定的事。”但樱的语气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语气所影响，“但在对足够强大的记忆体进行侵蚀时，就连你……也必须倾注相当程度的精力。
甚至会暂时无法接通维持那种近乎「全能」的状态。
所以，苏对我的请求，才会是「直面死亡」。
看来……我们赌赢了。”
侵蚀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行为。
仅仅是把雷之律者从它的身边带走，就要作出如此架势，付出如此努力，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但樱明白，故技重施这一点对侵蚀没用，而且还是那么简单明显的小把戏。
但侵蚀就更加不理解了——明明樱可以置身事外，从那空间中离开后不再赶过来。可为何又要回到这里，然后在一番苦战后只是为了让自己「牺牲」呢？
它不理解。
因为自己就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想活下来的「数据」，又怎能理解这样如同飞蛾扑火的牺牲行为？
是因为自己是侵蚀之律者，所以樱是想要通过它和过去做一个「了结」？
不，并不是。
她只是……为了证明一些事。
一些只有她想要证明的事。
不久前她说过的话再次涌入脑海，随之而来的，也同样是一句话——
「正因为你们从未改变过，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大家。」
“来吧，侵蚀之律者，就用你的双手……用我的死亡……来证明她才是对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樱明白，这里，便是她彻底的终点。
但在将自己彻底画上句号前，她同样还有想要做的事。
“……说吧。”侵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它再次因为英桀们对爱莉希雅的信任而搞得心烦意乱。
“如果可以，请让我死得更「痛苦一些」吧。
尽你所能让我感到绝望，感到悔恨，感到孤立无援……
这样，我才能知道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不称职」……
才能知道，我最后又是如何……守住了身为姐姐的「骄傲」。”
“樱……你还是没能释怀吗？”
侵蚀此刻脑子都快宕机了，这么离谱的要求它还是第一次见。但它也很快知道了樱为何要这么做。
“从未，也永不。”
“就算如此，你也要站在这里，拦在我的面前，而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内心……继续活下去吗？”
将自己的生命视为最重要之物的侵蚀，向这位不惧死亡的战士，下达了最后通牒。
但，回答它的，是缓缓抬起的剑刃。
“从未……也永不。”
这位身负「刹那」之铭的战士，在自己最后的时刻，给出了……最为痛苦的回答。
……
至深之处。
接触了侵蚀之律者的阿波尼亚也得到了对方的记忆和信息。
她发现，无论侵蚀如何接触记忆体并尝试理解、吞并，它的本质，实际上也只是一份病毒。
严格意义上来讲，阿波尼亚的能力很可能对它无效。
这也就是为何，自己能探查它的记忆，却无法与接触它的意识。
当然，除去自身获得信息之外，阿波尼亚在现在自己尚存的这段时间里，通过自己的「接触」，将一切有用的信息传到了往世乐土的每一个角落。
但此刻的阿波尼亚依旧认为，只要自己能介入它的神智，她或许能够将其「引向正途」。
就像曾经的第八律者一样。
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她能做到的事，也十分有限。
对方，又在不断成长。
局面已经十分严峻。
更别提，那些入侵至深之处的家伙……
……
咚咚——
那是心跳声——
一道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道足以响彻整片空间的心跳声！！！
咔咔——
鎏金色、冰蓝色、猩红色、紫金色、白金色……
无数色彩在这如同蛋壳一般的茧上散发着各自的光芒！
而此刻，这沉寂许久的茧，也开始出现了裂纹！
而在那裂纹之中，恐怖的崩坏能从其中散发——
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颤抖、臣服。
而在这茧之中——
“有多久了？”
“还不是时候。
我们还没有将这份力量彻底融合，而且你的神性，也必须要更长的时间来压制。”
一红一蓝的身影在苏无垠的精神空间里面对面站立。
“麻烦你了，弑，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给我的帮助。”
“少来。”弑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给我压制好那玩意，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方式。”
可谁又不知道，在自己内心里，另一个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呢？
玉面对这样的回答，也只能勉强地让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微笑。
另一个自己因为现在的问题已经操碎了心，自己又怎能不听他的话呢？
他相信往世乐土里的每一位，所以才会让一切按照自己的记忆体的计划来。
一旦自己完全破茧而出，那么自己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玉自己很清楚，神性会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而不断变强。
这样的压制，还能维持多久？
他不知道。
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神性彻底吞没自己前，将崩坏，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