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深处的「自我」
“行了，试炼又不是杀人，别那么战战兢兢的。”
黑无垠的突然闯入，迫使阿波尼亚停止了出手。
“我知道那家伙让你们对芽衣严格一点，但也不要太过火了。”
黑无垠一脸心累的样子，心中已经把自己的记忆体骂了无数遍。
虽然骂他等同于骂自己……
“无垠……其实我可以解决的。”
芽衣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快。
明明可以通过阿波尼亚，来好好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这样也算是一次不错的试炼。
如果跟无垠打……不管是哪个，芽衣和他们的实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除非他们刻意压低实力，否则那样的切磋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知道你在想啥，但我还是秉持一个观点——不要太过火了。”
无垠也是感到有些难为情，本来他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这俩战斗的动静都惊动他了，不出手管管，难道要让她们把乐土搅一搅吗？
（作者：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和那家伙打的时候不也有时会闹出那样的动静吗？）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倒也不是这，而是无垠自己的事。
“另外，我其实有事找阿波尼亚。”
……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极恶”维尔薇看着白无垠，最终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为什么我明明身为乐土最强的【杀毒软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尚未成长多少的【侵蚀】消灭，却没有这么做，对吗？”
白无垠自然明白维尔薇的想法，只是这件事他绝不会主动提出来而已。
至于那个【杀毒软件】的外号……倒是挺贴切的。
诚然，面对这个刚诞生的律者，白无垠的确可以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它。
但他没有，反倒是和极恶维尔薇一起，选择了隐瞒。
“简单来说，那家伙对我有用，所以我不会杀。”无垠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再说了，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
所以，与其我来一刀解决，这件事还是交给你们吧。”
“但你清楚，它可是数据的克星。”极恶维尔薇的脸色倒不是很好，“一旦放任它成长起来，除了你之外，就算是凯文也……”
“停停停，我知道我知道。”白无垠直接打断，“这一切我是预测到了，但——我必须这么做。
虽然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按照我的计划行动。”
可能是出于私心，但自己现在的确不能出手去消灭还未怎么成长起来的侵蚀之律者。
当然，如果他们想要出手清除，白无垠同样也不会拦着。
前提是他们能做得到。
恶人就让自己来当吧……
就算……是自己“杀了”自己的战友们……
……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答复的。”凯文最终点头答应了对方，“但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谁？”
……
思维空间内的某处。
“我……是谁？”
“维尔薇”怔怔地自言自语，身后躺着的则是俱利伽罗以及雷电芽衣。
还有……一个漂浮着的冰蓝色光球。
“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这是……胜利的喜悦吗？”
她不禁自嘲一声。
面前那片漆黑的镜子，似乎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她不禁伸手触碰，但换来的，是那汹涌而来的记忆——
她，与梅比乌斯。
……
和凯文一样，梅比乌斯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是啊，连续被两个人问这样的问题，她都感觉要陷入自我怀疑中了。
“呜——！”
剧烈的疼痛感和蜂鸣声在脑袋里骤然炸开，她根本无法遏制，只能尽力忍受。
但——
思维被分割得太多，注定会出现差错。
一阵电流的滋啦声响起，“维尔薇”的样貌，逐渐变成了——雷电芽衣？！
与此同时，那道冰蓝色的光球也绽放出了无比柔和的淡光，让雷电芽衣迅速从那不适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怎么回事……
那是……「恶人」的记忆？”
那段记忆十分真实，而且主角都是“极恶”维尔薇。
她不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但那种异常感已经消失，她也开始审视自己现在的处境。
突然，芽衣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去——
那原本绽放着柔和光芒的光球，此刻却黯淡下来，像是失去了活力的生命！
“芽衣……”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对方的娇躯猛然一颤！
“无垠……你……”
“听好，芽衣。”但无垠的声音以一种虚弱但迅速的语调发出，这也说明情况十分紧急，“我这具灵魂分身所剩力量已经不多了，为了让你更快恢复，这具分身已经撑不了多久。
你现在还在维尔薇的思维空间里，她的记忆你也看了许多。但是要想离开这里，你必须找到维尔薇的「本我」。
最后，让我帮你把俱利伽罗恢复吧——”
原本黯淡的光球再一次亮起柔和的光芒，照耀在俱利伽罗的身上！
芽衣能感受到，自己和俱利伽罗的力量都已经恢复得十之八九！
但那具灵魂分身所压缩成的光球，却已经达到了极限——
咔咔——
数道裂纹出现，光球已经彻底黯淡无光！
芽衣小心翼翼地接住落下的球体，她还是很心疼的。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芽衣……”
留下最后的嘱托，球体重新回到了芽衣的体内。
苏无垠的灵魂分身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作为他留下的保险，他可以让这些分身留在对方体内慢慢恢复。
但眼下一次性已经用了这么多力量，要想再次复苏，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如今本尊一直不出现，这具分身也只能静静沉睡了。
……
人格。
这其实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不过，希儿·芙乐艾算个很好的例子。不论是里人格还是表人格的希儿，她们都是希儿·芙乐艾的一部分。
维尔薇也差不多，她将思维分割出许多个区域，用来承载不同人格的能力。
不过也有特别的个例——苏无垠。
表人格和里人格的称谓显然完全不符，因为玉和弑，他们是二位一体的双生灵魂。每个都是苏无垠的灵魂的一半。他们相伴相生，缺少一个，都会导致他们陷入危机中。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维尔薇，其实思维空间被划分成那么多区域，同时给“极恶”留下那一片区域也是必要的。
不过，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们能想到绝大多数常人想不到的方面。
“极恶”冲破牢笼，掌控身体的那一天，维尔薇怎么可能预料不到？
而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
“嗨，你终于来了……”
在十分柔和的阳光洒进来的房间里，雷电芽衣也发现了这里的主人。
“这个声音……果然是你。”
她看向在沙发上坐着，缓缓放下手中书籍的少女。
“我该怎么向你做自我介绍？”
少女没有其他人格的各种特点，她的眼中甚至带着连芽衣现在都基本没有的——清纯。但只要盯着她的眼睛看久了，就会发现——那双眼睛里，有着惊人的智慧。
而面前之人的身份，芽衣已经无比清楚。
“好久不见？
还是……初次见面？”
面对对方温和的打招呼，芽衣并没有放下戒心，尽管她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的确是你……最初的「维尔薇」——
她的本我。
一个……「欺诈师」。”
“是不是有些太普通了……让你感到失望？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呢。”
面对芽衣如此平静的反应，维尔薇似乎同样并没有觉得惊讶。
不过，若是论“初次见面”，倒也名副其实。
至于所谓的【思维分割】，这种能力倒也的确存在。只不过在拥有这种能力之前，维尔薇就已经能够轻松地进行不同人之间的「转换」了。
嗯……貌似和现在的差别也不大？
但正因为知晓对方的身份——「欺诈师」，芽衣绝不能轻易相信对方的每一句话。
“……「恶人」说，所有的思维区域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是她的另一个谎言，还是……你的「谎言」？”
“怎么说呢，她的确把连同「本我」在内的所有区域都销毁了。”但维尔薇的回答倒是出乎芽衣的意料，而且回答的角度也让芽衣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没有人规定「本我」就一定要待在名为「本我」的区域里吧？那里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哦。
算是我的一点小习惯吧……
蜘蛛的确是有八条「腿」啦，但总要从一副「躯干」上生长出来的，对吧？
只可惜……没有腿的话，躯干也寸步难行。
所以，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对不起啊……认真道歉的话，你愿意接受吗？”
从维尔薇的话，芽衣倒是搞清楚了很多事。至少芽衣明白，因为“极恶”的举动，导致了维尔薇的「本我」很难行动，因此要等芽衣主动找来。
不过……本我从一开始就没待在原来的区域内，这貌似是她能随意转化人格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目前，芽衣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