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无限种可能
房间寂静无声，唯有中心屏幕上的实验数据无声流转。
这里是苏鲜少踏足之地，或者说是除去此处主人之外所有人都鲜少踏足的地方。
只可惜不久前，这里的主人已经在他的面前彻底消失……
如今局面诡谲凶险，他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
“梅比乌斯仍没有放弃她的计划？”
苏在这个房间里的布置中便能看出梅比乌斯即便是在最后的时刻，依旧在实施着自己那未完成的计划。
但可惜的是，她的所有施为都被人先一步掐灭，未能成行。
这也让苏再次推测起了嫌疑者。
阿波尼亚很早就在至深之处探寻线索了，伊甸也在他们交谈不久后便去找阿波尼亚了，她们二人没有任何嫌疑，而且在先前，苏和阿波尼亚根本不知道梅比乌斯仍在执行自己的计划。至于华、科斯魔他们，自从交谈后，苏也能很清楚地跟踪到他们的数据流。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非常情况也只能非常处理。
况且，维持乐土运转的三分之二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一——
“……维尔薇。”苏的思路也再度明晰了起来，“她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我们？这并不像她的选择。
除非……”
苏不禁陷入回忆。
有关于【对凯文武装·六六六号】的谈论，甚至是梅比乌斯想要用乐土数据影响现实的实验，这些在过去看似是一个玩笑，可现在，却显得无比真实。
“可是……为什么？”
他需要一个解释。
但……没有人回应他。
原本“相亲相爱”的十三英桀的记忆体生活的地方，此刻却如此冰冷……
但——
“嗯？那是……什么……？”
苏能很清晰地探测到，一道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乐土的数据夹层中停留，甚至可以说就是为了等待苏探测到它。
最重要的是——苏从那道数据流中，感受到了苏无垠的气息！
“无垠……你果然……”
苏突然有些理解，为何苏无垠曾经老是说自己有什么什么计划了。
“你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吗……”
那道数据流不会说话，但是苏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它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而下一刻，那道数据流便瞬间出现在了苏的面前——
嗡——
仿佛是在共鸣，那道数据流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但是苏能够确实感觉到对方有重要的信息要传达给自己，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触碰那道光团——
“原来……这就是真相……”
苏喃喃着，一切在水面之下的谜团，终于浮现。
一切的迷雾，也终于消散。
没有人是背叛者。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侵蚀】。
但……知晓真相的苏，此刻却突然想起了曾经的一句话——
“你认为……往世乐土中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
“啧……果然没什么帮助啊……”
无垠重新睁开眼睛，将手中的涤罪七雷收了起来。
这是他第三次向樱借走这把第三神之键了，但这几次的实验都告诉他——
人类的神之键对自行使力量所带来的负担没有任何减轻的作用。
他的发梢已经因为这次过分使用力量而全部变白，但是他还是将其全部恢复成黑色。
不过，好在物有所值，自己的这次预测未来总算是变得熟练。虽然消耗很大，并且会在数个月的时间内削减自己的力量，但是好在自己的记忆体，就算是力量被削弱了，也能立刻恢复过来。
而且，预测未来、过分行使【无限】权能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因为身为记忆体的他能够不断【回档】的原因能够忽略不计。
“唉……麻烦啊……”
他挠了挠头，对预测到的那些信息感到有些头疼。
往世乐土最终会被【侵蚀】毁掉——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的预测能够看到一件事情的数种可能性，因此他必须提前做好抉择。
往世乐土终会消失，即便是大魔术师维尔薇的杰作，也终有消失的一天。
但至少，他希望往世乐土能够作为另一个他对抗崩坏的最后的助力。
“真是的……把出谋划策的环节交给我……”无垠扶额苦笑，但眼中闪过的，是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决绝，“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
“……我想，它之所以愿意饶我一命，只是觉得我们「渴求」的的事物完全一致。
但之后就并非如此了。
因为……原本一成不变的乐土中还存在着许多的「变数」，不是吗？”
面对“极恶”维尔薇的反问，芽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答案：“无垠……还有，我……？”
“是啊，你们都并非记忆体，还能让它感到无可奈何的存在……”“极恶”维尔薇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说出来的话绝不可能让对方微笑，“如果有人能将这些变数抹除……以此交个「朋友」，不过分吧？”
事已至此，芽衣也算是了解到了计划的全貌——
维尔薇想尽办法来取得芽衣的信任，就是为了能让芽衣通过自己的发明进入自己的思维中。而本就拥有切割思维和人格能力的维尔薇再度分割出一个新的区域，并依照其他维尔薇囚禁“极恶”维尔薇的方式囚禁雷电芽衣。
这样，变数就能被解决一个了。
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芽衣并没有失去判断力，她还是想套取一些信息。虽然思维的囚笼十分坚固，但芽衣并不觉得没有离开的可能。
可惜的是，存在了五万年的维尔薇记忆体，她的警觉度以及圆滑程度远超芽衣，芽衣从她的口中没能套出更多重要的情报。
但——
一旦停下来思考，那样让人心碎的画面总会在脑海里回荡——
“芽衣姐……我……不想死……”
所以，为什么她会死？！
“那……她呢？”
“她？”
“……帕朵，帕朵菲莉丝！”芽衣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一个妨碍不了你阴谋的人，她只是想活下去。”
“哦，确实，我也说了，那只是一场一场意外。”然而，“极恶”维尔薇的语气却是如此的风轻云淡，“毕竟我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既然我从世界上消失，是善者能安然生存的「代价」——
那反过来的话……你怎么不能接受了？”
但也正是如此，这句话也算是彻底点燃了芽衣心中的怒火！
再多的口舌也是无益！
“……我明白了。”芽衣握紧了拳头，内心也做出了决定，“既然你提到了那么多自己的想法，那……你知道此时此刻，我在想些什么吗？”
“哦？”维尔薇挑了挑眉，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现在，我正在面临一个完全由恶念组成的个体，她决定置我于死地。
她在逐步推进自己的计划一个可能危及现实的阴谋。”
“呵，表述得更准确些，应该说……一定会危及现实。”事到如今，维尔薇还在开玩笑般提醒道。
“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我心里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但芽衣摇了摇头，双拳逐渐握紧，赤色的闪电也在她的身边奔走！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陷入了那般回忆中——
“嘿嘿……很简单，我想跟芽衣姐交个朋友。”
那只是，帕朵对芽衣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但那时的芽衣，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也正是因为这段回忆，让现在的她后悔莫及！
她逐渐睁开双眼，赤色的雷电环绕全身，她的怒火彻底达到了顶峰！
“而你……让我的朋友，因为如此荒谬的理由牺牲……
那么，你也做好觉悟，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原本削减了不少的力量，被芽衣的怒火再次点燃！
同样被点燃的，还有她眉宇间那道冰蓝色的光芒！
芽衣体内的崩坏能达到了顶峰！
而这道力量，维尔薇在熟悉不过了——
“被削减了这么多次，不仅借助愤怒重新动用权能，还在无垠的帮助下重新恢复至巅峰状态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会坚持多久，但我还是保持一定的「好奇心」吧。
雷之律者，既然人们都喜欢「悲剧英雄」，那接下来，就用你注定失败的挣扎，来为这场演出——
响起落幕的前奏吧！”
然而，芽衣并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太刀，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脑海里某人教导的一招一式，如今也有了能够施展的时候。
她要让眼前这个家伙，为杀死帕朵付出代价！
……
“作为雷之律者，你必须得熟悉自己的权能。”白无垠看着芽衣，细心教导，“雷之权能如果修炼到顶峰，甚至能够操控电子离子。”
“行了行了，比起现在这样细致入微的权能教导，不如教导她一些能够放大自己破坏威力的招式。”黑无垠翻了个白眼，“先把现阶段的力量完全掌握，才能去将现有的权能修炼到下一个阶段。”
“行，你说了算。”白无垠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芽衣看着无垠和他的记忆体拌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不过，那俩货直接停止，也算是收放自如了。
“看好了，芽衣。”
苏无垠直接造出一把拟态·涤罪七雷，并且将自身的崩坏能波动调整到和芽衣一个水平。
他将武器收于左腰，右手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浑身的彩色雷电极速奔走，狂暴的能量似乎要撕裂周围的空间！
但芽衣能感受得到，此刻的苏无垠也只是动用了雷之权能。但让她震惊的是，同样权能和同等力量情况下，苏无垠光是展露出的力量都让她胆战心惊！
“这一刀——会很帅！”
叱——
嗡——！
轰——！
雷电奔走之处，空间尽数撕裂、炸毁。
这一刀，甚至让所有人眼中的色彩尽数化为灰白！
倘若这里是现实，那么虚空也会被撕裂，所过之处也会被奔雷泯灭。
但即便是往世乐土的试炼处，这里也被撕裂成了数据断层，无数数据在其中流淌。
万物寂灭，万籁俱静！
“真会给我添麻烦……”
白无垠翻了个白眼。
“修呗，反正你又不是不会。”
“你大爷的！”
而目睹了这一刀的芽衣，也彻底被震撼到了。
自己就算凝聚所有力量斩出的这一刀，怕是连这一招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
“无垠，谢谢你教我这一招……
极霆·归寂！”
破除虚空，万物归寂！
此为，终结的一刀！